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易
“複......仇？”冷寒的腦袋一痛，斷斷續續的回憶如泉水一般湧入了他的腦中。
“九皇子的資質，明顯弱於他的八個哥哥姐姐，作為一名蠱師，他能成就一轉蠱師怕已是極限。”
“是啊，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同是皇上的孩子，九皇子卻......”
“笨蛋，你想死嗎？”
......
“嘭”的一聲，陶罐從冷寒手中掉落，他的臉色因記憶的喚醒而變得扭曲起來。
……
“今天是你們作為蠱師覺醒的日子，隻要你們能成功覺醒自己的本命蠱，那便可以正式成為一名一轉蠱師。”
“下一位，九皇子殿下。”
“怎麽可能！那個蠱蟲，難道是陰陽兩極蜂？”
“錯不了，傳說中修煉至巔峰能逆轉萬物生死的蠱蟲，真沒想到，九皇子殿下竟能覺醒如此神蠱。”
“今日發生的一切，必將載入蓬萊仙國史冊。”
......
“為什麽事到如今……還要讓我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冷寒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低聲哭泣著。
“逃避可能會讓你心裏舒坦，但是，你真的能認同那些人對你做過的事嗎？”斷魂蛭的話猶如警鍾一般，回**在冷寒的心間。
......
“明明覺醒了傳說中的蠱蟲，修煉速度卻依舊慢的出奇，難道這陰陽兩極蜂沒有改變他的資質嗎？”
“如果是這樣倒還好，可關鍵是皇上那邊幾乎將修煉資源傾斜給了九皇子，可他的修煉速度和悟性依舊比不過其他幾位皇子皇女。”
“空有一身寶物，卻發揮不出作用嗎？”
“暴殄天物！真是個廢物！”
......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冷寒嘶吼著不斷反駁，似乎忘了這隻是他曾經的回憶。
......
“皇上，儀式都準備好了，接下來隻需讓兩位皇子殿下站到大陣的左右邊緣便可以開始了。”
“皇子？笑話！從今日起，朕的第九子，死了！”
“父王，求你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努力修煉的，我絕對不會偷懶的！我不需要資源，求你了，您給我一年，不......半年就好，我一定能使用出陰陽兩極蜂的能力。”
“不需要！你這廢物，當初你覺醒本命蠱時，朕就該這樣做了。整整浪費了朕兩年時間和資源，你卻一直停留在一轉蠱師無法突破，簡直是我蓬萊皇室的恥辱！朕生你養你之恩，你就拿你的本命蠱來還吧。”
跪在地上的冷寒還想乞求父王，接著一道陰邪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說弟弟，你就不要再讓自己難看下去了，把你的本命蠱交給我，本皇子一定會將它好好活用，壯我蓬萊國風。”
冷寒咬牙看向說話的人，那是他的親哥哥，也是令他陷入如今萬劫不複之地的罪魁禍首之一。
......
“冷，無，崖！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那個畜牲，混蛋！”
冷寒的嘴角早已咬破，一條紅蛇順著他的嘴唇緩緩滴落在地。
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倒不如說，他寧可自己不要回憶起來。
自己的父王，為了不讓陰陽兩極蜂埋沒在自己這個廢物體內，舉行了一個禁忌儀式，雖然冷寒不知道那個儀式的名字，但是從結果上來說，那是一個讓他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的可憎儀式。
儀式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利用秘法將冷寒體內的陰陽兩極蜂強行剝離，並且植入到冷無涯，也就是冷寒的五哥身上。
蓬萊仙國的皇帝，之所以選中冷寒的哥哥冷無涯，那是因為冷無涯的修煉速度和天賦在他的九個孩子裏一直是最頂尖的那個。而冷無涯也是王位的最有望繼承人。
讓最厲害的人得到最強的力量，這在蓬萊皇帝看來那才是符合這個世界的正軌。
與其浪費時間和物資，寄托希望於一個看不到希望的結果，不如讓最強的人去開辟蓬萊仙國的未來。
正是如此，才引發了後麵一連串針對冷寒的悲劇。
蠱師從低到高分為九轉，一轉可煉就一個蠱蟲。
但是，唯有覺醒為一轉蠱師時從體內覺醒的蠱蟲，被稱為蠱師的“本命蠱。”
本命蠱決定了一個蠱師的發展方向，甚至能決定一個一個蠱師的未來，對於蠱師來說，本命蠱是堪比自己生命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本命蠱產自蠱師靈魂，若是失去本命蠱，絕大部分的蠱師都會當場癡呆，死掉的更是不在少數。
