第十一章恐懼之源
許黎麵容枯槁，精神萎靡，躺在地上不斷抽搐著吐出白沫，看起來遭受過嚴刑拷打。
就在剛剛，她經曆了恐怖的幻境，曾經被她吃掉的人變成惡鬼回來報複，在她身上瘋狂撕咬和折磨，而她卻無法反抗，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撕成肉沫，骨頭被碾成殘渣。
短短十秒鍾，她感覺自己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令人窒息的疼痛是那麽真實，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曹默如同噩夢般的低語響起：“不要隱瞞，說出你所知道的黑天鎮信息，越詳細越好。”
“選擇信仰黑天會被改造成異類，他們的特征是穿著黑袍，不需要吃喝也能生存，每次抓到人，先由他們傳播信仰，不肯配合的全部趕到小鎮外圍，禁止接近小鎮中心。若是有人褻瀆黑天，比如張益達，林樺和司機等人，祭祀會讓黑天信徒進行獵殺，我們看到也可以進行獵殺……”
“我給你一個任務，照顧好我的朋友，別給他吃喝奇怪的東西。最多半個月，我還會回來的。”
許黎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曹默切斷對許黎的欲望和情緒汲取，轉身走向張十三，隔著數米遠停了下來，匆匆丟出口袋裏的壓縮餅幹，他怕再走近一點會忍不住殺人。
臨走之際，他有點不放心的提醒道：“看這裏。”
三個“曹默”分身化為齏粉散開，在空中留下一團團黑色陰影，緩緩沒入本體的手中。
“恐懼的味道太美味了，哈哈……”
聽著曹默的癲狂笑聲遠離，許黎激動地流下眼淚，成為能力者以後，她從沒見過自己殺自己的瘋子，簡直喪心病狂。
休息良久後，她恢複一點體力，覺醒造成的身體異化消失，唯獨耳朵比以前尖了一點點。
再看張十三，呼吸平穩，不知道何時脫離了催眠領域。
許黎越看越來氣，冒著被反噬的危險強行使用催眠能力。
“醒來！”
張十三筆直地站從沙發上起來，骨折的左手前後搖擺，很是歡快。
許黎命令道：“張益達，穿上殺豬的皮大衣，去外麵找到曹操殺死他。”
貓的作死天性在她這裏展現的淋漓盡致，不過她沒覺得哪裏不對，反而很享受在空中走鋼絲的危險感覺。
張十三神色呆滯，動作僵硬的撿起皮大衣穿好，隨後站在原地不動。
許黎以為他的意誌力在反抗，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來，上去就扇了十八個大嘴巴子。
“你聾啊？張益達!快去幹掉曹操。”
“我不叫張益達。”
“臥槽，你敢耍我？”
“必須的必。”
許黎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深吸一口氣，保持好節奏，正反手猛扇張十三。
劈裏啪啦的巴掌聲過後，張十三的臉看不出人樣，她繼續問話：“你叫什麽名字？”
“張十三。”
“和你一起來的男人叫什麽名字？”
“曹默。”
“不！！！”
許黎拚命捂住耳朵，聽到名字的瞬間，張十三神秘消失，黑漆漆的大堂變得更加陰暗，一個被黑暗籠罩的人形穿過牆壁走來。
當對方走到麵前，恐懼已經開始吞噬她的理智。
“你在找我，是想墮入永恒的恐懼嗎？哈哈……”
黑暗人形的臉上浮現一雙血紅色眼睛，說話的聲音與語氣跟曹默一模一樣，那癲狂的笑聲讓許黎最後的理智崩潰。
隨著黑暗人形伸出尖銳的爪子撫摸她的頭發，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無數的惡鬼從其身上飛出，趴在她身上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寢其皮、薅其毛，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她所珍視的家人和自己相比，她認為自己更加重要，否則恐懼幻境不會以折磨她產生。
……
黑天鎮像是一副巨大的水墨畫，顏色隻有單調的黑和白，在看不到的角落裏，一個藍色的身影在快速移動。
崔山和呂丕趴在屋頂，兩人年約四旬，身邊放著A1型號自動步槍，穿著殺豬用的皮大衣，成45度夾角，分別觀察前方。
崔山揉揉眼，有些不自信的說道：“小毛驢，我是不是眼花了？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藍貓跑過去？”
“老崔，你大爺的別亂起外號，小心老子揍你個癟犢子。”
“我就問你看沒看到藍貓？你別想騙我準備一個人吃獨食。”
“沒有，前麵沒有藍貓，也絕對不可能有藍貓，那都是大人忽悠小孩的故事，正常人是不可能相信的。”
呂丕很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心想崔山絕對是在黑天鎮生活太久，導致精神出現問題。
地上堆積的樹葉飛散，隻見一個藍貓搖擺著長長的尾巴跑過十字路口。
令人無語的是，藍貓跑得飛快還會漂移立定刹車，在拐角處留下一個泥坑，眨眼間不見蹤跡，連尾巴都看不到。
呂丕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問道：“老崔，你是不是得了傳染病？為什麽我也會出現幻覺？”
崔山懶得理會，拎起槍站起來，一個大跳來到前麵的屋頂，認真掃視下方，渾濁的暗黃色眼睛裏滿是貪婪。
他踮起腳踩在快要風化的瓦片上，慢慢接近下方的屋簷。
曹默的鼻子聳動，上方的人還未靠近，混雜汗臭味和血腥味的異味已經飄來。
根據許黎說的信息，穿黑袍的是黑天信徒，人數多到無法統計，隻要沒有褻瀆神靈和傷害他們，即使被他們看到，也會被無視，經過路上相遇後的驗證，該信息屬實。
而屠夫們統一穿殺豬用的皮大衣，總共13個人，他們會獵殺所有沒穿皮大衣和黑袍的陌生人，在“食物”短缺期間，他們會自相殘殺，是非常不可靠的臨時同盟。
想在黑天鎮外圍尋找林樺，最好是穿殺豬用的皮大衣，不過曹默嫌棄衣服太髒，直接無視了，另外一個原因是他需要進行殺戮和傳播恐懼，滿足失控後內心的需要。
麵對近在咫尺的獵物，呂丕思考再三放棄用槍，他的手逐漸變長變軟，如同章魚的觸手掛在身上。
“生物擬態，毒蛇。”
他的雙手忽然伸長，手臂上布滿黑色的鱗片，手掌位置變成三角形蛇頭，輕易穿透屋簷，灰塵飛舞中，兩顆蛇頭吐著蛇芯，露出惡意滿滿的毒牙咬向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