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陽強者
“轟”的一聲巨響。
風曜抬手擋在胸前硬受了一掌，渾身劇痛。
眼見秦延的攻勢強烈，毫無停手之意，風曜手指畫圓，想用上一世從天極宮中學來的太極劍意硬接一招，然後借力飄退，尋求一線生機。
指掌相觸的一瞬，“哢嚓”一聲。
手指劇痛，風曜強忍著，借勢準備向後飄退。
這時，忽然感覺肩膀一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頓時感覺像是被巨山鎮壓住一般，足下生根，根本動彈不得。
風曜心中一驚，忽然感覺從那隻大手手心中傳來強烈的元氣，瞬間充斥自己整個身體，雖然遠不及上一世自己的修為，但借此契機，足夠將太極劍意的完全威力給發揮出來。
他不假思索，抽回斷指，以無名指和小拇指再次畫圓，順勢而出，竟然將秦延的烈焰浮屠轉為己用，反擊了回去。
“太極劍意第十層：萬潮！”
借著體內充沛的元氣，風曜的這一招，將秦延的掌力盡數吸納。
隨後，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還了回去。
秦延此次出手，全力而發，下手極其凶狠，麵對突然反噬的攻擊，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慌亂之中雙臂格擋。
隻覺得胸口像是被巨錘狠狠敲擊一般，疼的頭暈眼花，當場口鼻之中溢出鮮血，連連後退幾步，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狽至極。
全場喧嘩，楚懷玉和風平更是驚得合不攏嘴。
風平尤為震驚，完全不敢相信風曜竟然一擊擊退了秦延，那可是玉衡境的修士，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孩子打敗。
剛剛在一旁看熱鬧的風家長老也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秦延，又看了看手掐劍訣，傲立當場的風曜，瞬間沸騰起來。
這...這怎麽可能！一個練氣境的毛頭小子居然打倒了一個玉衡高手！這...這還有王法嗎！
吃了一記悶虧的秦延惱羞成腦，飛身而起，又是施展出烈焰萬佛手，朝著風曜衝去，勢要將其當場格殺，洗清恥辱。
“來得好！”
風曜抬手舉足之間調動體內元氣，浮於眼前。
無比醇厚的元氣頃刻間凝聚成一把若隱若現的寶劍，引得天地間竟是刮起大風，唰唰作響。
劍影殘身朝著秦延飛去，瞬息間，將其攻勢化解，滅去烈焰，而後盤旋於半空之中，劍尖直指秦延心口衝去。
見狀不妙，秦延當即運轉元氣，在胸前幻化出火焰護盾，向後退去。
隻聽一聲炸響，火光四起，強烈的衝擊波，將秦延直接掀飛出去，連身上的衣服都是無一幸免的燒焦。
再看風曜，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秦延在地上滾了半圈後，堪堪起身，他的雙臂呈現出陣陣劍傷，已經皮開肉綻，體內的元氣更是消耗殆盡，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怎麽回事？這個小雜種怎麽可能會變得這麽強！秦延百思不得其解，竟是直接愣在當場。
而場外的眾人，在見到這一幕，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見了鬼。
而隻有當事人風曜知道，方才施展出來的恐怖力量並非是來自自己，而是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那人，不然哪怕抱著視死如歸的心，這一戰也是凶多吉少。
“誰說我風家無人？！又是誰敢動我孫兒？1”
就在眾人滿目呆滯的時候，風曜身後忽然傳出威嚴的聲音。
聞言，所有人渾身一顫。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過去。
風曜身後正矗立一人，他身穿青色錦衣，滿鬢白發隨風而動，不怒自威。
風家老爺子，凜冬城三大開陽境高手之一，風山河！
此刻風山河的手還未從風曜肩膀上挪開，剛才正是他將元氣不停送進風曜體內，借他之手，給了秦延一個意想不到的教訓。
風山河神色傲然，睥睨不屑，口中豪言宣告，氣勢十足。
秦延臉色慘白，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說道：“風山河！竟然是你！你真是...”