而蓬萊皇帝，為了增加儀式的成功率，竟是讓牢房的拷問官在舉行儀式之前，先對冷寒的肉體進行了一番折磨，從而瓦解冷寒的內心減少儀式中他的抵抗。
至於折磨冷寒的拷問官，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拷打自不用說，在得到皇帝“隨你便”的命令後，這名拷問官甚至使用了刀具鞭子等工具，在冷寒的身上留下了種種令人膽寒的痕跡。
從儀式的最終結果來說，不管冷寒死活的皇帝最終成功將陰陽兩極蜂移植到了冷無涯身上，並且陰陽兩極蜂吞噬了冷無涯的本命蠱，成為了他的現在的本命蠱。
而借助陰陽兩極蜂的效用，穆無涯成功突破了二轉蠱師的瓶頸，成為了三轉蠱師。
做完這些之後，用蓬萊皇帝說過的話來總結，那便是：朕的第九子，死了！
被篡奪了本命蠱的冷寒在儀式進行到一半時便當場昏迷。
中間恢複意識時，自己的全身骨頭像是融化一般，腦袋仿佛要被人擰開似的。而冷寒，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兩名士卒塞進了麻袋之中。
“眾叛親離，大義滅親。你不過總角之年，卻經曆了常人一生都可能無法經曆的傷痛。不得不說，我很同情你，同情到我想將自己托付於你，成為你的力量，去殺掉那些欺辱過你的人。”
冷寒眼中的淚水早已流幹，他的眼中，雖然還有痛苦，但是，斑布的血絲已經說明，他恨到了極致。
修煉天賦不好，自己大不了永遠走在哥哥姐姐身後。
本命蠱被奪，那自己也隻是變回了普通人。
但是......
沒有人能忍受被拋棄的滋味，何況還是親人。
他要複仇，是的，他要向自己的生父，那個殘忍到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的父親複仇！
除了複仇，他現在腦子裏塞不下任何東西。
黑暗之中，一雙眼睛緊盯著冷寒。
時機，成熟了！
“你本無錯，錯的是這個殘酷的世界。同時，你沒有力量，所以隻能任人擺布！”
“弱小，是你唯一的過錯。”
冷寒無助地嘶吼著，他的拳頭瘋狂地捶打著地麵，聲嘶力竭道：“我不甘心！為什麽！為什麽都要針對我？我要變強，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拿回所有屬於我的東西！”
怨魂蛭大笑道：“沒錯少年，他們施加給你的傷痛，你需要用絕對強大的力量去奪回曾屬於你的一切，複仇吧，怨恨吧，憤怒吧，癡狂吧！隻要你願意和我簽訂契約，我就能賦予你將珍視的一切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力量。”
冷寒的抬起他那近乎扭曲的臉，伸出雙手望向天空：“求求你......給我力量，給我......可以向所有傷害過我的人複仇的力量。”
“樂意效勞，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將作為你的本命蠱，與你同生。我會賦予你變強的力量，但是，強大的力量，總是伴隨著巨大的代價。”
“代......價？”
“是的，代價。不過你也別擔心，所謂的代價，隻是讓你源源不斷地賦予我你的負麵情緒。實話說，生物的負麵情緒，是我最好的食糧，而作為蠱師的你，若是負麵情緒越盛，我能賦予你的力量也越強。當然，偶爾我還需要吸取你的血液作為補給，直接吸取蠱師的血液也是提升我的力量的方式之一。”
冷寒緩緩低下了頭沉默起來，半晌之後，冷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捧起了地上的陶罐。
“不錯的眼神，能成為你的本命蠱，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定能傲視這九州大陸。到那時，所有的一切，在我們麵前將皆為浮雲。”
聽了怨魂蛭的話，冷寒隻是攥緊拳頭道：“怨魂蛭，我能感覺到，你還有事瞞著我，或許你隻是想利用我。”
怨魂蛭聽了，沒有出聲反駁。
冷寒深吸一口氣，接著道：“不過，我不在乎！如果你真能賦予我可以複仇的力量，那麽，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
沉默片刻，怨魂蛭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很好！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孩子，你得明白，變強之路總是崎嶇並伴隨著無數代價。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的合作。我以自己的名字起誓，直到你完成複仇之前，我都不會背叛你，離你而去。”
冷寒點點頭，接受了怨魂蛭的說辭。
“那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進行融合蠱蟲的儀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