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國夢

中國之發展變化,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年來所取得的各方麵的成就,不但使相當普遍的國民產生了切身感受,並且已被國際所承認。

身為作家,我一向認為,著眼見假醜惡現象分分明明地存在著而不發批評之聲,是不正派的作家。反之,若自己國家的進步也是分分明明的事實,卻佯裝視而未見,聽而未聞,也是不正派的作家,甚至連正派的中國人都不配是了。

做正派的中國人,是我做人的底線。故,祈祝我們的國家早日實現中國夢的熱望,每使我的頭腦中產生諸種對中國未來的向往,或可曰“個體中國夢”。

一、我想早日看到,目前已經退休的企業工人們,他們的最低退休工資不低於每月4000元。那麽,夫婦雙方的退休工資將不低於8000元。以東三省為例,目前企業退休工人的最高工資不超過3500元,很接近4000元了,但能拿到3500元退休金的人極少,絕大多數人的退休金在2500元至3000元。而退休金低於2500元者,仍大有人在。一對夫婦的退休金加起來5000元多一些的,為數不少。退休金僅在2000元左右的人,也很有一批。這樣的夫婦,若一方常年生病,夫婦二人的晚年生活便會陷於貧困。

目前已經退休的企業工人,多為當年的“知青”。這一代人,整體上命運多舛——困難年代、“文革”、“上山下鄉”、返城待業、中年“下崗”,中國的彎路和改革的陣痛,使他們退休前的人生坎坷,心理傷痕匪淺。我希望“共享發展成果”的國策,能早日向他們傾斜一下。每月4000元的退休金,才可保證他們的晚年生活相對幸福。雖然,幸福的內涵是多方麵的,但對於他們,每月多一千幾百元的退休金,會給他們帶來特別實在的幸福感。並且,也會減少他們的兒女的生活壓力。

二、我想早日看到,在以後的幾年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以下簡稱《勞動法》)重新被重視。當年中國頒布《勞動法》時,不論國企或民企的頭頭們,有不少人是不支持的,有人甚至很抵觸,公開的反對之聲亦不鮮聞。他們認為,中國有中國的國情,國企民企都在發展的爬坡時期,《勞動法》一旦頒布,執行起來有難度。若國家強調嚴格執行,必然影響企業效益。

當年我已是全國政協委員。

當年我立場堅定地支持《勞動法》的頒布,並且態度鮮明地主張——一經頒布,當然要嚴格監督執行情況,當然要引導職工自身特別是工會幹部首先加強對《勞動法》的認識覺悟。

《勞動法》是保障各行各業工人幸福指數的國家大法之一,具有與其他法律、法規同等重要的嚴肅性,不容輕視。工人加班加點,延長工時,必須出於自願。即使在自願和給予加班報酬的前提下,對延長工時也應有所限製。工人畢竟也是人,《勞動法》旨在保護工人們的健康不因長期加班加點嚴重透支,健康情況日益下降,受到損害。同時,也是為了生產安全起見。

《勞動法》頒布後的當年,各級政府尤其媒體,確乎對執行情況予以過監督,也確乎對陽奉陰違的現象進行過曝光、批評和警告。

但近十年以來,不知為什麽,對《勞動法》的執行情況,幾乎無人關注了。

而現實是,不論國企民企,加班加點每成常態,不延長工人工時的企業反而成了少數。嚴重違反《勞動法》的情況,民企多於國企。在那些民企,加班加點並不按《勞動法》規定給予報酬。它們大抵是生產低端商品的廠家,職工大抵是體力勞動者或粗簡型流水線工人。這使廠方很大爺——願幹不幹,不幹立刻走人。工人因為自身缺乏勞動技能,唯恐離開之後再難找到工作,隻得忍氣吞聲幹下去,這助長了廠方的強勢。

較大甚至超大型的企業、公司,情況是否會不同呢?

