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血饅頭
秦睿拿出來的是一方帕子，帕子上麵印刻著青色的祥雲，祥雲的紋路比其他的款式要複雜的多，邊沿還特意勾了銀線。
“小哥，這上麵的圖案你可見過？”
隻是一眼，那小二便瞳孔微縮，手裏的畫軸“啪”的一聲落了地。
“沒見過，你這東西哪裏來的？”
“路邊撿的。”
聽見這答案，小二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都忘了要繼續給秦睿包字帖。
秦睿和裴青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忽然想起來這些字畫都被人預約過，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誒，你們這是幹嘛。”
話音剛出口，小二隻覺得兩腳騰空，整個人都被人領了起來，然後綁上了手腳塞進了一個空箱子裏。
“不給你關上箱子已經很仁慈了，千萬不要得寸進尺哦。”裴青笑了笑，然後快如的加入搜索的隊伍。
沒過幾分鍾，原本整潔的空間已經被翻得一片狼藉。
“強盜，你們這是強盜行徑，我定要去告你們的！”
小二怒視二人，眼裏滿是火光。
不等到他做出任何的反應，秦睿就已經將裝滿整個畫軸的箱子都倒了出來，嘩啦啦畫卷滾落一地，還有幾幅滾到了小二的身邊。
這等暴殘天物的行徑，簡直比強盜還要惡劣幾分。
“住手！那可是林老親手的畫的真跡，你們都給我住手！”
秦睿手中的動作一頓，思索了片刻後還是將畫拋到了身後，一副這東西根本不怎麽值錢的混賬模樣，氣的小二差點當場咽氣。
“你們，你們……”
下一秒他的嘴巴便被一塊不知道從哪裏見到的抹布堵住。
“聒噪。”
秦睿冷漠的說道，隨便威脅了一下，“若是在讓我聽見你發出什麽動靜，就當場抹了你的脖子。”
小二隻覺得脖頸莫名發寒，整個人下意識的往箱子裏縮了縮。
沒了小二的鬼哭狼嚎，房間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偌大的空間內隻剩下翻找東西的聲音，沒過一會兒，整個空間就被二人翻了個底朝天。
“秦兄，會不會真的是咱們弄錯了？”
秦睿搖了搖頭，幾乎是肯定的說道：“應該不會，那人進來之後就失蹤了，又沒有後門，這裏肯定是有問題的。”
而且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地方曾今被提及過多次，隻是可惜沒看到後麵，不知道這地方究竟是做什麽的而已。
“成，那我在看看。”
裴青打算從左邊的牆角在翻找一次，正路過收銀台的時候，腳步猛地一頓，下一秒瞳孔便猛然一亮，“秦兄快來看看，這個畫軸是不是不太一樣。”
畫作和字帖的好壞他鑒定不了，也沒辦法欣賞，也正因為這點才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
畫軸被鋪平放到了收銀台上，秦睿上手摸了摸，這畫軸的厚度倒是真的比平常的要厚上那麽一點，而且還是一副名家作品，低端落了款，好巧不巧還是個熟人，姬言。
秦睿記得這姬言可是太子的偶像，後來雖然歸降了，卻因為一場意外引得太子的猜忌，總之死的很慘就是了。
很不吉利。
打量了片刻後，秦睿才找到了匕首，然後從畫軸的中間開始輕輕的劃過。
“唔唔唔！！！”
小二劇烈的掙紮，裴青見狀幹脆直接點了他的穴位。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動作，證明秦睿二人這回是找對了。
“裏麵有東西。”隨著秦睿匕首的下移，畫軸裏麵的東西也露了出來，是幾張紙，這種紙秦睿在家裏見過，不會腐爛，不會被點燃，上麵的字跡不會變淡，據說可以保存千年。
“上麵寫的什麽？”裴青的腦袋擠了過來，待看清楚上麵的字後，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大奉五年，各郡縣官員上繳稅銀十萬八千裏兩，其中死扣一萬五千兩，贈與太子殿下。”
“大奉六年，錦州徐某人犯大惡之事特上供把三萬兩白銀，以洗脫罪行。”
“大奉六年，徐州林秦氏買官員五品，特上供八千兩白銀及上等綾羅綢緞三百匹，美人三名。”
樁樁件件都是令人心驚的存在，秦睿快速的翻閱，直到看到最後一條。
“大奉十五年初，鄰州水災壓製未果，特抽出賑災銀十萬兩孝敬太子殿下，希望太子可以平息京中風暴，保地方官安全。”
如果是真的，那這些個地方官便真的是該死。
讀到這裏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感到悲憤，明明這些銀子隻要下撥就可以拯救災民的性命，可這些官員為了一己私欲，寧願將部分的賑災銀上供來博取太子的好感，也不願救自己的百姓。
簡直不配為父母官，不，簡直不配為人。
“呸，我為大奉有此官員感到恥辱！”
裴青氣的當下也有些口無遮攔，“這太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背後竟然收了這麽多貪銀，枉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愛護民眾的好人，沒想到背地裏竟然這麽陰損。”
“裴青，慎言！”
“怕什麽，這裏就我們……”裴青想到了什麽，視線下一秒便落在了旁邊的小二身上。
小二對上那道視線的瞬間，身子明顯一抖，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為了不讓自己露怯，隻好假裝什麽都沒聽見的模樣。
可這個時候在遮掩明顯已經晚了。
“給你一次機會，隻要將你知道的說出來，我們就當今天沒見過你。”
秦睿扯開了小二嘴上的抹布，寬大的背影將他籠罩，說話的時候神情也是格外的陰戾，就好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一般。
嚇得小二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稀薄了起來。
“兩位公子，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個打工的，他們讓我幹嘛我就幹嘛，那什麽畫軸的事情，我真的一概不知。”
“不知！”裴青聞言直接拎著他的領子將人提了起來，滿臉怒色，“你一句不知，害的可是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你可知那水災有多嚴重，你可知現在城牆外全都是災民，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和我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
“城外還有幾歲的孩童，為了能有一口飯吃將貴人們跪了個遍，而你那，這個時候你在做什麽，你在用著賑災的錢喝酒吃肉，你吃的是飯嘛，你吃的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