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上門的野雞
“你能願意和我說話，我已經很高興了，若是你不要這野雞，那我就放生去。”他當然不會真的放生，隻是故意嚇唬花婉婉。
花婉婉怔愣了一下，趙挺眼神中的堅定，像冬日的陽光，照進她的心田，明晃晃的，很溫暖。
這是他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若是真的放生了，那多可惜，不如先收下，等做好了，端一碗給他，也算是表達了謝意。
想到家裏的奶奶，弟弟和妹妹，他們確實好久沒吃過葷腥了。
她一直想養雞，可每次買回來的小雞崽，養不活幾天，就死了。
後來，也就不再堅持養雞了。
趙挺趁著她發愣的空當，人像一隻泥鰍一樣，溜走了。
等花婉婉回過神來，趙挺已經跑得沒影了。
地裏的土豆已經被挖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可以翻土，準備種些小麥。
重崗村的土地，隻能種些蕎麥，正兒八經的小麥是長不成的，除非你想顆粒無收。
花婉婉背著籮筐到家，關好院門。
花安安拉著妹妹在玩跳格子的遊戲，他腿腳不方便，大多數都是看著妹妹跳，花甜甜剛過三周歲，小臉長得跟畫上的娃娃一樣，皮膚白嫩，五官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等到了十四五歲，姿色不輸花婉婉。
花甜甜看見大姐回來，蹦蹦跳跳到了花婉婉麵前，甜甜喊道：“姐，你終於回來了，甜甜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她不是很餓，隻是想故意撒嬌，表示她很喜歡長姐。
花婉婉放下籮筐，把妹妹抱在懷裏，捏著她粉嫩的臉頰，寵溺道：‘甜甜的肚肚餓了，我來聽聽，它是怎麽叫的？”
花婉婉把耳朵貼在花甜甜的肚子上，像隻小貓咪一樣蹭了蹭，惹得花甜甜咯咯笑個不停。
“大姐，好癢。咯咯咯。”
花安安看她們親昵，裝作不高興的樣子，走到花婉婉身邊，低聲道：“大姐，我肚子也餓。”
花婉婉放下花甜甜，用手指了指籮筐。
花安安很機靈，立馬明白了，籮筐裏有吃的。
他像餓虎撲食一般，撲到籮筐上，看到是一隻活的野雞，直接目瞪口呆。
“我不是眼花了吧，是野雞嗎？大姐。”他在田野裏見過，也想抓過野雞，可野雞太機警了，還沒等靠近，就飛走了。
花婉婉笑著點頭，“是隔壁趙挺哥抓到，送給奶奶補身體的，我們是沾了奶奶的光。”
花甜甜跟著哥哥一起高興地手舞足蹈，已經記不清上次吃肉是什麽時候了，太好了，今天終於能吃到肉了，還是鮮嫩的野雞肉。
花婉婉見他們這麽激動，心裏越發感激趙挺，他平時看到自己都是熟視無睹地走過去，今天這麽反常，不僅願意和她說話，還送她野雞，花婉婉邊殺雞邊猜疑。
或許正如他所說，是感激奶奶之前待他的好，才會投桃報李。
還有一點，今天他們說話時，周圍並無旁人，隻要他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這野雞是從哪裏來的。
花婉婉不是第一次殺雞，可動作還是不熟練，還好野雞被趙挺用草繩捆得很結實，它也不能亂動，花婉婉隻負責捏住野雞的脖子，用一把刀刃已經很鈍的刀，在脖子上來回好幾下，雞脖子愣是沒流出一滴血。
沒辦法，花婉婉隻能先去磨刀，家裏並沒有專門的磨刀石，她拿了一隻陶碗，把刀刃放在碗底來回摩擦，直到能看到刀口放亮，才罷休。
刀磨好了，花婉婉繼續殺雞，這一回，雞脖子順利劃開，熱乎乎的雞血流到提前準備好的碗裏。
野雞不大，卻流了大半碗的血。
快死的野雞被放到一邊，花婉婉進灶房，燒了一鍋開水，先舀出熱水到剛才盛放雞血的碗裏，雞血很快凝固。
剩下的熱水的全部澆到了野雞身上，一股難聞的雞毛味衝了起來。
“好臭啊。”花甜甜捂著鼻子，嫌棄道。
花安安蹲下身幫著大姐一起拔雞毛，他鼻子有點實，聞不到什麽臭味，故意打趣道：“你要是嫌臭，待會吃的肉的時候，那就在一旁看著，可不許吃。”
花甜甜一聽不樂意了，小嘴巴撅得高高的，小胳膊抱著胸口。
“哥哥壞，哥哥不許我吃肉。”姿勢擺好，就開始使用語言攻擊花安安。
花安安也不惱，反倒笑著看妹妹，氣鼓鼓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小青蛙。
花婉婉低著頭，認真拔雞毛，拔雞毛要趁熱，水涼了就不好了，她也不管自己的手被燙得通紅，拔雞毛的速度很快。
一炷香後，一隻幹淨的瘦瘦雞就拔幹淨了，後麵就比較簡單了。
花婉婉先把野雞剁成小塊，用生薑蔥醃在一旁，拿了幾個小土豆，洗幹淨，也切成小塊，她打算做一個土豆燉雞。
醃好的野雞肉，先焯水去掉髒氣，再加入水，燒開燜煮一會。
難得的野雞，她想留出雞湯，可以用來加青菜，或是麵疙瘩，都是不錯的。
把雞湯盛出來，再起鍋燒油，家裏的油很金貴，還是上次過年時買的，平時她都舍不得吃，為了讓野雞口感好，她狠心多倒了一些。
蔥薑下鍋，再放雞肉爆炒，沒放調料，香味四溢。
花安安邊燒火，邊吸溜口水，野雞啊野雞，美味至極。
他待會一定要吃上幾塊，過過嘴癮。
“哥哥，你流口水了，好醜。”花甜甜笑著說道，哥哥的鼻子真奇怪，聞不到臭味，就能聞到香味。
花安安搖搖頭：“非也，非也，不是我流口水，是我肚子的饞蟲在流口水。”
花甜甜聽得眼睛瞪得圓溜溜，“什麽？哥哥肚子裏有蟲子，啊，好嚇人啊。”
花甜甜驚悚的表情，徹底逗笑了花安安，果真是他的傻妹妹，說什麽都相信。
花婉婉無奈地看著他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家裏的日子過得不管多艱難，弟弟妹妹們從不抱怨，也是他們的樂觀，給了她無限的勇氣。
想到以後的日子，花婉婉全身充滿了幹勁。
燉了半個時辰，野雞的肉已經熟透了，花婉婉才放入土豆，又燜煮了一會，香味撲鼻的野雞燉土豆就出鍋了。
花安安伸出手就想從碗裏拿一塊肉嚐嚐，被花婉婉一巴掌拍了回去。
“姐，你打我幹嘛？”花安安委屈巴巴地吹著手，大姐下手有點狠啊，手背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