據我所知,也不盡然。某些著名公司,甚至公開宣稱加班加點應是本公司文化,竟將習近平總書記“擼起袖子加油幹”的口號,作為彈回質疑聲的盾牌。似乎不明白,習近平總書記那口號,不是向工人發出的,而是向幹部發出的。

在那樣一些公司,員工大抵為“80後”“90後”。多數“80後”已做父母,並且仍是兒女,上有老,下有小,卻經常要加班兩三個小時,有時甚至四五個小時,十點以後回到家裏,似乎成了他們的上班規律。這不僅嚴重影響了他們小家庭的生活品質,也嚴重影響了他們對父母應盡的孝心。最違背人道的,是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健康,中年以後,必會因為青年時期的身體透支成為早衰多病之人,而這也肯定會增加國家醫保的負擔。

所不同的是,較大公司、大公司和著名公司,是給予加班職工報酬的,往往還會以加班是否積極來作為評定年終獎的條例。這實際上是在利用金錢作用,誘使職工進行透支性的腦力或體力勞動——在某些國家,若有職工訴諸法律,一告一個準,不但必受到法律製裁,而且還會受到社會譴責。表麵看來,加班與獎金掛鉤,似乎符合多勞多得之原則,但一名不情願那麽晚下班的職工卻難以做出不加班的選擇。因為其不加班的選擇,也會影響班組和全部門的獎金之多與少、得與失。一言以蔽之,每一名職工都被加班綁架了。而部門的頭頭腦腦是無須加班的,可以到點即下班,因為他們的獎金根本不與加班掛鉤,另有評定條例。這使企業或公司的管理者與職工之間,不可能同心同德,幾乎必然地逐漸離心離德。在職工方麵,加班往往表現為一種形式,以熬時間的消極態度來對待加班這件事,延長工時與勞動成果之間,大抵不成正比。這種情況也體現出所謂勞動資源部的愚蠢無能——他們在製定勞動條例時,除了“周扒皮”那套伎倆,貢獻不出更有利於激發職工勞動積極性的方法。進言之,他們所製定的條例,完全是站在企業或公司單方麵的利益立場上的思維結果。

而好的人性化的條例,則是兼顧勞資雙方利益的條例。正因為也考慮到了職工們的利益,必然會受到職工們的擁護,熱愛單位遂成良好的企業或公司文化氛圍。相比而言,國企在此點上普遍做得比民企好。因為大多數國企領導,畢竟很在乎職工對他們的認可程度,頭腦之中畢竟不同程度地繼承了也應該體恤職工的傳統。若國企職工普遍的不滿情緒高漲,國企領導的位置很可能就坐不穩了。民企老板無此之憂,頭腦中也不會有什麽體恤職工的傳統存在。他們頭腦中所形成的,是極其單純的勞資利益彼增吾減的對立思維。自己一心要獲得最大化的資方利益,當然隻能以怎樣使職工的利益最小化為思考出發點。

放眼望去,中國到處一派派加班加點,延長工時的透支性腦體力勞動現象。仿佛不如此,中國之發展就會止步似的。

平心而論,在目前的中國,特別嚴格地執行《勞動法》是不現實的。不論國企民企,都可能為支援搶險救災、進行科研攻關、保證某類重要工程按期完成而要求職工加班加點。即使僅僅是為了保證大家訂單的如期完成而要求職工加班加點,也應是被充分理解的。而且,有些特殊職業的從業者,如警察、醫護人員、環衛工人等,加班也確成職業常態,全世界各國無不如此。

我強調企業和公司職工透支性勞動的問題,乃因他們從事的大抵非屬特殊職業,還因他們在所謂勞資關係中明顯處於弱勢。更因為,他們不但在中國勞動者中人數最多,不少人的身體健康確實受到了損害,生活幸福感確實受到了嚴重影響。一半左右的中國“80後”已因而身心疲憊,“90後”正步他們的後塵,也將成為中國最疲憊的人群。

國家發展的宏觀宗旨,畢竟不是使人都陷於機器人般的腦體力勞動之境,而是相反,為了使人享有較多的非勞動時光。

我盼著這樣的一天早日到來。

三、我希望中國的將來,從市到鎮,醫院多些再多些;設備全些再全些:就醫環境好些再好些。

近年以來,包括北京、上海在內的大城市,社區醫院的發展速度相當快,設備也較全。有的社區醫院,配備了透視機和B超機,常規驗血也能做到,在一定程度上,確實緩解了大醫院患者雲集的狀況。

而某些省份的鎮醫院,設備和醫治功能,則遠不如大城市的社區醫院齊全。若那些鎮離縣城近,其實並無多麽齊全之必要。但若離縣城較遠,且周邊農村人口密集,便顯然應有進一步提升硬件設施的考慮。

