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傲梅幽蘭

就在衛若蘭壓製著自己的私心雜念時,玉梅也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許是因為感受到了什麽,玉梅‘騰’地一下從衛若蘭懷中離開,隨即俏臉通紅,盯著衛若蘭:

“衛公子,你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衛若蘭這會感覺有些尷尬和羞赧,隻得故作鎮定,起身拱手作揖:

“我沒事了,昨日多謝姑娘,恩情定當謹記於心…”

“另外,若有冒犯姑娘之處,還請姑娘多多海涵。”

這話讓玉梅聽得內心更為跳動了,一想到昨夜二人緊緊相擁到天亮,她便羞恥得無以複加。

不過,還多了一些甜蜜感覺,下意識凝望著衛若蘭,動情地說道:

“公子言重,隻要公子身子無恙就好。”

這一刹那間,衛若蘭也感受到了她眼中投來的情意,不過終究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衛若蘭趕忙回神,告辭:

“難得姑娘牽掛,他日再報答姑娘恩情,叨擾已久…”

說罷,衛若蘭便轉身離開。

看著他走出房門的時候,玉梅內心多為失落,隻覺得自己心都跟著走了一般。

驀然,她看到了衛若蘭在桌子上留下了什麽,定睛一看,發現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這是…他特意留下的嗎?

頗為疑惑的她走過去,將匕首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更為紅潤,且羞澀了。

“呦,這是會了一夜的情郎,大清早就在這裏扭捏呢…”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外頭響起。

玉梅聽後,臉色微變,下意識將衛若蘭留下的匕首藏於袖口中,目光則來到了說話人的身上。

隻見一個身著勁裝,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看她年齡和玉梅一般,兩人形影氣質也差不了多少,隻不過二人穿著裝束略有不同。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

對於來人,玉梅似乎有些不喜歡,淡淡地回了一句。

勁裝女子則接著冷哼:

“哼!你愛勾搭誰,我才懶得管,隻是,你別忘了,主上交給你的任務。”

玉梅聽後,頗為玩味地反問道:

“自然記得,倒是你,葉蘭,你的任務又完成得如何了?到現在還沒一點頭緒吧?”

被她稱為葉蘭的勁裝女子聽了這話,臉色微變,接著冷哼:

“哼!用不著你來替我操心,我自會處理好的。”

玉梅冷著臉回了一句:

“即使如此,那最好不過了。”

葉蘭神色再次變了變,盯著玉梅,過了良久,語氣突然緩和了下來,說道:

“玉梅,說實話,你我雖經常拌嘴,可是我們一起長大,我不希望你走向不歸路,切記你的身份。”

這話讓玉梅原本淡然的神色,霎時間變得慘白,身子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似乎有些難以穩住心神,玉梅坐了下來,長呼幾口氣後,才堪堪回應: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見她如此神情,葉蘭頗為不解,按理玉梅和那男子相識不過一日,就已經情根深種了?

……

……

剛出酒樓,衛若蘭就看到自己的下屬鄭方走了上來,關懷詢問:

“頭,您沒事吧?昨兒個自你進了那玉梅姑娘的房間後,就沒見你出來。”

這話聽得似乎有些歧義,衛若蘭急忙打斷:

“這事不要多言,我也沒事……”

“我問你,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鄭方剛準備回答,衛若蘭見這裏是大街上,便示意他先別說,找了一家茶社坐下後,才讓他接著回道。

“回頭的話,卑職打聽清楚了,寧國府的小蓉太太並沒有身疾在身,另外,也沒聽人說,榮國府有派人護送小姐南下的。”

前麵的消息,衛若蘭自己就打聽過了,隻是不放心,這才讓鄭方再去打聽清楚來。

知道榮國府沒有派人南下後,衛若蘭長鬆一口氣,他現在主要目標是趕在林黛玉南下後,徹底扭轉林黛玉的命運。

所以,他現在要做就是盯著榮國府,同時派人去收集有關林如海的資料,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必然要做一些事情來。

在這茶社吃一點早餐後,便吩咐鄭方拿著剛得到的銀票換成一些銀兩和小麵額的銀票。

加上得到了薛家兩家店鋪,衛若蘭準備今日去看看。

可剛要動身,就見管家馮運派小廝來傳話:

“少爺,不好了,太太她請了大通錢莊朝奉、管事,以及萬年縣衙的衙差來了家中,說是少爺您偽造銀票,讓您快些回家呢。”

衛若蘭一聽這個消息,愣了片刻,隨即滿臉冷然,心道,鍾夫人還真是不死心啊,看來終究得有個了斷了。

“果然被我猜中,這個婦人一點懺悔之意都沒有,衛小子,這會可以不必顧及什麽了,既然衙門的人都來了,那就按我此前謀劃的去做就是。”

在衛若蘭腦海中,黃月英冷靜地說道。

原來,黃月英之所以不同意衛若蘭一開始就將事情鬧大,是因為想看看鍾夫人有沒有一點點的善良。

同時,也給鍾夫人留下了一個禍根,如果鍾夫人徹底醒悟過來,自然不會再生事。

可若是她心有不甘,滿心怨念,那麽這個禍根就將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此前黃月英提醒衛若蘭,偽造幾張假的銀票出來,趁人不注意,放到鍾夫人房間去,這就是黃月英想到的反製辦法。

因為這幾張假銀票,鍾夫人會有口難辨,最開始肯定不會想到,這些銀票是假的。

等她反應過來後,定然不難猜出,那幾張銀票,是衛若蘭偽造出來的。

這時候,就看她會怎樣的反應了,這也是黃月英特意給她留下的一道選擇題。

如果一開始,就大鬧撕破臉皮,衛若蘭終究失了孝義二字,畢竟再怎麽說,鍾夫人也是她的主母。

更重要的是,他父親衛增已經逝世,鍾夫人是他目前唯一的長輩。

大鬧或許可以製裁鍾夫人,可對於衛若蘭自己的名聲也未必會有多好。

而這次不同了,鍾夫人敢哪假銀票的事情發難,那麽衛若蘭也不用再顧及什麽,因為這已經完全超過家事的範圍,一旦認定有罪,官府是可以判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