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改變盛陽命運,簡兮承受劇烈的疼痛。

陸崢不等盛陽回頭,就衝了上去,擋在盛陽身前。

“陸崢,你怎麽來了?”

“盛陽,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談談?怎麽談?他們根本就打算給我一條活路。”

“盛陽,你這樣一死了之,誰也幫不到,隻會幫到那些想害你的人。”

盛陽將手裏的瓶子重重的摔在天台的地板上。

“啊——”

盛陽崩潰的大吼,陸崢很是擔心。上前拉過盛陽,緊緊的抱著,讓盛陽靠在他的肩頭。

盛陽每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裏,都是滿臉燦爛的笑容,很溫柔的向著鏡頭,對著粉絲打招呼。似乎每一次出現都是活力四射,精神充沛的樣子,臉上都帶著微笑。對前輩對同事都很恭敬謙卑,對陌生的粉絲也很客氣禮貌。

他親自發起的暖陽公益基金,得到很多同行和粉絲的支持和響應,也幫助過很多人。

第一次見到他真實的樣子,像是一個受了傷很無助的小孩,靠在兄長的肩上發泄情緒,尋求依靠。

“盛陽——陸律師?他們?”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年輕人,忽然出現在我的身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一身,一位護士。

我側身讓開,他們慌慌張張跑上天台。

“盛陽,陸律師,陽台風大,我們有事下去說吧?”

“嗯,小張,盛陽喝了點酒,扶著點。”

陸崢和小張攙扶著盛陽走了過來。醫生看著他們出來了,進到樓梯間,才轉身將身後的天台的門關上,然後囑咐身後的護士。

“回去就聯係保衛科,檢查一下所有天台的大門,是不是都上鎖了,鎖壞的及時維修。”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準備下樓,慢慢的眼前的牆開始劇烈的搖晃,我伸手扶著樓梯的扶手。完了,我改變了盛陽的命運,我又要暈倒了。樓梯的扶手也在扭曲變形,像是波浪一樣的湧動著,又像一張扭曲的臉,張嘴黑色的嘴,就要向我咬過來。我趕緊收回我的手。

慢慢的全身開始疼痛,越來越劇烈的疼,全身的骨頭就像被一塊塊拆卸開一樣,胸口的骨頭尤其的痛,痛感一陣一陣的襲來,痛到我喘不上氣來。

“女士,你怎麽樣了?女士?你怎麽了?”

“簡兮?徐簡兮?你怎麽了?”

我張開眼,伸手抓住一團黑影的陸崢。

“陸崢,帶我走?啊……”

陸崢抱著我,一路往下。這一次我並沒有立即暈倒,而是全身的劇烈的撕扯的疼痛。

“你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家屬,你不要擔心,先把她放在病**,回憶一下,她是不是吃了什麽?或者有什病史?”

陸崢和一生推著一直在做各種檢查。

“檢查結果都是正常啊。女士,請問你到底是那裏疼?”

“我沒事,不用管我,我休息一下就好。”

“簡兮,你到底怎麽樣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和扭曲的,我隻能看到變形扭曲的黑影和幾個白色的身影。

我伸手,朝著黑色的影子抓去。

“陸崢,帶我走,離開這裏……”

“簡兮,你都疼成這樣,你還想要去哪裏?”

“啊……”

“家屬,患者有沒有精神病史?或者最近的情緒、狀態有沒有什麽異常?”

“不應該的,她近三年都在體檢,體檢報告上沒什麽異常啊。”

“李醫生,會不會是剛剛目睹過事故現場,視覺衝擊太大,所以……”

“鎮靜劑!快!”