由而想到,當下之中國,為以後國人能獲得更及時、更便利、更有效也更好的醫療服務,須著眼於長久,確定像“精準扶貧”一樣的目標和計劃。

首先,應分析國際資料得出大數據性的結論——做得好的外國,平均多少人口擁有一所醫院?什麽規模?設備如何?再從中國人口眾多和國家的實際經濟能力出發,製訂可操作的方案,即若別國二十萬人口擁有一所什麽樣的醫院,中國三十萬甚或四十萬人口可否擁有同等醫療水平的醫院?以人口多少類推,五十萬人口的縣城應擁有何種規模的醫院?百萬以上人口的地級市應擁有怎樣的醫院?二百萬以上或更多人口的城市又應擁有怎樣的醫院?幾所為宜?

有了以上結論後,應寫入“五年計劃”,應由中央和地方財政共同撥款,一年接一年地予以完成。像保證到某一年,國人的普遍退休金要實現怎樣的增長那麽去努力奮鬥。

有一種觀點認為,硬件不重要,軟件才重要。即使硬件齊備良好的醫院在某地的數量夠了,醫生的總體水平跟不上,有了豈不是也等於白有?

我的觀點相反。在這件事上,我是“硬件第一”主義者。依我想來,若一所鎮級醫院連B超機都沒有,就永遠不可能有診斷經驗豐富的B超醫生。同樣道理,一所縣級醫院若無CT機,或雖有,是老舊該淘汰的,那裏的醫生麵對病情難以確診的患者除了往地級市醫院支,也不可能會有另外的作為。二十年前,媒體曾曝光過這樣一件事,在一座省會城市的醫院裏,CT機明明已失去了正常工作的機能,卻仍被應用著。而醫生被要求,不管怎樣,先讓患者在本院做一次CT,把錢留在了本院後,再支患者到別的醫院也不遲。

確乎,即使設備齊全了,醫生們的水平也未必能一下子就提高上去。但一個普遍事實是——最難治的疾病,如癌症,在全世界的藥物治療現狀都是差不多的,早期確診和手術水平才是決定治療效果的關鍵。而一所醫院若醫療設備不達標,醫生們早期診斷的水平就成了一句空話。就連手術水平,也不是什麽名醫神話。現在,不依靠先進醫療設備而單憑經驗成為名醫,才是真正的神話。隻要設備齊全,許多醫院都逐漸會產生經驗比較豐富的名醫。

簡單地說,我希望十年以後,許多中國的癌症患者,即使在地級市的醫院,也能獲得早發現、早手術、手術情況大抵一流的診治。並且,他們絕不會因為沒到北京上海的大醫院治療而後悔萬分。而北京上海的醫院,除了服務於本市人,再就是起到醫治罕見病例的作用。應建立一種特殊通道,鼓勵和獎勵名醫參與力所能及的遠程影像會診,更應鼓勵和獎勵他們親自到地級市去“傳幫帶”,使地級市重點醫院齊全的、先進的醫療設備與醫生們的醫療水平的提高相匹配。

總而言之,若十年以後,中國大多數地級市的重點醫院,也能在實際上成為具有較高的救死扶傷水平的醫院,而且獲得當地人們的信賴,那將是中國人的多大的福祉啊!

四、我希望那樣一種個人願望成為現實——中國各大城市的名牌大學,比如“211”“985”“雙一流”等大學,能有一部分遷到地級市去。而且,首先應遷到經濟發展較滯後,但自然地理條件很適合大學存在的地級市。

名牌大學集中於甚至可以說擁擠於大城市的現象,是非常有中國特色的現象。好大學根本沒必要全都擁擠在大城市。依我想來,越是好大學,越應與大城市保持應有的距離。在普遍的大城市終日車水馬龍、紛攘喧囂的當下,好大學與大城市保持應有的距離,反而應以幸運之事來看待。看看那些擁擠在大城市的大學吧,除了少數得天獨厚,當初就占有了足夠大的校園麵積,多數大學的存在現狀其實很逼仄,很尷尬。

問題是,局麵已是這麽一種局麵,該往外遷移哪一部分呢?

