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皆為名利
風羽衛衙門後方，有一閣樓，林適向緩緩走上閣樓，進了一間屋子，朝著屋中上首的一個人影恭敬行禮：
“末將林適向參見王爺千歲。”
被他稱為王爺的人影隔著紗簾，所以看不太真切，也看不到他的容貌。
隻聽頗為沉穩且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傳了出來：
“是林將軍啊，平身吧……來見本王可是有什麽要事？”
林適向躬身回道：
“回王爺，末將在京營中查到了不少開國勳貴黨派的罪證，其中有結黨營私、貪汙受賄、買賣官職、中飽私囊、吃空餉、倒賣軍械等等。”
王爺聽後，沉吟道：
“還真是爛到底了，難怪皇上要裁撤京營，這哪裏是養兵，分明就是養了一群蛀蟲，還是什麽都做不了的蛀蟲。”
林適向也跟著附和：
“是啊，王爺，這京營已經差不多成為他們的後花園了，想怎麽來就怎麽來，外人是針紮不穿，水潑不進啊。”
“末將以為，是該揭開這個蓋子了，否則，再這麽下去，還不知要出現怎樣的亂子。”
這話說完，上首的王爺沒有急著接話，沉默了好一會，這才輕歎：
“唉…就算知道又如何，你應該知道，如今開國勳貴黨派有太上皇支持著，皇上眼下也是投鼠忌器，不敢隨便處置啊。”
林適向聽後，也跟著輕歎幾聲，不再多言。
片刻後，王爺囑咐道：
“不管怎麽說，先將他們所犯罪責都收集起來，待日後再和他們秋後算總賬。”
林適向恭敬應承：
“末將遵命。”
又接著說道：
“王爺，末將此來，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要通稟。”
王爺聞言，笑道：
“哦？什麽有趣的事兒？說來聽聽……”
林適向便將剛剛軍營中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王爺，如果末將沒有記錯，這略武將軍府也是開國一脈的人家，如今他們連自己人敢欺壓，可見他們真是惡毒至極。”
原來，林適向聽了陳嶽的介紹後，便明白了略武將軍府的來曆，也就有了眼下這番話。
過了半響，王爺問道：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你說的這個衛若蘭，可真有本事？”
林適向再次躬身回應：
“回王爺，末將親眼所見，假不了，因此末將的意思，既然他也算是開國一脈的人，不如讓他為王爺所用，反來對付他們。”
“有今日一事，末將想來，衛若蘭肯定十分痛恨他們的，王爺隻需略加拉攏，他定會對王爺死心塌地。”
“有他這個身份在，王爺也用不著費心思派眼目去打探什麽了，有衛若蘭就行了。”
一番話說得鞭辟入裏，讓上首的王爺聽得十分動心，竟然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好，看來讓你去京營一趟，倒是變得開明了不少，就按你說的做，這個衛若蘭可跟著你來了。”
見王爺采納了自己的建議，林適向也很高興，滿臉堆笑著回道：
“回王爺，衛若蘭眼下就在外頭呢。”
王爺似乎又冷靜了下來，複而坐下，不確定地詢問：
“既然如此，你覺得給他什麽官職才好呢？”
林適向思索了片刻，回道：
“王爺，衛若蘭的父親衛增生前不過七品校尉，按照我朝的規矩，他可襲九品之職。”
“如果換成風羽衛的官職，便是小旗。”
王爺聽了，微微搖頭：
“小旗太低了，不好和他們接觸的…但也不能太高…”
按照這個說法，林適向有了主意，笑著說道：
“王爺，那就八品代總旗，既沒有超出襲職的規矩，代總旗官職也不算太低，您覺得如何……”
王爺聽了，很是滿意：
“嗯，很好，就按你說的，另外讓他直接對本王負責，如此一來，也算是可以直接指示他做事，又不用牽涉太多，好啊……”
說著，這王爺還笑了笑，似乎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一般。
林適向見此，也是滿臉笑容，眼前的王爺，可是他晉升的底氣所在，若能得這王爺的讚賞，自然就能飛黃騰達。
……
在房間裏坐著等待的衛若蘭，聽到外頭有腳步聲靠近，便知是林適向回來了，睜開眼，站起身來。
隻見林適向和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官員走了進來，這中年官員生得粗獷，一嘴的絡腮胡，滿臉凶像，看起來就不好惹。
“衛公子，這位是風羽衛的副督使雷大人。”林適向介紹道。
衛若蘭心下微動，拱手行禮：
“小子衛若蘭參見副督使大人。”
這位副督使全名雷逵石，大大咧咧地擺手，嗡聲說道：
“不用多禮，聽林將軍說，你有勇有謀，因而推薦你加入風羽衛，本官看在林將軍的麵上，可給你一個機會。”
衛若蘭聽了這話，便明白這人肯定又要考核他了，心中頗為抵觸，畢竟在城外軍營中，他就遭受過這般待遇。
一旁的林適向看出了衛若蘭的心思，笑著解釋：
“衛公子不必擔心，雷大人不過是想看看你的真本事而已，你隻要隨意露幾手給雷大人看看就是，絕不是故意刁難的。”
衛若蘭聽了這話，內心微動，平靜地點頭：
“既如此，那小子就獻醜了。”
說完，向雷逵石請示要了一把長劍，隨手耍了幾招華麗的劍招。
這種劍招看起來華麗，可其實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威力。
這是呂雉故意讓衛若蘭如此做的。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衛若蘭的幾招下來，雷逵石拍手稱快：
“好，好啊，不愧是林將軍推舉的人，果然是身手不凡啊，真是難得。”
這話讓衛若蘭聽了，卻是嗤之以鼻，而呂雉也提醒道：
“衛小子，這人可沒安好心啊，看得出來，他就是特意來收你入風羽衛的。”
“這個林適向怕是沒有表麵那麽簡單，就算你再怎麽有勇有謀，也不至於直接驚動一個副督使出麵，而且還對你如此誇讚。”
“如此說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林適向見到了風羽衛的正督使，並且和他說了什麽，讓這個正督使很願意接納你。”
“我猜接下來，肯定會給你一個驚喜。”
呂雉眼光毒辣，不過憑著一些蛛絲馬跡，就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讓衛若蘭敬服的同時，也十分慶幸，換做是他自己，肯定想不到這麽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