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我徒弟,可好?
她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她一個窮人,在乞丐麵前,也是抬不起頭的。
她剛要走,右腳踝上多了一雙手,是乞丐抓住了他她。
“你,放手,我沒錢。”
乞丐越抓越緊,“小大姐,我都聽見你的錢在響,你就行行好,給了銅錢,買個包子吃吧,我快要餓死了。”
乞丐抓住她,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一個銅錢?花婉婉遲疑了一下。
他快死了?或許可以。
花婉婉漲紅了臉,輕聲道:“你先放手,我拿錢給你。”
乞丐不放,“我怕你跑了。”
花婉婉看了一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無一人駐足,這樣的場景,大家已經司空見慣了。
她是第一次遇到,早知道就不走這條近路了。
花婉婉歎口氣,取下麻布做的荷包,解開繩子,手還沒伸進去。
突然,乞丐一躍而起,搶過荷包,掉頭就跑。
花婉婉呆若木雞,雙手僵在空中。
路人歎息道:“傻姑娘,你被騙了,他就是個大騙子,大家都知道的。”下一句話,你怎麽不知道呢。
花婉婉鼻頭一酸,紅了眼睛。
她想追,腿卻像灌了鉛一樣。
下一秒,她蹲下身,抱頭痛哭。
她身上僅剩的一點錢,被乞丐搶了。
花婉婉顧著哭,並沒有注意到後麵的駐足的馬車。
馬車裏,素衣男子,羽扇綸巾,帶著笑意,看著花婉婉的背影。
她不是傻,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
與他而言,他是淤泥,那她就是清水芙蓉。
想到陽光下,她如芙蓉般明媚的笑顏,仲為路堅硬的心顫抖了一下。
很快,田七氣喘籲籲地回來了,手裏攥著麻布荷包,哪有人用麻布做荷包的,太醜了。
田七看自家先生接過荷包,放在手心裏,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天哪,先生一直有潔癖,自己的東西被人動了,是要立馬清潔的,清潔不了的直接扔掉,若是別人的東西,他是萬萬不會碰的。
就是看診的時候,每每都要準備不下十塊的白紗布,覆在病人的手腕上。
可現在,先生拿著醜不拉幾的荷包,不僅沒有露出嫌棄,還看著荷包笑,田七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仲為路對於他的驚訝,不置可否,徑自下了馬車,緩緩走到花婉婉身邊。
“婉婉。”他輕喚一聲,十分小心,怕嚇到了她。
恍惚中,花婉婉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心旌**漾。
抬眼望去,陷入了猶如墨綠湖水般的眸子裏,攝人心魄。
是仲大夫。
“仲,大夫?”她不敢相信,印象中,仲大夫是遙不可及的星星。
可他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眸中帶笑,語氣溫柔。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哦,對了,看到他身後的小廝,心中了然。
是她自己說了名字。
“給你,別哭。”
仲為路伸出手,十指纖細,骨節分明,冷白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美得像一幅畫,花婉婉看呆了。
看到熟悉的荷包,花婉婉激動地流下眼淚。
“你,太謝謝了。”
她接過荷包,喜出望外,說話也結巴了。
紅紅的小臉,像個誘人的紅蘋果,仲為路忍住捏上去的衝動。
“隻是這樣?”
仲為路不動聲色,語氣中卻帶著失落。
花婉婉鎮定心神,咬著下嘴唇,不知所措。
仲大夫是想要回報?可她隻有八文錢,若是拿出一文錢給他,他定會嫌少,可都給他,她又不願意。
“我”想了半天,她還是沒有主意,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仲為路憋笑,她是不是想多了,傻丫頭,心思太單純了。
“不要你的錢。”他趕緊說清楚,怕她又哭了。
以前母親教導過,女人是水做的,果不其然,眼淚說來就來,可不就是水做的嗎。
花婉婉暗自鬆了口氣,不要錢就好。
“謝謝仲大夫。”
“別忙,有條件。”
花婉婉落地的心又懸了起來,不要錢,那要什麽?
她身上麻布做的衣賞,上麵有幾處還打了補丁,鞋子是自己編的草鞋,再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做我的徒弟,可好?”仲為路彎腰,靠近她的臉,輕啟薄唇。
花婉婉杏目微睜,嘴巴半張著,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做他的徒弟?他莫不是在戲耍她?
不會的,他是慶陽鎮的大紅人,忙得小編西風,就是有時間,也不會浪費在她這種鄉村丫頭身上。
“我,我”花婉婉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有口吃的毛病,平時在村子裏也很少與人說話,很多人以為她是啞巴。
剛剛與胡掌櫃說話時,她自己都沒注意,說話利索得很。
“你不願意?”仲為路眉眼低垂,掩住了星光。
怎麽可能?花婉婉連忙搖搖頭,她願意,十萬個願意,她又重重地點點頭。
仲為路被她呆萌的樣子給逗笑了。
小丫頭,過分可愛了。
“所以,你是願意?”仲為路勾起唇角,期待中。
花婉婉的眼裏蓄滿了淚水,她之所以把藥材賣給天明,不是他給的價格高,最重要的是為了看到仲為路。
有著神醫美譽的慶陽美男子。
他的醫術高明,是她親眼所見。
一日,三五人抬著一個壯漢到醫館,壯漢已經口吐白沫,臉色發紫,任何人見了都知道藥石無醫。
可仲大夫,觀察片刻,沒有號脈,隻是取來一根筷子長的銀針,紮進壯漢胸口,須臾,壯漢立馬睜開眼睛,可以說話了。
旁觀者見了都為仲大夫鼓掌喝彩。
那一刻,她就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神醫,藥到病除,治好奶奶和弟弟。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若是做了他的徒弟,不管能不能學到醫術,至少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以求他給奶奶和弟弟治病。
她之前想過帶奶奶來看病,可掌櫃說了,讓仲大夫看病,需要提前取號,付一兩銀子的定金。
看病時再付一兩銀子。
病好後,還需一兩銀子。
若是不遵守,那以後都不會再有取號的機會。
等於自我放棄讓仲大夫看病的機會。
一來一回,要三兩銀子,還不包含藥材費。
這對於花婉婉來說,是一筆巨款,可望不可及。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她一定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