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禦守

看到八重神子黯然的神色，寧清知道這其中還有隱情。

不過知道這麽多已經夠了，他沒有再問，接下來該幹正事了。

“神之眼，究竟是什麽？”

“這件事眾說紛紜，不一而足，有人說它是神明的饋贈，有人說它是神明的枷鎖，”八重神子神色很快恢複正常，重新變成那個明媚的熟女，“其背後真正的意義是什麽，或許等哪天你到了那裏，才會明白。”

她指了指天空。

寧清沉思，前世玩遊戲的時候，有關戴因斯雷布的劇情中，有一句話他記得特別清楚：眾神為欲望的輪廓鍍上光輝，以昭示祂們的權柄可以被企及。

但於此矛盾的是，神魔大戰之後，每個國度隻允許一個魔神存在。

“所以一旦有人成為神，神之眼將會變成神之心？”寧清猜測道。

“應該如此。”八重神子沒有給準確的答案。

這也是她看好寧清的原因。

“神之眼是神明注視後的結果，人的執念一旦過於強烈，自身的桎梏便容易突破，所以正義者可得火、善良者可得水、堅定者可得冰、守護者可得風、追求者可得岩、恪守者可得雷。但就如現在的稻妻，一旦神之眼被剝奪，那人的品質也會跟著被抽離，唯有大毅力者才能擺脫這樣的命運。神之心也一樣，統治七國的七神，一旦沒有了神之心，力量會快速磨損。”

這還是因為他們本身是魔神，實力強大。

普通的神之眼擁有者，先不說能不能突破天地桎梏，化成神明，即便能，也會大大受製於神之心，被天理維係者所掌控。

但寧清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沒有神之眼的他一樣擁有恐怖的實力，而一旦突破凡人的枷鎖，將徹底站在天理的對立麵。

當然，他得有和天理對立的資本才行。

“那雷神收繳神之眼，製作千手百眼神像，是為了抵消這種磨損，對抗天理？”

八重神子搖搖頭，更正道：“是為了守護稻妻。”

“千百年以來，她見慣了災厄降臨，失去了太多的親人和朋友，有時候甚至不得不對至親之人出手，不願再承受失去的她，用這種方式來積攢力量，應付隨時可能會來臨的禍籔。”

“很可笑是不是？”八重神子嘴角多了些苦笑，“明明害怕失去，明明想要守護，卻還在剝奪著別人的幸福，讓更多的人麵臨痛苦。”

“她躲在空間中不出來，或許就是害怕看到這些場麵，讓自己更加心狠一些吧。”

“說到底，哪怕偽裝的再冷酷，她終究還是當初那個善良的影，在我眼裏，如今的她不過是走錯路卻固執的不肯回頭、有些鬧脾氣的孩子。”

“寧清。”

這是八重神子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似乎在勸說，又似乎隻是闡述一個事實，“這樣的人，是沒辦法對付天理的。”

寧清沉默。

他明白八重神子話中的意思，如今七國暗潮洶湧、至冬意圖染指洛京，深淵活躍，天外域壁壘不斷減弱。

五百年的那場大戰，怕是又要重新上演了。

雷神想要不犧牲任何人來抵抗這場災難，無異於癡人說夢。

他問出了心中最後一個疑問：“千手百眼強度如何？”

八重神子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人嚐試過，但與至冬女王的計劃相比，隻怕相差千裏。”

畢竟一個集的是神之心，一個集的是神之眼。

“我明白了。”

雖然早在內心下了決定，但這一刻，他才徹底放下負擔，“瑤置身將軍之位，無論如何都會受到波及，既然如此，我又怎麽會放任不理。”

“哦？”八重神子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傲嬌的樣子，倒是和影有幾分相似。”

寧清沒理會她。

他的確對幫助雷神沒什麽興趣，而且未來的一段日子，他說不得要扮演旅行者的角色，處處與雷神為敵。

但既然千手百眼對未來的災難無法力挽狂瀾，那不如便宜了他。

不過在這之前，還需再添一道保障，他朝八重神子伸出了手。

八重神子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了？”

“你不會就讓我這麽去對付雷神吧，總得有點援助。”寧清理所當然的道。

八重神子啞然：“有時候真想撬開你這小子的腦袋，看看裏麵究竟裝的什麽，竟然能猜到這麽多東西。”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香囊的東西，遞給了寧清。

禦守。

俗稱護身符。

寧清此次前來的最大目的，就是討要這個。

遊戲中旅行者就是通過它，才將神像中的願望化為力量，擊敗了雷神。

隻不過寧清要它的目的，是想將願力占為己有。

“你可要好好保存哦，這是姐姐貼身保存很久的。”八重神子說著滿是**的話。

寧清忍住聞一聞的衝動，將禦守收起，隨後擺擺手，起身離開。

“還真是忘恩負義的臭男人。”

八重神子見他毫無留戀，嘟嘴略帶嬌嗔的道。

等寧清的背影消失，她才輕輕歎了口氣，扭頭看向窗外的神櫻，淺淺低語著：“老友，這是你的計劃嗎？”

你還會回來嗎？

她又在心底問了一句。

出了鳴神大蛇，寧清直接下山。

這一趟，收獲滿滿，不僅知道了瑤和自己在一起的大致原因，少了許多顧慮，也擁有了和雷神叫板的資本，不至於在麵對她的時候毫無反抗之力。

當然，他也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去試探雷神。

”不知道瑤現在在幹什麽？“自從兩人結婚後，這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麽長時間。

已經忍不住思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