“來了,來了。”

我自己心裏清楚,盛陽原本的命運是跳樓自盡,他被我們攔住,救了下來。我這全身撕裂一樣的劇痛,應該是盛陽跳樓後生前所能感受到的痛苦,既然他沒事了,那麽現在這些痛苦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這是我應該承受的後果,並不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不,不要注射鎮靜劑,我沒問題,我精神沒問題。”

“發什麽呆,按住,按住她,別讓她掙紮。”

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是感覺到雙手被緊緊的按住。針頭刺進了我的皮膚,涼涼的麻麻的**被注射進我的身體。

慢慢的按住我的手都鬆開了。

他們這是將我當成精神病人了,那我接下來會不會收進精神病院,封閉治療?

全身的痛感還在繼續,我掙紮起身,忽然被人緊緊的抱住。

“簡兮,不要怕,我是陸崢。簡兮,冷靜一點,好不好?”

“啊……痛,好痛。”

我的麵前是黑黑的一團,我伸手摸摸,應該是被陸崢從前麵抱住,被他緊緊的圈在懷抱裏。我伸手順著他的手臂往上摸,摸到他的脖子和耳朵。

我靠近他的耳邊。

“陸崢,我真的沒病。是我改變了他的未來,這是他本該承受的痛苦,現在轉移到我的身上,你信我。”

“好,我信你。”

“你真的信我?”

“信,我信你。”

慢慢的全身開始酥酥麻麻的,痛感越來越輕。全身開始輕飄飄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抱住我的肩膀很厚實,這個懷抱很暖。

我閉上眼,仿佛躺在奶奶的懷抱裏。

我睜開眼,看到自己在醫院裏,病房裏擺放著一台老式的電視家,黑白的畫麵。電視裏放著黑貓警長的動畫片。

我坐在病**,奶奶坐在我的身後,用被子將我緊緊的裹著,慢慢的搖晃著身體。

“兮兮,困了就睡吧,奶奶守著你,他們來了,我一定叫醒你,好不好?”

“奶奶……不用等了,他們不會來的。我好想你……”

臉上冰冰涼涼的,我抬手想要擦眼淚。

“簡兮,你醒了?怎麽哭了?”

我睜開眼,眼裏都是淚水,視線都是迷糊的,眨眨眼,還是看不清楚。

“簡兮……”

我看著聲音的來源,床邊坐著一個人,灰色的身影。

“許驍?”

“嗯,你這麽哭了?做夢了?”

“嗯。”

“我是來看患者的,聽說了你的情況,我過來看看。”

沒想到,在重逢,遇見許驍都是我最狼狽的時候。昨天全身都是繃帶,今天更嚴重。誰願意被自己的白月光男神當做有心理或者精神疾病的患者來對待?

“謝謝,但是我沒事。”

這一次麵前的空間很空曠,也沒有了藍色的簾子。

“這是在病房,你昨晚折騰了一晚,注射了鎮靜劑才睡著的。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你不舒服的?”

“我這是在哪?哪裏的病房?”

“這是市人民醫院的病房。”

這時候,傳來推門的聲音,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進來了,身形高大。看輪廓和走路的樣子,應該是陸崢回來了。

“許驍,我沒事了,不需要接受治療。還有,我現在有事情要和陸崢談,所以……”

“好的,你收好我的名片,有需要隨時聯係我。”

灰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了。

“你醒了?我出去給你買了吃的。”

“陸崢,帶我離開醫院吧,我不想住在這裏,我沒事了。”

“確定沒事了?”

“嗯。”

“好,我這就去辦理出院手續,你先吃東西,吃完我們就走?”

陸崢說著慢慢的升高病床,我撐著病床做了起來。陸崢又推來桌子,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桌子是白色的,桌上的東西也都是白色的,對於我來說,就是=白花花的一片。

我慢慢的伸手去摸索,忽然碰到什麽東西,燙的指尖刺痛,我趕緊收回手。

“簡兮?你眼睛怎麽了?”

黑色的影子忽然靠近我,就在要碰到我的時候,我本能的避開。

“別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的眼睛怎麽了?是不是看不到了?”

“沒事,隻是短暫的失明,可能幾個小時以後就好了。”

“所以,你昨天那麽痛苦,還有現在的失明,都是因為昨晚的事?”

