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輕快拿下

前廳裏。

鍾夫人還在和陳嶽說笑著,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擔心會被衛若蘭找出什麽‘罪證’來。

而陳嶽則在虛與委蛇,他哪裏看不出來,這分明就是衛若蘭這個嫡子和鍾夫人這個主母之間的爭鬥。

略武將軍府怎麽說還有如此大的府邸,更別說,還有如此多的下人,怎麽會窮到揭不開鍋?無非就是鍾夫人的說辭罷了。

因此,心中也有些微的惱怒,覺得鍾夫人做的太過了,同時也在替衛若蘭擔憂,想著等會怎麽給衛若蘭說話。

可這畢竟是衛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多管什麽,隻能站在道義上幫襯幾句了。

就在這時,一個婆子急匆匆跑來鍾夫人身邊,附耳通稟什麽。

“什麽?!怎麽可能?”

鍾夫人聽後,神色大變,立馬驚起。

接著,便看到衛若蘭麵帶惱怒之色,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些銀票,又大聲說道:

“陳世伯,您看看,這足足五百兩銀子,按照現在的米價,可買一百石的米,她卻說沒米下鍋!”

因為‘懲罰’的存在,加上衛若蘭這話帶著怒氣,說出來後,整個廳內都有回音了,也讓所有人感受到了衛若蘭的怨氣和怒氣。

鍾夫人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衛若蘭手中的‘銀票’,瞪大眼睛,氣喘籲籲,喃喃自語:

“不…不可能,府中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銀票?”

說著,滿是厲色地詢問那婆子:

“說,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有銀票?是不是你們誰故意私藏?”

婆子本就已經是心驚膽戰了,聽了這話,嚇得跪地回應:

“太太,我也不知道,親眼看到蘭少爺,從您的枕頭底下搜出來的。”

鍾夫人眼中瞳孔一縮,立馬起身,來到這婆子麵前,抬手就是兩巴掌,又怒罵:

“你這老夯貨!竟然敢私藏,說,這些銀票何時藏於我枕頭之下的?”

婆子被罵得渾身發抖,不知該如何作答。

聽到鍾夫人如此說,在衛若蘭腦海中,呂雉不屑地說道:

“嗬嗬,這個女人倒還有點聰明,知道這時候不能承認這些銀票是她的,反手就將罪名推到自己身邊的婆子身上去,有點狠啊!”

衛若蘭撇嘴道:“呂後娘娘,和您比起狠來,她這點小聰明,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呂雉:“那是自然,快點揭穿她的小聰明,否則還當咱們都是傻子呢!”

這話說完,衛若蘭也行動了起來,隻見他將手中銀票,重重拍在桌子上,大聲嗬斥:

“鍾夫人!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打算推給這婆子不成?”

“誰家婆子能夠私藏五百兩的銀子?還故意藏於你的枕頭底下?是你這個主母替她保管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鍾夫人如同吞了蒼蠅一般難受,吞又吞不得,吐又吐不得,滿是油光的臉上,憋得紫紅。

她是萬萬沒想到,衛若蘭竟然真的可以搜出銀子來,而且一下就搜出了五百兩,她到現在都不明白,這五百兩的銀子,從何而來?

“鍾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明家中還有如此多的銀兩,為何不讓蘭世侄吃飯?”

一心覺得鍾夫人做得有些過的陳嶽,此時也幫著衛若蘭說起了公道話來。

鍾夫人聽後,急忙否認:

“陳世兄,您可冤枉我了,這五百兩的銀票,我真不知從何而來的,府中是真的沒有米下鍋了啊…”

話音剛落,衛若蘭冷哼道:

“哼!現在還在嘴硬,此前我敬你是後娘,多方忍讓,你當我年輕不知是嗎?”

“凝塵院中到現在一個服侍的人都沒了,還有我的月例,一個月也有五兩銀子,從半年前就斷了。”

“而你兒子衛佟,卻是大丫鬟小丫鬟一大堆,看著他胖滾滾的樣子,像是吃不起飯的樣子嗎?”

“我一直不說,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得有多絕,如今看來,是心狠惡毒,逼著我自己離開家門去討吃食,你還真是做得出來!”

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人聽得振聾發聵,於心不忍。

陳嶽看著此刻的衛若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隻覺得自己心中的熱血都被衛若蘭點燃了一般。

當即跟著質問:

“鍾夫人,你自己聽聽,蘭世侄一直在對你隱忍,可你卻變本加厲,這是一個當家主母該做的事情嗎?”

“如今更是惡毒到不給飯吃,你是打算餓死他啊?”

說著,又看著衛若蘭,安撫道:

“蘭世侄,你別擔心,此事就算說破天,她也沒理,今日,這個公道,我替你做主了!”

衛若蘭聽後,頗為感動,急忙行禮,又強壓著自己說話的聲音:

“多謝世伯,小侄感激不盡,自先父仙逝,這個家就徹底由她說了算,越發的肆無忌憚,小侄至今日,也是忍無可忍了,方才如此。”

看著衛若蘭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就要麵對如此惡毒的主母,陳嶽不由得有些心疼,擺手道:

“好了,孩子,今後這將軍府,由你掌控,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說罷,又看著鍾夫人,冷臉接著說:

“鍾夫人,既然剛剛咱們定下了規矩,那就得認,此後這略武將軍府,就得由蘭世侄說了算,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聽到這話,鍾夫人麵如死灰,渾身發顫,哆哆嗦嗦地喊冤:

“我是被冤枉的,這些銀票真不是我的,也不知從何而來……”

陳嶽已經認定了鍾夫人的惡,還不待她說完,就大聲打斷:

“夠了!證據確鑿,你還要狡辯不成?”

“你若想鬧大,那就去官府,看看縣太爺會幫誰,你若還想有個體麵,就乖乖交出府中庫房的鑰匙,以及眾人的身契等!”

鍾夫人聽了這話,哭得死去活來,似乎想要用撒潑打滾的方式來對付。

“嗤…真是一個蠢婦,衛小子,照孤說,就該直接毒死,真是給她臉了。”武則天見狀,很是不齒地說道。

衛若蘭苦笑一聲,也不回話,而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好,你既然覺得自己冤枉,那明日咱們就去對簿公堂,再請衛家旁支的族老族人,以及父親的舊同僚舊相識來,也讓大家夥看看,你這個惡毒主母的麵目!”

雖說隻是很平淡的話,可因為有‘懲罰’的加持,聲音還是很大,聽在鍾夫人耳中,就更如九天之上的鍾聲一般,嚇得她臉色蒼白。

回過神來後,雖是滿臉怨毒,可最終還是十分不舍得將所有權力都交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