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尋找嫌疑人
我們一家人趕忙穿好衣服,跟著趙嬸朝著村西走去。
現在天剛蒙蒙亮,路上已經圍了很多村民。
一個個頭發淩亂,披著衣服,一看就是還沒睡醒就來看熱鬧的。
最先發現張父屍體的不是人,而是村子裏的幾條狗。
它們在街上遊**,聞到沙堆裏有血的味道,把張父的屍體硬刨了出來。
沙子的主人也早早的來攪拌沙子和水泥,遠遠的看見一群狗圍著沙子,以為這群逆骨要集體對著沙子尿尿,把狗趕跑,自己差點嚇尿了。
他的尖叫聲又引來周圍鄰居出來查看,雖然張父身體扭曲變了形,村裏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張母正蜷縮在人群中央,不哭不鬧,像嚇傻了一般。
張啟蒙表情複雜的走到母親麵前,把母親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看到沙子中張父的死狀,我如墜冰窟。
昨天晚上張啟蒙很是反常,他一定知道自己爸爸昨天就死在沙堆裏了!
又或者說,他就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凶手!
七舅姥爺昨天喝多了,現在還在睡覺。
張父在村子裏的人緣並不好,平時人尖酸刻薄又欺軟怕硬。
都說死者為大,現在村民也不想計較了。
紛紛出著主意。
李家大娘說不行報警吧,劉家大爺說這人都死了,還一股酒味。追究一同喝酒的人,興許還能得到一比賠償。
父親現在一旁,滿臉的自責。
張母咬著牙說道:“這個王八蛋本來就喜歡喝酒,在家裏喝了幾瓶子酒,紮沙坑裏了純屬活該。”
父親疑惑的看著張母,心想怕是連累自己,才說的謊吧。
奇怪的是,作為兒子的張啟蒙也是默不作聲。
村民一聽,也不再多言語。
隻說喝酒害人,沒人覺得他死的可惜。
都是左鄰右舍的,看著這孤兒寡母,自然幫著張羅喪事。
不能讓張父一直陳屍沙子裏,幾個膽子大的老頭子上去,廢了好大勁才把張父從摩托車上掰了下來。
張母不打算收禮,村長開了個死亡證明,就拉去火化了。
七舅姥爺醒來已經是下午,聽說張父死了,隻是搖頭歎息,說“這就是命。”
張家剛死了人,張啟蒙來到七舅姥爺麵前,說可不可以再停留幾天。
七舅姥爺自然允了。
張啟蒙說完回去陪著母親幾天,走出了我家。
我心裏有疑問,快憋的喘不過氣。
我跟在張啟蒙的身後,在回他家的路中間攔住了他。
張啟蒙紅著眼睛,似乎又掛上了眼淚。
“張啟蒙,你跟我說個實話,是不是你殺了你爸爸?”
張啟蒙搖了搖頭。
深吸一口氣,說道:“小凡,我家還有酒,陪我回去喝一點吧。”
雞皮疙瘩從腳板爬到頭頂。
如果他是殺人凶手,會不會因為我的質疑,殺我滅口?
“小凡,你不會死的。”
張啟蒙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跟著張啟蒙回到家,他拿了兩瓶酒,和我坐在了牛棚裏。
“我媽已經睡著了,咱們在這裏喝吧。”
牛棚裏早就沒了牛,找你張父迷上了彩票,養了幾年的老黃牛就被換著一大堆彩色的廢紙了。
打開啤酒,張啟蒙先自己灌了一口。
他雖然人高馬大,酒力很不好。
剛喝一口,臉就紅了。
“小凡,我回答你上一個問題。我爸不是我殺的。”
“那你一定知道是誰殺的,不然你怎麽會掩蓋屍體!”
拿著酒瓶,我一口也不敢喝。
酒精會麻痹大腦,要是這小子突然要跟我動手,我也跑的快點。
“小凡,我好羨慕你啊,我這腦子哪裏是中學時打架打的,是回來被我爹揍得。你知道這麽粗的燒火棍打在頭上是什麽感覺嗎?”
張啟蒙舉起酒瓶,在頭上比劃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張啟蒙固然可憐,也不是殺人的理由。
“小凡,你的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
如果不是他,肯定是他媽幹的。
“小凡,你要去哪裏?”
我攥著酒瓶站起身子。
一個殺人,一個毀屍滅跡。
這哪裏是人家,明明是狼窩!
“求你,不要報警。”
張啟蒙眼神中帶著哀求。
“我媽她…她也活不過三天了。”
我目光凝重的看著張啟蒙。
“怎麽的,你也要殺掉你媽嗎?”
“陳小凡,不要胡說!”
張啟蒙青筋暴起,攥緊酒瓶,被我激怒了一般。
我後退幾步,省著他掄到我。
他突然把酒瓶扔在地上,用袖子蹭了蹭眼淚。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心情呢。”
“張啟蒙,現在你爹火化了沙子也扔了,我知道沒有證據了。不過希望你勸好你媽,早點自首!”
我慌忙從張啟蒙家逃走,把酒瓶子扔到大大的垃圾桶裏。
回到家中,我的心還在猛跳個不停。
爸媽以為我要在張啟蒙家睡,很笨沒撲我的被子。
已經是深夜,他們躺在被子裏睡著了。
七舅姥爺睡了大半天,此時正坐在門口看著月亮。
見我回來,招呼我坐在他身邊。
“小凡,你和啟鵬都是好孩子。”
提起那個包庇犯,我氣不打一出來。
“七舅姥爺,你就對張啟蒙他爸的死沒有半點疑惑嗎?”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七舅姥爺歎了口氣。
“給他點時間吧,他會處理好的。”
第二天一早,張啟蒙和母親一起去了鎮裏。
張啟蒙抱回來一堆彩紙,張母給自己買了幾件像樣的首飾。
村子裏又流言四起,說這張家媳婦不會是給老張買了意外保險吧,不然咋的樸素了一輩子,突然出金戴銀了呢。
張啟蒙抱著紙和竹子,來到了我家。
我心裏有所抵觸,就連父母多和他說幾句話,我都害怕他會做出什麽傷害我父母的事。
張啟蒙雖然傻,也會察言觀色。
和七舅姥爺說了幾句,就從我家走出去了。
七舅姥爺這雖然還是住在我的家裏,可早出晚歸的。
也神秘兮兮的不說白天到底幹了什麽。
我看七舅姥爺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
心想這個老頭子不會和張啟蒙成為一夥的了吧?
疑心易生暗鬼,我甚至懷疑,他們兩個會不會密謀著怎麽除掉我們一家子。
在第二天的晚上,七舅姥爺把我叫到一邊。
“我知道你一直對啟蒙心有顧忌,去他家看看吧。”
這種不安的感覺變成了怒不可遏,我想著跟他打個你死我活也比現在心裏安生。
趁著夜色,我朝著他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