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襲職不易
看著兩個丫鬟哆哆嗦嗦地離開,衛若蘭不由得在腦海中詢問道:
“我說聖後娘娘,需要對兩個丫鬟如此嚴厲嗎?”
武則天則淡淡地回道:
“嚴厲方可讓人敬畏,你如今是府中的掌控者,作為上位者,就該隨時保持嚴厲,否則,如何讓她們生畏,如何讓她們對你畢恭畢敬?”
呂雉也跟著附和:
“這次我倒是同意武曌之言,若是你太過於平易近人,這些丫鬟隻會變本加厲,看似收買了她們的人心,可日後,你身邊的事情,她們敢給你傳到大街上去。”
“若是你上頭還有長輩,自然可以顯得寬容大度一些,可眼下整個府裏,就隻有你一個人說了算,就得將威嚴立起來。”
“否則,正如武曌之言,她們表麵上對你尊敬,可真若是遇到什麽事情,第一個就敢說出所有事情來。”
這番話讓衛若蘭受益良多,急忙向二人表達感激之意:
“二位娘娘不愧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之人,小子受教了,多謝……”
卻被武則天打斷:
“別這麽說,如今你就是我們,我們就是你,大家同為一體,說這些做什麽?”
聽完這話,衛若蘭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也不再多想,轉身就去安排府中的事情了。
待到晌午,衛若蘭出了門,帶著一個隨從,趕去毅武將軍府。
昨日因為有‘懲罰’的存在,衛若蘭不好直接和陳嶽多說什麽,隻得今日才來登門拜訪。
陳嶽一聽衛若蘭來了,滿臉堆笑地走了出來相迎,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公子,和衛若蘭年紀相仿。
“世侄,這是犬子陳也俊,你們小時候見過麵的。”
經過陳嶽的介紹,衛若蘭才知這人是陳嶽的兒子陳也俊,當即拱手:
“見過陳世兄,世兄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啊。”
陳也俊人如其名,生得極為俊朗,為人也很熱情,滿臉笑容,朝著衛若蘭拱手:
“衛世兄謬讚,和你比起來,我就根本不值一提。”
兩人謙遜了好一會後,陳嶽急忙邀請衛若蘭入座,又讓人看茶,接著關心的詢問:
“世侄,那女人沒有再為難你吧?”
衛若蘭微微搖頭:
“多謝世伯關心,昨日得世伯公證後,府裏已經徹底安穩了。”
陳嶽聽了,笑了笑:
“那就好啊……”
說著,又囑咐道:
“世侄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來和我說,不用客氣的。”
“你父親生前和我也算是至交,隻可惜他英年早逝…”
突然想起什麽來,看著衛若蘭說道:
“對了,按照朝廷的規矩,你父親亡故後,可襲一個官職,你若是有意,我可以代你上折。”
略武將軍府也算是武勳世家,衛若蘭的曾祖就是略武將軍,不過傳到衛若蘭這一代,能襲的就隻有一個可憐的九品官了。
“衛小子,這可是好事啊,快答應了吧,這可是你晉身的機會啊。”這時武則天聽了,催促著衛若蘭答應。
原本衛若蘭的心思並不在做官之上,可昨日接手了略武將軍府的家權後才知道,沒有進項,將軍府很難維持。
雖然隻有九品的官可以襲,但總比什麽都沒有才好。
同時,衛若蘭也想起來,去年他父親去世後,就有人來府中詢問過,由誰來襲職?
當時是鍾夫人做主,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衛佟襲這個官職的,可是衛佟年齡太小,不符合,鍾夫人便給推了。
衛若蘭雖知道有這麽一回事,當時也未曾放在心上,這時才想起來。
“多謝世伯,去年其實有人來我家問過,隻不過那女人為了給傳給她兒子,所以被拒了。”
聽到衛若蘭所言,陳嶽歎了歎氣,也不再多言,隻說現在就帶著衛若蘭去軍營中見上官。
陳嶽讓人準備了馬車,和衛若蘭一起乘坐著去了城外軍營。
……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兩人來到了城外的京中大營,這裏就是負責拱衛京城的軍營,離京城二十裏遠。
陳嶽就是這京營中的一個正七品的千總,因此帶著衛若蘭很輕鬆就進入。
來到了一營帳外,陳嶽囑咐道:
“衛世侄,等會我們要見的是負責軍官升遷承襲的佐領大人,他姓盧,你稱呼他為盧佐領就是,記得態度要恭卑一些。”
衛若蘭聽後,雖有些抵觸,卻也知道,陳嶽是為了他好,便跟著點頭。
通稟過後,裏麵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進來。”
陳嶽便領著衛若蘭走了進去,隻見煙霧繚繞,是一個身著軟甲的中年將領,拿著長長的煙鬥在抽煙。
旁邊還有幾個文吏下屬,似乎都忙碌。
對於這種二手煙霧,衛若蘭很是反感,揮了揮手,四周煙霧當即消散,這是他在邀月的嘮叨之下,苦練武功得到了結果。
而陳嶽則快步來到這人麵前,拱手笑道:
“卑職見過盧佐領,您萬安。”
這抽煙的正是陳嶽剛剛提及的盧佐領,眯著眼睛打量了陳嶽一眼後,說道:
“是陳千總啊,來找我有何貴幹啊?”
陳嶽急忙指著衛若蘭說道:
“盧佐領,這是衛增校尉的兒子衛若蘭,按照朝中規矩,衛增去年的時候因病逝世,那麽他兒子可萌蔭一職。”
盧佐領聽後,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讓一旁的文吏拿了一個冊子來,翻開看了看,說道:
“衛增啊,是去年去世的,生前是七品的校尉……”
陳嶽急忙接過話:
“就是他,還煩請佐領大人看看,衛若蘭能襲什麽職?”
這話讓盧佐領很是不滿,皺了皺眉頭說道:
“按規矩,衛增死後,他兒子確實可以襲一職,可這事已經過去一年了,因此,已經過期無效了。”
陳嶽聽得滿臉驚訝:“過期了?佐領大人,您是不是說錯了?”
盧佐領不耐煩地說道:
“朝中規定,有襲職之人家,一年裏未有人襲職,便自動取消其襲職之資格,眼下已經過了一年了,衛家自然沒了襲職的資格。”
說著,又揮了揮手: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陳千總,快帶此人離開,軍營中可不能隨便讓人進來的。”
陳嶽聽後,臉色突變,他也沒想到,得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可答應過衛若蘭的,幫衛若蘭襲得一官半職的,當即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