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剛才開門的時候葉存音發現門被鎖了，就猜到楊夢綺可能還沒來得及離開。這會兒既然又發現了她的藏身之處，那不好好整一整她，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於是放下盤子，緩步朝窗口的桌子走去。
躲在桌下的楊夢綺清楚地聽到腳步聲緩緩朝著自己這邊走來，一顆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手心都嚇得出了汗。
葉存音站在桌前，把上麵的東西全部拿開，將桌布重新鋪好，再次露出了桌腿下麵的一小節。
楊夢綺捂著嘴，小心翼翼地向後挪動，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叫外麵的人發現她。
葉存音重新整理文件，將它們一一擺放在桌上，整理到最後一遝文件的時候，她突然玩心大發，故意將一個文件扔到了地上。
桌下的人魂都要驚沒了。
葉存音挽起裙子，緩緩蹲下身，光潔白皙的玉指拿起地上的文件，卻遲遲沒有站起身來。
“這地方是不是不常打掃，怎麽桌腿旁還有灰塵？”
葉存音自言自語的一席話，將楊夢綺的恐懼感直接拉到滿格，身子都有些微微發顫。她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自己被發現後，要怎麽打圓場。
葉存音將文件放到桌子上，快步過去拿起角落放著的掃帚和簸箕。她先是將桌腿旁那一點微不足道的灰塵清掃幹淨，而後便將掃帚伸到桌子下麵，俯身打掃。
楊夢綺連忙朝桌子的另一側挪去，眼看桌布外的衣裙越來越低，她幾乎害怕的快要窒息，好在桌布外的人隻是俯下了半截身子，並沒有完全低下去。
掃完了一邊兒，葉存音手裏的掃帚帶著“空氣”出來，掃進簸箕裏。
楊夢綺好容易鬆了一口氣，下一秒，掃帚便又探進來打掃另一邊。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再次慌慌地向另一側挪去。
整個過程對楊夢綺來說都是異常的驚心動魄，但好在葉存音“並沒有發現她”。
清掃完桌子後，葉存音便帶著簸箕裏的空氣出了休息室。
楊夢綺明白她是去倒垃圾，應該很快會再回來。於是，她連忙趁著這段時間，從桌底下連滾帶爬的出來，灰溜溜地離開了休息室。
葉存音就站在另一頭的角落，看著她慌慌張張地從休息室裏出來，眼中的笑意更深。
她將手裏的東西送回休息室，清洗雙手後，再次端起桌上放著水杯的盤子，回到了直播間。
助理接過她手裏的盤子，放到桌上，一麵往杯子裏倒水，一麵詢問葉存音：“怎麽去了這麽久，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魚兒上鉤了，我順便又讓她體會了一把坐過山車的感覺。”
葉存音含笑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後，便認真去看大屏幕上的視頻，不再說話。
不日後，張主管突然組織公司進行聚餐，一人收取五百的聚餐費用，一些粉絲量高的主播團隊直接拒絕了邀請，而剩下那些沒什麽人氣的主播，縱然心有不滿，卻也隻能礙於權勢不得不去。
葉存音的團隊本來就屬於管轄之外，自然可以不用去，之前的聚餐他們也向來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去。
但這一次，葉存音卻是破天荒頭一回選擇去參加。團隊裏的人不由得聯想到她前幾日在休息室裏說的話，正打算也一起參加的時候，葉存音卻告訴他們不用，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
她想去看戲，但是團隊裏的人一頭霧水，什麽都不知道，沒必要讓他們花這份冤枉錢。
當天晚上，葉存音依舊如平日一樣化了個淡妝。她簡單的描了眼線，夾了睫毛，隻有口紅的顏色比平日裏更豔一些，但卻並不顯妖，反而給人一種莊重大氣的感覺。她將額前的八字劉海向後收起，頭發全部用發夾夾在腦後，耳垂的兩側掛著兩條銀耳墜，耳墜上沒有的任何修飾，隻是兩條銀色的鏈子，顯得人清冷又高雅。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無袖的連體闊腿褲，一條黑色的帶子收緊腰線，兩片寬鬆布料在胸前交疊，又從肩膀的兩側越過，簡約端莊，很顯氣場。
到達目的地後，司機先行下車，快步到另一頭打開車門。
黑色的細高跟穩穩落在地上，葉存音探出頭來，優雅從容地從車內走出。司機伸手將車門關上，微微傾身，態度十分恭謹。
“秦叔，我先走了，你記得替我給我哥報個平安。”
司機儼然：“明白。”
本來她今晚是打算打車過來的，但他哥知道這件事以後，因為擔心她晚上會遇到黑車司機，甚至還聯想出了各種各樣的壞人，便一定堅持要讓秦叔去接她。
正好周五晚上，學校門口也不好打車，她就沒有推辭，隨口應下了。
葉存音跟司機交代完事情後，快步朝著酒店走去，步履輕捷，姿態端莊。她麵色沉著，如一池靜水，氣質脫俗而不可方物。
進入餐廳，葉存音徑直走向前台，詢問了包廂的位置後，她便乘坐電梯上去。
她剛推開門進來，就見到張主管站起身，手裏還端著酒杯，滿臉油膩地笑著：“這周五，小楊就要開啟她直播生涯中的第一場直播了，大家都舉一舉酒杯，祝她開播大吉啊！”
