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拿捏七寸
“世……世子子，您……您怎麽來了”
江府尹慌張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的驚慌停留了幾秒後陡然變成了諂媚，快步迎了上去。
秦睿咧嘴笑了一下，對於這個京兆府尹江卿言他可是了解的很，在小說中就是出了名的牆頭草，偷奸耍滑，無利不起早的奸詐小人形象。
“自然是來送禮啊。”
“送禮？”江府尹的腳步一頓，餘光瞥見了秦睿手中提著的匣子上，笑容肉眼可見的擴大。
“世子這真的是折煞小人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當初若不是江府尹您的提醒，張作這案子沒準就破不了了，如今能夠順利的結案，自然要來感謝江府尹。”
秦睿勾了勾唇，說著便將匣子拎了起來，冷冷一笑，“江大人，收禮吧。”
江府尹看了眼師爺，後者立刻將匣子接了過去。
“世子，快，裏麵請。”
秦睿卻沒有動，深眸落在了他的身上，手中的折扇輕搖，略顯慵懶，聲音淡淡的卻有種不容忍忤逆的威嚴，“江府尹大人不打開看看？”
“沒準兒有驚喜也說不定呢。”
本來江府尹是打算等秦睿走了在看的，可如今話都說出來了，他也不好駁了人家的麵子。
江府尹笑著將匣子打開，本來真的以為是禮物之類的，誰知道一打開之後才發現裏麵竟然是幾本沒有封麵的冊子。
疑惑的翻閱了幾頁，江府尹便覺得眼前一黑，匣子落在了地上，整張臉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樣，慘白無比。
京兆府的內堂裏，因為人都被趕了出去，一下子便的空曠起來。
內堂的正中間擺放的是兩張上等的楠木桌，後麵掛著的則是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詠梅圖，旁邊還擺放著一個足足有七十多斤重的金蟬，嘴裏咬了一個金元寶。
秦睿上手摸了摸，發現竟然是真金。
“嘖，這老小子，還挺會享受。”
如果不是提前知曉這江府尹的身份，怕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哪個皇宮貴族的府邸呢。
“起來吧江大人。”秦睿看著地上跪著的人，折扇在手中轉了個花之後啪的一聲闔上了。
“都說了，我是來送禮的，江大人無需這麽客氣。”
江卿言此刻已經從最初的驚慌中回過神來，可還是有些摸不準這世子的意圖，遲遲不敢起身，“不用，小的跪著舒服。”
秦睿勾勾唇角，眼角一厲。
“還是說江大人不喜歡我的禮物。”
江卿言嚇得渾身一抖，頭壓的更低，“不敢，不敢。世子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小的就成，小的一把年紀了，上有老下有小，這實在是禁不起嚇啊。”
整整一匣子全都是這些年江卿言貪汙的罪證，數額龐大，甚至其中還夾雜著很多下放到地方的工程款，一筆筆記錄詳細，若是被移交上去，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秦睿聞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江大人這話怎麽說的，本世子隻是來送禮的，怎麽還扯到了你的妻小了。”
“不過，我到真的有幾件事情請教江大人。”
“世子請講。”
秦睿也不著急，轉身坐到了高位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葉是上好的碧螺春，抿了一口，茶香四溢。
“聽說江大人和皇城司的關係一直很好？”
“……”
因為這一句話，整個內堂都陡然變得安靜下來，江卿言腦子飛快的運轉，權衡著兩邊的勢力。
這世子雖然展露了頭角，背景雄厚，可畢竟眼下侯爺不在京中，又惡名在外，若是皇城司的那位大人真的想要為難這位世子，雖然說心裏也得掂量一下，卻也並不是什麽難事兒。
想明白之後，江卿言便咬了咬牙，決定破釜沉舟。
“世子這是從哪裏聽到的胡話，小心被小人蒙騙了。”
“小的身為京兆府尹，負責處理京中各類案件，有的時候自然也需要和各處打點好關係，至於說的什麽和誰關係更好之類的，倒也沒有。”
“而且世子怕是不知，小的於仕途並沒有多大的野心，如今的位置已經很知足了，江某畢生隻有兩個夙願，一是天下太平，世間再無冤案，二便是妻兒平安。”
江卿言說的鏗鏘有力，宛若一個兩袖清風的清官，可惜啊……
太假了。
秦睿的視線落在了旁邊的金蟬上，悠悠的說道：“江大人這金蟬應該值不少錢吧，聽說最近有地方水患嚴重，不知道江大人是否也出了一份力？”
江卿言聽得心一抖，還沒等開口，麵前的少年就已經說道：“既然江大人有心，那我就替那些災民謝過江大人了，這金蟬大人就不用擔心了，等到本世子離開之後，自然會有人登門來取的。”
秦睿緩緩的回頭，放下茶杯起了身，一副我懂你的神情拍了拍江卿言的肩膀，“要不說還是江大人大義，此番壯舉，令本世子很是欽佩。”
那可是江卿言攢了一輩子才打造的金蟬，這剛剛才放在內堂兩天，還沒過癮呢，誰能想到轉頭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跪在地上的人一臉吃屎的表情，憋悶異常，半響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不得不擠出一抹笑意，“一切都是為了朝廷，算不得什麽，嗬嗬。”
“哦，對了。”秦睿見他這樣，不僅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反而像是想到了什麽，說了一句更加令人震驚的話。
“不知江大人是否有升遷的打算啊？”
江卿言聽得是冷汗直冒，滿腦子都是剛剛秦睿的話，就怕自己在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
“小的不是很明白世子爺的意思。”
“不明白啊……”秦睿掃了眼地上跪著的人，慢吞吞的說道：“挪用公款，結黨營私，哦，對了，現在還有一條包庇殺人犯，江大人啊，你糊塗啊，這每一條可都是死罪，你說說，你怎麽敢的啊。”
江卿言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無法動彈。
內堂茶香四溢，可眼下卻因為這話就連空氣都凝聚了幾分，江卿言一開始還以為這世子是在開玩笑，可那嚴肅的神情，哪裏有玩笑的意思。
半響後，江卿言才終於接受了這一切，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從今往後，江某便是世子的人了，任憑世子爺調遣，願為世子盡犬馬之勞，絕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