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偷字小賊
小孩滿臉的怯意，嬰兒肥的小臉上髒兮兮的，像極了出去玩鬧弄髒的小花貓，可那雙眼睛卻異常的明亮，那一瞬間，讓秦睿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可惜的是，這個女孩卻並沒有這種好命。
她隻能住在沒有頂棚的地方，吃著施舍的白粥，不安與膽怯，早就刻在了她的骨子裏，似乎害怕自己會失敗，說話的同時緊張的回頭看向自己的娘親。
“你叫什麽？”
女孩低下了頭，回答的聲音很小，“我沒有名字，娘親說我爹爹不要我了，所以我沒名字。”
秦睿眉頭微蹙，思量了半響才將那朵隻有拇指大的野花接了過去，“那你母親叫你什麽？”
“鐵蛋。”
很明顯女孩也知道這個名字不好聽，頭垂的更低。
這個名字倒是秦睿萬萬沒想到的，隻是也不願傷了女孩的心，和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下意識的柔和了不少，“那你為什麽要送我花？”
“娘親說，是哥哥是個好人，好人應該會有好報的。”
女孩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亮晶晶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閃爍，格外的真誠。
“世子。”就在這個時候手下的人過來傳話，“有消息了。”
男人趴在秦睿耳邊說了幾句，就看到秦睿眉頭一皺，眼瞼下的黑眸平添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味道。
“知道了，你去通知裴青，我們現在出發。”
“哥哥要走了嘛？”
秦睿揉了揉女孩的頭，笑了一下，然後從懷裏拿出來一串銅錢，交到了女孩的手中。
不是說給銀票不行，隻是在這這群流民中兩母女處於弱勢，錢多了反而會成禍。
“你說的很好，好人有好報，哥哥現在得到了好報，所以這個便是獎勵給你的。”
女孩小眼睛瞪得溜圓，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銅錢。
“噓，這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除了你的母親之外，誰都不能告訴知道嘛？”
“嗯。”
“去吧。”
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天真爛漫的臉上滿是笑意，可當真的看到了銅幣後女孩母親的臉卻沉了下來，著急的想要去尋人將錢歸還，可哪裏還有秦睿的半分影子。
“娘親，你不開心嘛？”
女孩緊緊抓著女人的手，眼睛裏滿是惶恐。
“沒有，娘親這是高興的。”女人抬手摸了一把淚水，才趕緊板過自己女兒的身子，嚴肅的囑咐道：“鐵蛋，你要記得以後那位爺就是咱們的恩人，這恩咱們是要報的。”
“來，給恩人磕幾個頭。”
女孩懵懵懂懂，卻也明白自己是盛了恩情，母女朝秦睿消失的背影連續磕了十幾個頭，然後才緩緩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將銅錢藏起來後便混入了人群。
而此刻秦睿已經進入了內城。
“確定他進的是這個鋪子？”
“沒錯的，世子爺，我們一路走跟著，那家夥賊的很，在旁邊的街區轉了好幾圈，我們換了三撥人，最後才跟到了這裏。”
秦睿點了點頭，邁步進入。
這是一間典型的書坊，一進入便能看到大批量的墨寶真跡，尤其是正對麵的匾額，上麵幾個燙金的大字筆鋒有力，一看就定非凡品，隻是這店裏的生意倒是顯得冷淡許多，幾十平的地方除了一個看店的小二，就剩下他們了。
“這幾位爺是想看看墨寶還是什麽？我們這裏上麵掛著的可都是各個朝代的聖者真跡。”
小二一看秦睿和裴青這一身衣服就知道是個有錢的主，推銷也比往日要熱情。
“你們知道今年的詩聖不？”
秦睿挑了挑眉，眯著眼瞧著他，“怎麽，你這裏還有詩聖的真跡？”
“那是自然。”小二滿臉驕傲，先是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什麽人之後才關了門，壓低了聲音，“全京都城僅此一家，而且小店是保真的，您大可去找人驗證，若是有半分假，我們就賠你雙倍。”
說著小二就從最底下的各層抽出來一個畫軸來，小心翼翼的鋪開。
裴青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明白，可眼下正主就在眼前，他們也用不著找人去查驗。
“怎麽樣，是真的嘛？”
秦睿看了一遍，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隻是很奇怪，這幾個字他記得自己明明沒有寫過，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怎麽回事兒，你還給提過字？”
“沒有，我就是在詩會上麵寫過字，不過也都是詩句，像這種的單拎出來的幾個字……”
秦睿說道一般瞬間卡住，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在上麵查看了一圈，這一次果然發現了端倪。
字雖然是他寫的，可上麵的痕跡卻顯得很是生硬，兩個字之間也並不連貫，就像是從書本上拓下來在粘貼上去的。
如果正如他所想，那麽這裏麵其他大學士的真跡也一定是這麽來的。
“喂，你們到底買不買？”
看到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小聲說個沒完，小二也沒了多少耐心，最主要的還是怕被人發現不對勁，伸手就想要將這幅字貼收回去。
“算了，估計你們也不懂得欣賞，沒錢就少在這裏裝闊少爺！”
“等等！”
小二的手腕被人按住，就看到秦睿笑了笑，然後將一錠銀子放到了案板上，“誰說我不要的，爺不僅要，還要將你這個店全包了。”
“全包了？”
“爺有錢，你盡管包起來就行。”
秦睿鬆手，手中金燦燦的折扇一打開，瞬間亮瞎了小二的眼睛。
“得了，爺您稍等片刻，小的這就為你包起來。”
小二嘴裏一邊念叨著“發財了，發財了”一邊手腳麻利的開始摘取牆上的字帖。
沒了戒備心，秦睿便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起來，“這個小店平常就你一個人嘛？”
“也不是，我們一共有兩個小二的，這不是今天需要進貨，所以就剩我一個人看店了。”
“是這樣啊，那你應該經驗挺豐富的，想過見識過不少稀奇珍寶的吧。”
“看爺說的，我們幹的就是這行，也不是厲害，隻能說是多少能認識點。”
小二被說的有些飄飄然，來這裏看東西都是非富則貴的人，多少帶點脾氣，想秦睿這麽平易近人，錢又多的還真是在少見，“爺，以後你們有什麽拿不準的，都可以來找我鑒定，小的可以幫您免費看。”
要的就是這句話。
片刻後，秦睿笑著將懷裏的一個東西拿了出來，“你別說，還真有一件東西勞煩小哥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