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鏡湖,徐秋

丹藥入腹,一股暖流自丹田湧遍全身。

徐白馬自《蚍蜉對山》上看到,服用丹藥後,最後打坐修行,一是能夠促進吸收藥力,二是藥力能夠促進修行。

徐白馬盤坐,開始修行。

按照先前付雲生所傳授的周天運行路線,他催動自己體內那幾顆黃豆。

這是他第一次獨立修行,內力運行的艱澀緩慢,脹痛感襲來,不過好在能夠忍受。

周天運行路線未過半,徐白馬就再一次看見了那道金色絲線,疼痛感襲來。

徐白馬心中有些畏懼,想要中斷修行時,腦海裏響起付雲生的聲音:“衝過去!”

“衝過去!”徐白馬定下心來,驅使內力加速,朝著絲線形成的關隘發起衝鋒。

絲線盤住內力,開始汲取內力,劇烈的疼痛感襲來,比較上次還要劇烈!

下意識的,徐白馬慘叫起來。

“修行,好難啊!”徐白馬痛的意識模糊之際,一股暖流襲來,緩解了疼痛。

“修行難,那你為什麽不放棄呢?”一道極具蠱惑的聲音響起,像是另外一個自己。

徐白馬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意識就被拽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裏絲毫是一個望不到邊的湖,而自己就站立在如同鏡麵的湖麵上。

麵前是一個身穿黑色的自己,模樣冷酷,眼神寒冽。

“你是誰?”徐白馬下意識的喝問。

對方並沒有回答,而是伸出一隻手。

隨著他的動作,剛剛還平靜如鏡的湖麵顫動起來,一股尖銳的嗡鳴聲傳入耳朵,白色的蒸汽升騰而起,徐白馬下意識的想起悅客來的蒸饅頭的廚房。

“這裏,可不是悅客來。”那個黑色的自己終於開口,一道寒光自徐白馬頭頂快速掠過,落入那個自己的手中。

“自我介紹一下,你把我看作另外一個你,也可以叫我徐秋。”他低低一笑,手中那道寒光露出真麵目,是一柄劍器。

似乎是刻在自己骨子裏,徐白馬下意識開口:“風秋劍!它怎麽在這?”

“為什麽不能在這?徐白馬,爺爺將風秋劍融如你體內,為你塑造出一副天地間最適合練劍的身體,你跑去習武練拳?”徐秋似乎很不滿。

徐白馬終於反應過來,他沉沉說道:“我進入這裏,是因為看到那個家夥?”那個在山上遇到的少年。

“不錯。”徐秋點頭道。

“所以爺爺曾經讓我在夢中看的那副畫,就是觀劍圖,那個家夥是觀劍圖上的人!”徐白馬脫口而出。

徐秋點點頭,目光中露出欣慰:“看來你還是個可塑之材,現在重新練劍,還有機會。”

“不!”徐白馬果斷拒絕。

徐秋無所謂的聳聳肩:“也沒打算剛見麵就讓你練劍,記住了,下次遇到打不贏的家夥,你就默念我的名字,我會幫你的。”

“你很厲害?”徐白馬眯起眼睛,對方是如何出現的?爺爺的手筆?那個小老頭還有這本事嗎?

“不高,七品。”徐秋淡淡說道。

“那你說個雞毛。”徐白馬大失所望。

徐秋不置可否,徐白馬腳下傳來失重感,重新回到小院。

疼痛感還在,隻是比較之前,輕了一些。

徐白馬繼續鼓足勁,催使著內力前進。

終於完成了一周天運行,徐白馬看著又壯大了的內力,咬咬牙,繼續修行。

很快,慘叫聲再度響起。

右玲夫人一直關注著小院的動靜,麵露憂愁。

“是個倔強的孩子,對吧。”對坐的男子淡淡開口,正是山林裏的那個人!

“你來做什麽?”右玲夫人不悅道,似乎很不待見此人。

“接下來,我的弟子會在這裏修行,所以特來拜會一番......”男子停頓一下,輕笑一聲,用了徐白馬的話,“地頭蛇。”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難為他的。”右玲夫人擺了擺手,“我們之間的恩怨,輪不到讓孩子們來擔負,我希望你也能做到。”

男子輕輕一笑:“自然。”說罷,他起身準備離開。

“你們在山林裏,做什麽?”右玲夫人忽然問道。

“哦,隻是在獵殺一條即將化龍的地頭蛇罷了。”男子無所謂的說道,然後身子消失在了原地。

右玲夫人麵色沉了下來,即將化龍的地頭蛇?那修為不得二品打底?居然說得這般輕鬆?

小院慘叫聲漸漸平息,徐白馬額頭落下冷汗,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痛感,開始全力以赴修煉。

院門外,天素有些擔憂:“王叔,徐白馬他不會死了吧?都不叫了。”

王勝搖了搖頭:“沒死,我還能感知到他還活著,隻是不知道在做什麽。”

“嚴小姐,這麽巧啊。”一個聲音響起。

王勝扭頭看去,是個六品練氣士少年。

“是你?”天素認出對方,這不就是在樹林裏碰到的少年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南柯。”少年笑著說道,“師父讓我在這修行,我想著,來拜訪一下鄰居,正好,碰到了你們。”

“哦。”天素興趣索然,沒有回答。

她在心中擔心著徐白馬,都說練氣士神秘莫測,他剛到白馬縣就開始流鼻血,肯定是這個所謂南柯的師父下了手。

“嚴小姐,晚上悅客來,我請你與那位徐姓兄弟,就當是賠罪了。”南柯邀請道。

“再說吧,看徐白馬怎麽說。”天素漫不經心。

“南柯道友說笑了,是我們唐突了。”院子門拉開,神色疲倦的徐白馬朝三人發出邀請,“進來坐坐吧。”

“徐道友是剛修煉完?走武夫一道?”南柯漫不經心的開口,在院子裏尋個位置坐下。

“嗯。”徐白馬點點頭,然後歉然道,“我這沒有茶,委屈幾位了。”

“茶不茶的無所謂,隻是徐道友,修煉一途,切勿貪圖迅速而誤入歧途。”南柯淡淡開口。

徐白馬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徐小子,你修煉的功法是不是有問題?”由於徐白馬在山林遭遇危險,及時帶天素離開,王勝也就願意點撥兩句。

“何出此言?”徐白馬詢問道。

“你修行的法門,是不是很快上手就能掌握了?但是修煉起來會感到不適?”王勝說道。

徐白馬低頭,付雲生隻是演示了一遍,自己就記住了,而且,修煉過程中真的很痛苦啊!

王勝見狀,便繼續說道:“上手快,效果顯著,過程痛苦。這就是誤入歧途了,修行一事,唯有靠汗水澆鑄,徐徐圖之。”

“多謝王大哥提醒了。”徐白馬看不出情緒,淡淡開口。

“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事情,就不招待幾位了。”徐白馬淡淡說道。

天素起身,關切的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無礙了,多謝嚴小姐擔心。”徐白馬說道。

送了三人離開,徐白馬坐在院子裏,心情有些複雜。

“誤入歧途嗎?”徐白馬有些難受,但是下意識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付雲生對自己多好啊,怎麽可能害自己?

徐白馬打定主意,選擇忽略王勝和南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