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整頓流民
所有人都麻木的看向朱拱凱，目光裏藏著驚恐和畏懼，朱拱凱接著大聲說道：“往前走，往這邊靠。”
所有人木然的朝前走，不過都刻意的避開了那三千顆頭顱，朱拱凱在木台上看著下麵漸漸靠攏在木台下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氣，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他緩緩開口，慷慨激昂的說道：“你們想不想有錢拿，有地種，娶上個老婆兒孫滿堂！”
下麵的人群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不是傻子，上一次回答想的人，人頭都被築成京觀了，大多數還死不瞑目的睜著眼睛，忒滲人，他們雖然沒讀過書，不知道什麽叫前車之鑒後事之師，但是老百姓的趨利避害的思想可是一點都不差。
就朱拱凱說的話，做的事，若是放到現在這些人，或許會對朱拱凱說一句：“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拱凱皺著眉頭看著下麵靜悄悄的人群，咋回事？怎麽沒人說話呢，還是趙明傑有眼力勁，看著現場尷尬的氣氛，大聲說道：“想！”
接著他手下有機靈的兄弟也在人群中大聲喊著，不過再喊總歸也就那幾十個人，慢慢的被周圍的人目不轉睛的瞧著，漸漸也沒了聲音。
不對勁，氣氛都烘托到這了，怎麽這群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朱拱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了，雙方就這樣沉默著，朱拱凱要不是還顧及著身份就要擼起袖子來罵娘了，全都是一群不當人子的家夥。
還是站在身後的李士實眼尖，湊到朱拱凱身後輕聲說道：“殿下，京觀。”
朱拱凱這才發現下麵的人，眼神飄忽，不住的看向不遠的的京觀，看來這些普通的流民這次真的被嚇住了。
朱拱凱心中大定，突然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在害怕什麽，你們在害怕我會像殺他們一樣殺了你們是不是？”
聽到這話大部分人都低下了頭，默不作聲，還是趙明傑率先開口說道：“對，我們就是害怕公子是在誆騙我們。”
朱拱凱對他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這貨如果放到現代絕對是一個妥妥的捧哏，比起那個抽煙喝酒燙頭的於大爺也差不了多少。
朱拱凱麵色嚴肅的大聲說道：“都抬起頭來看著我。”
台下的人不由自主的抬頭看著朱拱凱，朱拱凱的麵色極其憤怒，他指著京觀大聲說道：“你們可知我為什麽要殺他們！”
“因為他們該殺，你們可知他們做下了多少惡事，殺了多少無辜百姓，一刀了結了他們算是輕的，上至老弱婦孺，下至繈褓中的嬰兒，他們竟然都殺過，若是他們這些人到了你們家鄉，你們自己想想會是什麽樣子，你們自己說該不該殺！”
這次不等趙明傑捧哏，就有青壯憤怒的喊道：“該殺！他們都該死！”
“對，他們都該死！”
“殺得好，不能再讓他們禍害人了。”
朱拱凱滿意的看著台下群情激奮的人群，等到他們的心情恢複的差不多了，才擺了擺手讓下麵安靜繼續說道：“你們之中有逃出來的軍戶，有活不下去的佃戶，還有逼得沒辦法的匠戶，或者還有別的苦衷，這些我都不想管，我現在隻問你們，想不想過得比別人好，想不想！”
“想！”這次大多數的人都齊聲回答道。
朱拱凱點點頭：“你們想，我就給你們個機會，不過要拿命去拚，老話說的好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屎，要做狼還是要做狗你們自選。”
聽到要拿命去拚，下麵大多數人都沉默了，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就是做乞丐還有口吃的，要是命丟了，這口吃的也沒了。
看著台下變得靜悄悄，看著朱拱凱的注視，趙明傑知道又到了自己表演的時候了，他大聲說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僅是為了一口吃的，還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讓爹娘安享晚年，娶妻生子讓為家族延續做貢獻，我願意做一頭狼，我要跟著公子！”
“給你點個讚，真是一個小機靈鬼，不說什麽大道理，就用家人來牽動他們，這個趙明傑可以啊。”朱拱凱心中又對他高看了一眼。
或許是觸動了他們心中那一根敏感的神經，有人跟著喊道：“我願意跟著公子。”
“我也願意。”
小溪匯聚成大河，大河匯聚到江海，聲音慢慢從小變得震耳欲聾，看著下麵人群中每個人都因為興奮通紅的雙頰，李士實心中默念：“大事，成矣！”
當朱拱凱等到人群平靜，宣布每人每月有三百文的餉銀以後，眾人的眼神變得更加熱烈了，三百文啊，在當時一兩半銀就夠一個普通家庭生活一年的時代，一個月就有三百文，兩個月就是六百文，三個月....雖然算不出來但是他們知道，以後的日子算是要好起來了。
朱拱凱滿意的看著下麵被調動起情緒的眾人，扭頭對著身後的李士實說：“又要麻煩先生了。”
李士實含笑搖了搖頭說道：“甘之如飴。”
朱拱凱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李士實看著朱拱凱的背影，雖然現在看起來還很瘦弱，但是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為下麵的人擋風遮雨。
他跟劉養正兩人雖然在本地小有名氣，不過都是兩個屢考不第的秀才，迫於寧王的壓力才答應為寧王出謀劃策，劉養正緊跟著寧王想做這王府的第一謀士，卻沒看到其中的危險，自己還算有自知之明，卻也沒辦法推脫，隻能在王府中混日子。
不過最近世子殿下卻讓自己看到了希望，或許，這從龍之功也不是白日做夢，想到這他喃喃自語的低聲說道：“會取安西將報國，淩煙閣上大書名。”
站在他身邊的張濟遵聽到這話，不禁打了個寒顫，李士實這時笑吟吟的對他說：“還要勞煩張先生幫襯一下我了，不然這三萬多人，不知我要錄到何年何月了。”
張濟遵趕忙拱手道：“還沒謝過李先生的救命之恩，在下豈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