“嗯。”

“那你昨天第一次見我,不是認不出我,而是你看不清?所以鞋帶也不會係?”

“嗯。”

“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

“陸律師,這是我的隱私。麻煩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吧。費用我會一起還你的。東西我也吃不下去,我隻想回學校。”

“好。”

沒過多久,陸崢就回來了,提著一個袋子,進來了。

我自摸索著穿好鞋子,將鞋帶塞進鞋子裏。

“我幫你吧,係鞋帶可以吧?”

黑色的身影蹲下,腳背癢癢的。

“你看不見,我扶你走吧?”

“不用,隻是模糊,大致輪廓能看見,你走前麵,我跟著你走就行。”

出了醫院,上了陸崢的車,眼前都是模糊的,索性閉上眼繼續睡。

車子一直搖搖晃晃,一路上睡得很沉,忽然車停住了。

我睜開眼,車子停在收費站出口——南洲市。

“南洲市?陸崢,你把我帶回南洲市?我說了,我想回學校。你這是非法綁架。”

“呦,現在又能看見了?是不是裝瞎難度太大了?還有綁架罪是指勒索財物或者扣押人質為目的,使用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綁架他人的行為。《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條【綁架罪】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情節較輕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簡兮,作為法學院23屆的綜合成績的第一名,你告訴我,我是使用暴力、脅迫?還是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你的,或者綁架你作為人質的?”

“你是沒有使用暴力、脅迫,但是你用的是誘騙,在我看不清的情況下,帶我來到南洲市,至於你是為了財物還是其他的,就看你怎麽和警方交代了。”

“好呀,你也可以警方好好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事故現場?”

“我為什麽會出現,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你能看見未來嗎?你覺得警方會相信嗎?誰知道昨夜盛陽出現在天台是不是也是你事先安排的,或者你已經掌握了別人的作案細節。你們是不是想要偽裝另一場成醉酒失足的事故。”

“陸律師,既然你是這麽想的,為什麽不把我交個警方。”

陸崢忽然在路邊靠邊停車。

“徐簡兮,你以為我不想嗎?你消失三年,藏在山村,忽然又出現在事故現場,連自己為什麽阻攔盛陽離開的理由都是這麽離譜。你是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用什麽看見未來的故事就能蒙混過關,你能騙過警方,你以為你能騙過我?我每年接手的刑事案件,沒有上千,也有上百吧。嫌疑人為了逃避責任,裝瘋賣傻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見。”

“陸律師,我叫簡兮,簡兮。”

“哼,真夠狠的,為了和父母脫離關係,改了名字。我叫了你四年的徐簡兮,寫了四年的徐簡兮……抱歉,我的口誤,我會注意的。”

“你現在將我帶來南洲市,是想讓我接受心理評估還是想繼續追查?還是將我交給你認為更加可靠的辦案人員?”

“首先,你隻是說你要回學校,你並沒有說清楚,是哪一所學校,我知道的隻有南呈大學。再者我在南洲市還有工作,我很忙。盛陽今天也會轉院回到南洲。我對你始終保持懷疑,在你完全洗清嫌疑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若是你配合我的調查,我隻能將你交給警方。”

“哼……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

簡兮,你在期待什麽?期待會有人相信你?你被誤解,被懷疑不是常事嗎?他們和你相處四五年,都沒選擇相信過你一次,何況是一個本來就對你不懷好意的校友。

更何況是讓你一個律師相信你能看到未來這樣的事情,昨夜還看著你狼狽發瘋的樣子,還想要得到相信?

“是你,從來沒給過我信任你的機會。”

“你不是將我所有的過往,查的一清二楚,那你應該知道,在這場事故之前,我和傷者沒有任何的關聯,我也沒有任何的作案動機。”

“那你告訴我,你三年前忽然離開,是為了什麽?”

“陸律師,你不是都查到了嗎?連我改名字、近三年的體檢報告都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