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顯身手
吳知縣晃著肥大的身體，一臉焦急地道：“我們都是西宋官員，你我往日的恩怨難道能比國事重要？老孫，既然鐵礦的事你做出了讓步，我自然不會貪得無厭算計你，再怎麽說，我們也是認識了十幾年的同窗啊！”
神情異常認真，吳知縣看起來不像說謊。
孫知縣低頭沉吟。
按照吳知縣說的做，雖然會得罪另外幾名知縣，但孫知縣也是沒有辦法。
事情隻交給他們博縣來辦，確實很難做到讓上頭滿意。
沒有北元的探子還好，要是真有，且還真拉攏了一批武林人士，別說孫知縣的烏紗，腦袋可能都要不保。
所以吳知縣的建議不失為一條妙計。
看來他是真的想幫自己，孫知縣雙手插在袖管裏，沉沉地歎了口氣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事成之後，鐵礦的收益博縣四，夜闌縣六。”
“一言為定！”
吳知縣伸出右手，跟孫知縣握了握。
之後兩人又商談了一些細節。
混在捕快中的嶽栗也聽到了他們對話，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他當捕快的目的，隻是希望可以幫助更多的人，一來可以大量賺取善意值，二來好事做得多了，今後黑虎寨的身份曝光，也能有鄉親們為他說話，自此洗白。
所以捕快是非常適合嶽栗的職業。
但他畢竟初來乍到，該怎麽做，並沒有發言權，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楊捕頭和夜闌縣的張捕頭，也過去參與了兩位大人討論。
其他有資曆的捕快，也在交頭接耳商量對策。
突然這時，一名年輕捕快一步上前抱拳道：“兩位大人，卑職有個建議……”
眾人同時看向了小捕快。
隻見那小捕快眉清目秀，俊美異常，雙目炯炯有神，拿刀的手白嫩纖細，纖細得不像會拿刀，神情中三分英氣，三分豪態，叫人肅然起敬。
孫知縣一撚胡須，十分隨意地道：“說。”
年輕捕快額首，身姿傲立，語調帶著自信：“既然兩位大人要對付武林人士，卑職認為，衙門最好可以派出臥底掌握那些江湖人的動向，卑職不才，練過一些暗器，若兩位大人信得過，卑職甘當此任。”
臥底是一件非常危險的工作，居然有人會毛遂自薦？
眾人忍不住多看了這人兩眼。
非常年輕，皮膚白皙，頗有一些書生氣，小捕快傲然的氣質，也使得兩位知縣麵露疑惑。
“你是何人？”孫知縣盯著小捕快問道。
旁邊一名中年捕快上前，抱拳回道：“啟稟大人，他是昨日剛到衙門的新捕快，名曰趙特，唐突了兩位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目光在趙特身上打量，孫大人又習慣性的一撚胡須，神情嚴肅地道：“你可知道充當臥底凶險萬分，即便如此，你也還願去嗎？”
小捕快一挺胸膛，依舊傲然地道：“事關博縣百姓安居樂業，卑職願去。”
“好！年輕人有膽量，有魄力，本官喜歡！”孫大人一拍大腿，讚賞有加，隨即又吩咐楊捕頭之後一切行動，都要配合趙特。
嶽栗混在其中，當然也要點頭道是。
商量了不一會，吳知縣突然提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他注視著趙特的雙眸道：“小兄弟為了百姓甘願冒險，吳某佩服！但想混進武林人士中必須有真功夫，小兄弟可否給大家演示一下你的暗器造詣，也好讓我們安心啊？”
眾人一聽有理，目光又齊刷刷地看向了趙特。
而也就在吳大人話畢的一瞬間，趙特一言不發，一個抬手，快如閃電，指尖一道黑影飛出，大堂的屏風處傳來一聲悶響。
眾人目光尋去，就見一粒碎銀，已經釘在了大堂屏風上的百靈鳥眼睛處。
碎銀沒入了三分，卻沒徹底洞穿，隻是嵌在了那兒。
可見趙特的巧力著實不凡，精準且而綿力如絲。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後，孫知縣終於回過神來，一臉欣喜地道：“好！好！若是你能立功，我即刻修書一封，拜請京都的恩師調你入京，入六扇門當差！決不食言！”
所有捕快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六扇門可是捕快職業的頂級機構。
孫知縣顯然看出了趙特的氣質和身手不可能永遠留在博縣這麽一個小地方，如果真的立下功勞，正好做個順水人情。
趙穆嘴角一揚，臉上若有似無的笑意，淺淺蘊含霸道，自信無比。
嶽栗卻在捏著下巴思考：“六扇門嗎？那裏是不是可以累積更多的善意值，也更容易洗掉身上黑虎寨餘孽的烙印呢？”
當年剛剛穿越，嶽栗還是一隻菜雞。
黑虎寨之所以沒人敢惹，是因為大當家和二當家的虎口刀法威震一方，但是他們倒黴，收養了有惡意值的嶽栗，當惡意值超過五萬的時候，身邊的人也會開始沾染黴運，這才是導致黑虎寨內鬥，一夜之間土崩瓦解的真正原因。
