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孩子變異了

但是自從看見這畫以後,我發現手心開始奇癢無比。

手心深處,不,準確說應該是內心深處,有一股蠢蠢欲動呼之欲出。

那種感覺非常糟糕。

心裏的不安也逐漸擴大,總感覺會發生什麽事兒。

當然那會兒我並沒有意識到是凶畫的原因,說實話我還挺喜歡那副畫的。

總覺得有一種共鳴。

就像遇到了世界上另一個自己。

不知何時我把那副畫當成了知己,沒事兒就在畫下喃喃自語。

訴說著喜怒哀樂,或者上下班的見聞。

可以說我把凶畫當成了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愛人。

直到某一天……】

陳啟的講述忽然中斷了,話筒那頭傳來不住的喘息聲。

似乎很疲憊。

【葉晨:陳啟,你怎麽了,你還好嗎】

【快講啊,別吊胃口好不好,老子正聽得起勁兒呢】

【速更,夜不能寐,翹首以盼】

【服了,老子褲子都脫了,你特麽穿起衣服走了】

【夠了,你們有點同情心好嗎,這帥哥顯然遇到事兒了,別忘了人家是孤身一人,身旁隻有凶畫陪伴】

【對對對,之前林小勇不也是說著說著就沒影兒了,看來他們都凶多吉少啊】

【據老子分析,這陳啟是特殊命格的人,他的遭遇比一般人驚險刺激多了】

【不用你分析,這凶畫幽靈肯定是衝著他來的,天生沒有掌紋的人百萬裏挑一啊】

【主播,大師,你們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快想辦法吧,人命關天啊】

【陳啟:我來了,我沒事兒,剛才接了一個電話,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陳啟:那天我表姐來了,帶著小侄女,和表姐夫吵架了離家出走。

我肯定收留了她,因為房子是一室一廳,於是我就把臥室讓給了她們,我睡客廳的小沙發。

半夜我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夾雜著一陣陣笑聲。

那笑聲非常尖銳刺耳。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居然看見三個月大的侄女匍匐在臥室門口。

咧著沒有牙齒的小嘴,衝我狂笑。

我頓時嚇壞了。

戰戰兢兢走過去。

忽然看清楚了她的眼睛。

冰冷。

刺骨。

充滿了仇恨。

完全不是一個嬰孩的眼神啊。

我第一反應就是她中邪了。

但我不敢抱她啊。

我下意識衝進臥室,把表姐搖醒。

等我們出來時,侄女已經爬到了客廳裏。

正好在那副凶畫下麵。

然後手腳非常詭異地扭曲在一起,呈現出一個很特別的符號。

頭朝下。

倒立著對我們桀桀怪笑。

我嚇傻了。

表姐也嚇傻了。

不知過了多久,表姐率先回過神來。

衝上去。

一遍又一遍像瘋了般撞擊牆壁。

血。

如水龍頭噴射。

牆上,地上到處都是。

我急得手足無措,不顧一切衝上去想拉開她。

畢竟再這麽撞下去,小命難保啊。

表姐一把甩開我,嘴裏喃喃自語著:別害她,她還小,她還小啊,你想要什麽衝著我來。

話音剛落。

四周刮起一陣陣陰風。

非常詭異地盤旋著。

讓人感覺就像窒息般難受。

很快畫上傳來咚咚聲響。

就像有人在敲門。

我定睛一看,發現古墓的門在抖動。

那情形就好像有人在古墓裏敲門想出來。

表姐也看到了,連忙咬破手指用血糊在那扇門上。

接下來門抖動得更厲害了。

如果說之前是用手在敲門,那現在就變成用腳踹門了。

我嚇得簡直語無倫次:姐,怎麽辦,要不你們母女倆快跑吧,別再待在這兒了。

表姐齜牙咧嘴,似乎承受著巨大痛苦,一字一句像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

不行,小啟,你聽我說,這裏有很厲害的鬼祟,我們注定逃不出去的。

我女兒還小,我想為她爭取活下去的機會,所以你能不能做出點犧牲。

我有點沒聽懂,下意識說道:那你們快走啊,抱著孩子跑出去,一直跑,跑到人群裏就行了。

鬼魅怕陽氣重的地兒,它肯定不敢追出去的。

我,我反正這輩子就這樣了,生死有命無所謂了,我替你們擋著,要死死我一個】

【陳啟:表姐搖搖頭,不,孩子被畫吸住了,三魂七魄都殘缺了,我根本抱不出去了。

你的手心,你的掌紋按在這幅畫上,古墓門的位置,幫它打開吧。

我嚇得連連後退,壓根沒想到表姐竟然會提出如此荒誕的要求。

古墓裏關著惡魔,不能放它出來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陳啟:表姐苦苦哀求我,甚至跪下來磕頭,說我是天生無掌紋之人,天下至陰之命,隻有我才能讓她們母女全身而退。

我非常氣憤,雖然這些年手心的愛情線越來越短,越來越淡,幾乎快沒了。

但我一直篤定,我是有掌紋的人,我的掌紋被高僧描繪上去了,我跟普通人沒兩樣了。

那是我第一次對表姐發火,被戳中了痛處那種惱羞成怒,因為不願意承認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是怪物。

這時笑聲更大了。

而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笑聲。

侄女的。

古墓裏的。

兩種風格迥異的笑聲交織在一起,非常刺耳。

我下意識捂住耳朵,隻感覺全身力氣被抽幹了。

腦子裏渾渾噩噩。

快啊,表姐求你了,孩子心智尚幼,再耗下去即使救回來也是植物人了。

最後我終於被打動了,按照表姐教的方法,把手心緊緊貼在古墓門上。

直到一股陰冷之氣從手心蔓延,再到全身。

門不再抖動了。

門緩緩開啟。

表姐如釋重負般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侄女哇哇大哭起來,小小的身子也不再卷曲,看樣子是恢複了正常。

表姐連忙站起來,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然後奪門而出。

奇怪的是她們一走,古墓門又緩緩關閉了。

一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但是我知道這不是幻覺,所有事情都不一樣了。

因為第二天開始,我的掌紋離奇消失了。

手心一片空白。

我想問表姐,卻發現她拉黑了我的所有聯係方式,估計是不想和我這不祥之人打交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