他的聲音比之前要低沉許多，顫顫巍巍的伸手指著，想說什麽，卻心中膽顫，終究是沒將後半句給說出來。
隻見他身形一閃，飛身而去，連自己的女兒和女婿都是顧不上了。
秦延清楚開陽之威與玉衡境有著天壤之別，在這個實力決定一切的九州之中，哪怕風山河親自出手殺了自己，也不會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
原本想來風家耍耍威風，沒想到碰到了硬茬，眼下形勢也隻能溜之大吉。
一旁的風平臉色大變，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進，還是該退回去。
而風明夫婦見老爺子現身，擺明是要替風曜撐腰，頓時渾身一軟，倒在了地上。
這老頭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現身，真是倒大黴了！
二人心中苦楚，深知自己兩個兒子的仇是報不成了！
風山河緩緩收回手，怒哼一聲，大步朝著刑堂走去。
風曜擦幹嘴邊的血跡，將已經骨折彎曲的手指給接了回去，心中疑惑大生。
這個上一世一直不喜自己的爺爺，居然會在關鍵時刻衝出來？
這可是不曾發生的事情。
上一世，風山河從未與風曜一家來往，在冰兒去世後，更是不曾出麵。
後麵當風曜離開風家數年後才聽聞，風山河死於神洪大劫之中，從此再也不曾見過一次麵。
“逆子！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他人，就你這般如何能夠擔當族長一職！”
風山河剛坐上太師椅，率先對風平吼道：“今日，我罰你卸掉族長一職！滾進禁室，若是在風，正兩家比武之前，你還不能踏入玉衡境，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他剛剛出關，卻好像對今天的事情了如指掌。
麵對老爺子的命令和決定，風平哪敢忤逆，他顫顫巍巍的交出族長玉佩，連忙退居一邊。
“風平！你教導無妨，縱子行凶，還敢對長嫂無禮，此乃大罪！”
風山河的目光掃過楚懷玉手上的傷勢，麵色陰沉的說著。
這時，徐管家悄然出現，站在其身後。
“從此以後，卸去你旁係管事職位，杖打八十，沒有我的口令，這輩子都不準再踏入風家內院半步！”
風平眼神迷離，他這個職位可是摸爬滾打多年才得到的，沒想到在此處翻了跟頭，不僅要被免職，還要當眾受刑，這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放啊！
想到此處，他心中對風曜的恨意更加濃烈，隻是風山河在場，難以違抗，隻能哀聲應承，扶著自家娘子，一瘸一拐的回到人群中。
“風曜！”
風山河眯了眯眼睛，隨即喊出。
楚懷玉這時心中一緊，臉上露出擔憂，生怕老爺子會重罰，但是想起剛才他老人家出手相助，看樣子應該不會為難自己的孫子。
風曜神色自若的走到大堂上。
看著眼前已經身受重傷，卻依舊沉靜穩當的風曜，風山河很是欣賞，卻還是一臉嚴肅的說道：“風曜，你出手殺了風吉兄弟二人，雖是為了救人，卻下手太狠，毫無半點身為風家之人的自覺，你，可知罪！”
為救人而出手殺人，這罪名可就輕了許多，聞言，楚懷玉更加肯定老爺子是有意偏袒兒子，隻要風曜點頭認錯，頂多也就是被罰麵壁思過半月，或者是充當雜役勞苦兩三個月，這事也就過去了。
“我不認罪！”
誰也沒想到風曜斬釘截鐵的一口否認。
這下，不僅是楚懷玉大驚，就連那一直麵無表情的徐管家也是微微動容。
這小子...還真是不識抬舉啊！老爺子這是有意再給他開脫，沒想到竟然這都不肯認罪！
“嗯？你真以為自己沒有罪嗎！”風山河麵色略顯不悅。
風曜點點頭，神色肅然。
“當日我已經說過，誰敢動我家人，我要他一家老小都要陪葬！碎屍萬段！”
他冷哼一聲，眼中凜然生出一股寒意。
“這世上，我隻有這麽幾位親人，誰若是敢動我娘，敢傷我妹妹，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唯有一個字，殺！”
這是風曜的心聲，也是這一世秉承的宗旨。
言語之間，殺意大盛。
在場的眾人聽後，心中全是一寒，這小子好強的殺意！
楚懷玉聽後，也是因為兒子的一番心意而動容，身旁的冰兒更是覺得此刻的風曜威風凜凜，若不是因為最害怕的爺爺在場，恐怕現在已經為其鼓掌叫好了。
重活一次，風曜不想在體驗一次離別之苦。
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再看著之前的悲劇重新上演！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風山河見風曜神色堅決，說話更是不卑不亢，微微點頭，突然間爆發出一陣歡暢的大笑聲。
“好小子！說的好啊！”
風山河哈哈大笑，看樣子對風曜是極其的滿意。
風平也是心中一緊，知道此刻老爺子看上了這個大孫子。
風山河很是護短，自家人若是被外人欺負，那絕對是要抄家夥掃平對方的，老爺子向來是豪言直爽之人。
風曜的這番話，也是說在風山河的心口。
楚懷玉見自己的兒子麵對強勢的家主依然侃侃而談，麵不改色，言語之中，更是充滿了對家人的體恤，心中一陣欣慰。
她注視著兒子瘦削的背影和窄窄的肩膀，兒子年紀雖小，卻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的眼眶不由有些濕潤。
“倒是有幾分豪氣！像極了太莫和老子啊！”
風山河連連讚歎，看向風曜的目光也是愈發慈祥。
原本他今日還在閉關，卻得到徐管家送來的斷枝，從其口中聽到了今天發生的事，心中大驚的同時也是大喜。
想來自己的親孫子怎麽會是廢物呢！
當初兒子風太莫帶著楚懷玉母子回來的時候，自己心中的確不太滿意，不過也隻是一時的麵子上過不去而已。
畢竟身為一家之主，有些臉麵還是要的，當時隻要風太莫肯低頭服軟，他也不介意認回這賢良淑惠的兒媳婦和小孫子。
可偏偏風太莫遺傳了風山河的缺點，天生桀驁不馴，即使麵對親生父親，也不肯低頭，後來二人關係越來越僵，更是最後直接離家出走。
失去最後的台階，風山河的心裏也是有個解不開的死結，歸為一家之主，也不可能主動放低姿態。
雖然心裏惦記著自己的孫子孫女，但是也隻能借著高深修為偷偷跑去，在暗中觀察，不讓別人發現。
這一觀察，就是整整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