這件事嶽栗後來才從係統那裏知道的。
所以當時的嶽栗，同樣離不開一直提供善意值的風映雪。
而也就在他一邊保護風映雪，一邊逃亡途中，他們親眼見過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是怎麽追殺黑虎寨餘孽的。
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沒有任何交流的過程，見麵就殺。
仿佛地上一具具的屍體，就是他們標榜正道人士的戰利品。
嶽栗可不想成為這樣的戰利品，所以才帶著風映雪躲了五年。
五年來，他一直隱忍，一直在尋找洗白的辦法，通過係統購買丹藥累積至今，已經有了638的內力。
這點內力是強是弱，嶽栗並不知道，反正先苟著，有風映雪陪伴活得倒也自在，隻是嶽栗心中覺得苦了風映雪，要跟他窩在這種山野之地，風映雪卻從來沒有過一句怨言，有此賢妻，嶽栗又怎麽可能不感激風映雪？
……
衙門這邊的事商量得差不多，孫大米帶著嶽栗出去巡街。
當年嶽栗隻有15歲，經過五年成長，那副瘦弱的身軀已經變得異常挺拔，眉目剛毅，棱角分明，英氣非凡。
但嶽栗巡街時還是很小心的避開了江湖人士，省得碰到黑虎寨的熟人惹來麻煩。
街上人來人往，孩童們光著屁股滿街跑，勞役忙不迭地搬運貨物，公子小姐們嬉笑怒罵，一派繁華，古代的縣，十萬人以上算是大縣，博縣擁有人口二十萬，加上湧入了大量江湖人，這麽熱鬧也就不奇怪了。
孫知縣治理地方的能力還是有的，西宋邊境年年戰亂，能有此番盛景的縣不多。
維係一個地方的安寧，顯然不能隻靠衙門，周邊是有朝廷駐軍的。
可是因為年年戰亂，分到博縣這裏的官兵，早從嶽栗剛到時的千人，降到了現在的不足三百人，這就是孫知縣為什麽會苦於沒有人手的另外一個原因。
跟著孫大米走了好幾條街，孫大米介紹了很多商鋪老板給嶽栗認識。
可除了剛出衙門口的米鋪老板姓劉，其他人嶽栗是真的一個都沒記住，實在是因為人太多，姓太多，不同的臉孔太多，說不到兩句話就換一個，這要是能記住，那才是見鬼呢。
不過孫大米的目的也不是讓嶽栗記住他們，而是讓這些人認得嶽栗，方便今後辦差。
左逛逛，右逛逛，嶽栗的第一天捕快生活，就這樣逛沒了。
日落西山，染紅了半個天際，紅日趴伏在地平線上，打了一個哈欠，隨時準備一個翻身，收起賦予萬物的光芒睡覺。
嶽栗跟孫大米來到了一條鐵匠街，這是他們今天最後一個巡視的地方。
而就在鐵匠街旁邊的一條街道上，販賣著各種跟鐵匠街有關的東西，鋤頭，鐮刀，菜刀，水果刀，還有掃帚和抹布等等家用物品。
一家店鋪前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
身為捕快，嶽栗和孫大米當然要過去看看。
剛一走近，嶽栗就聽到了一個少女十分綿柔且還有點奶聲奶氣的聲音，正在故意調高音量，這個聲音嶽栗聽著熟……
“老板，上次我買回去隻用了七天就壞了，這次更誇張，隻有三天，今晨我家裏進賊，隨便拍了一下它就斷了，我家相公賺錢可不容易，老板你賣這種東西給我，必須賠償……”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這裏都是一等一的好物件，木頭用的也是上好實木，你這……怎麽可能隻用幾天就壞……”
“你是說我一婦道人家冤枉你咯？”
“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這當中肯定存在什麽誤會，肯定存在誤會……”老板拿出一條紫色手帕擦汗，極力辯解。
嶽栗這時也看清楚了，跟老板理論的少女就是他的小娘子，風映雪。
風映雪嘟著嘴，一臉的不服氣，想了想道：“那好，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賣的東西到底有多差……”
說著她就拿起了攤位上一把新的鐵鏟，對著身後的空地淩空畫出一個大圓拍了下去。
一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娘子，揮舞鐵鏟的時候看起來是那樣的柔和，結果鏟子一落地，“嗙”的一聲，鏟柄直接斷裂，鏟頭彈起了三米多高，空中打著轉轉就往下掉。
這一幕可把老板嚇壞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次貨。
圍觀群眾也在指指點點，覺得老板是個奸商。
隻有嶽栗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不由苦笑。
天地良心，大家恐怕誤會了風映雪的力量，猶記得某天夜裏，風映雪騎在他的身上，嶽栗真的是……動都動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