葉存音嘴角微揚，她就知道這頓飯沒那麽簡單。
“終於要開始直播了，恭喜你啊。”
門口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眾人不禁紛紛扭頭看去。
葉存音今日雖然裝扮簡單，甚至偏顯成熟，但卻依舊令在場的眾人眼前一亮，一時挪不開視線。
包廂裏隻有楊夢綺身邊還有一個空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她留的。葉存音沒有在意，緩步過去，麵帶微笑地端起桌上的酒杯，衝著眾人道：“我來遲了，自罰一杯。”
楊夢綺握著手裏的酒杯，臉上的肌肉明顯有些僵硬。
方才張主管的話，本應讓她成為全場的焦點，可因為葉存音突然出現，不僅打斷了這一切，甚至還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葉存音喝完一杯後，便坐到了椅子上。她扭頭看向身旁麵色極其生硬的那人，淡笑著道：“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夢綺的定位是什麽呢？顏值主播嗎？”
聽到葉存音的話，楊夢綺回過神來。她故意抬了抬下巴，微笑著回頭看向葉存音：“葉葉姐這樣驚豔的容貌尚且不去當顏值主播，我走這條路豈不是要鬧笑話？不過是做個陪聊主播，賺賺零花錢罷了。”
“陪聊主播的話，你有沒有想好主題？有個方向的話，提前發一發這個主題的視頻，能精準吸引到一些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人，直播應該也會順利許多。”
楊夢綺抿嘴一笑，眼角略顯得意：“當然準備好了，周五下午我會提前發視頻的，葉葉姐有興趣的話，可以關注一下。”
葉存音笑裏藏刀：“你第一次直播，我作為前輩當然會去捧場，還會拉上我的團隊和舍友，一起給你衝衝人氣。”
“那就先謝過葉葉姐了。”
楊夢綺說罷，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著葉存音敬道：“我敬葉葉姐一杯，祝葉葉姐早日突破百萬粉絲。”
葉存音端起酒杯，象征型地跟她碰了杯：“借你吉言。”
她說完，便將酒杯放到了桌上，並未飲下。
“我酒量不好，剛已經喝了一杯了，這杯就不喝了，夢綺不會多心吧？”
楊夢綺縱然心有不悅，卻還是堆起笑臉，虛情假意地回道：“怎麽會，葉葉姐多慮了。”
她直接一飲而盡，很是爽快，但心裏卻在暗暗較勁，幻想著葉存音看到自己視頻的那一刻，震驚氣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想著想著，她心中的不悅也漸漸消散，甚至生出了一副極其滿足的報複感。
楊夢綺斜瞄了一眼葉存音，見她還麵帶笑意地和旁邊的人說著話，不禁在心裏嘲笑她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還渾然不覺。
這頓聚餐吃得眾人是各懷心思。大部分人都在為自己的五百塊錢感到不值，張主管則是笑得合不攏嘴，暗自慶幸自己又能撈一大筆錢。
葉存音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則是單指按著酒杯口的一側，神態悠閑地轉動著酒杯，如同一個置身之外的旁觀者一般，饒有趣味地觀察著在場每個人的微表情。
散場以後，張主管帶著眾人去付錢，然而收銀台的工作人員卻告訴他們，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張主管眉間一喜，聲音都止不住的上揚：“買過單了？”
“是的。”工作人員回道：“那位先生是用鑽石卡支付的，他說他是替葉存音小姐買的單。”
突然被人cue到，葉存音有些茫然地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葉嘉衍過來買的單。
原因無他，隻因為這裏離葉嘉衍的公司很近，他手裏又正好有一張鑽石卡。而且，他還是除秦叔以外，唯一知道她來聚餐的人。
“我的天哪……”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低下聲議論著這件事情。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買單的這個人，就是當日開保時捷送葉存音上班的那人，也就是她背後的金主。
有幾人低低地冷哼一聲，聲音細弱，似是在嘟囔：“不過是張鑽石卡，又不是黑金卡，還專門說一嘴，有什麽了不起的。”
也有人對她的話表示不滿：“黑金卡全榕城能有幾個人擁有？你這話說的，多不屑似的，那怎麽不見你請大家吃頓飯。”
葉存音輕笑一聲，也懶得出言反駁什麽。
銀行的鑽石卡也不是人人都能申請的，工作人員這麽說，可能隻是想方便她猜出是誰買的單，但在有心人的耳朵裏，卻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至於黑金卡嘛……其實她家還真的有，隻不過是掛在她爸的名下，他哥不想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