依我想來,首先應遷移研究生院、博士點、人文學科。

這乃因為,比之於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的學習自覺性強,在師資因遷移而一個時期內不能完全到位的情況下,他們靠學習自覺性,通過遠程教學和與導師的電腦溝通等方式,也有可能獲得與聆聽導師麵對麵上課差異不大的學習效果。而比之於理工科,文科的優勢在於不受實驗室之有無的限製。

我之所以產生此種希望,乃因我對大學影響力十分信服。某些北京的大學,已在外省市辦了分校。直接辦於地級市的,目前即使有也極少。“分校”的牌子,當地人不是多麽看重。但直接將研究生院、博士點、文科院係搬將過去,則含金量極高,必會對該市乃至一個地區的經濟、文化、知名度的提升,起到無可替代的牽拉作用。

首先是,一座地級市的氣質,幾年後就會與眾不同起來,想抑製其文化氛圍的自然形成都不可能。更多年後,不論本地人還是外地人談論到該市時,將會不僅說它有什麽景點、什麽小吃、什麽特產,肯定還會加一句——某大學研究生院或博士點便在該市!若那大學確屬名校,想想吧,後一句話多麽地令人肅然起敬!

在古代的中國,鄉、鎮、縣構成文化的搖籃係統——後來的文化知識分子,大抵先接受鄉鎮塾學之啟蒙,其後進入縣城接受館學教育。從前經濟發達的縣城,館學極成景象。設館授學者,多是飽學之士,以厭倦了追求官位的舉人為主。而鄉、鎮私塾,基本上是秀才們在實行啟蒙教育。當一個人結束了館學教育,他大抵會躋身於科舉之路,考取官職。即使做了大官,卸任之後,往往也還是會回到故裏。因古代的外省籍官員卸任後若想留在京城,須皇帝特批。那種想法是很容易引起朝野議論和皇帝疑心的。故他們寧願一走了之,而他們回到故裏,若還願有所作為,便隻有興學。有人不但促進興學之事,更親自授課。而同樣厭倦了“科舉”的秀才、舉人們,則隻能以當“教育工作者”為生存方式和人生價值的體現。

撇開他們的講課內容姑且不論,一個事實不容懷疑,即鄉、鎮、縣文化搖籃的作用,對於中國文化傳承的可持續性影響深遠。

現當代以來,此種循環往複的文化脈象斷裂了,不要說鄉、鎮、縣曾有過的文化氣息**然無存,就是地級市包括某些省會城市,文化脈象的稀弱也已令人堪憂。人才隻外流,不回歸,必然如此。

將教育資源,特別是高等優質的部分資源直接遷移到鄉、鎮、縣,自然是倒行逆施。但遷移至地理位置適宜於辦學的地級市,從中國發展的長遠計,肯定好處多多。

(一)可使許多幾乎已完全沒了文化氣息可言的地級市,重新煥發起久違的文化脈象的光彩來。

(二)重新煥發起來的文化脈象的光彩,必將輻射向四麵八方的鄉、鎮、縣,使那些鄉、鎮、縣可以相當充分地憑借文化“軟實力”全麵發展。

(三)能直接帶動地級市的經濟內需,於是出現茶室、咖啡屋、餐飲業、書店、卡拉OK廳、服裝業等商業經營的興旺,連理發店也會多起來,當地的青年理發師們,沒必要非到大城市去租門麵幹本行了。家教一行,也會大受當地人的歡迎。

(四)能使賓館飯店業如乘東風。先是,研究生、博士生的家長親人們肯定不放心,十之七八都會親往一遭,看看高等學子們究竟被“弄到”了什麽地方?打算考研、考博的本科生們,也會抽出時間進行實地考察,想擋都擋不住。若該市確有旅遊資源,旅遊業從此不必煞費苦心地宣傳亦發達矣。

(五)可使中國的遠程教育體係更為成熟,更上一個新的台階。培養研究生、博士生,全靠遠程教育不行,但即使以遠程教育為輔,對遠程教育的發展也是極大的促進。

(六)可改變中國人日思夜想地渴望成為大都市居民的求學觀、擇業觀、居住觀——你大學畢業了不是?想考研、讀博嗎?那麽,請將目光也望向地級市吧!才不去?隨你。而起初,一半左右的本科學子是會改變觀點的,其後改變觀點的人會漸多。隨著理工科院係及實驗室、研究所也陸續遷出大都市,重新建立於地級市,改變觀念的本科學子將更多。他們獲得了研究生和博士生學位後,自然將麵臨擇業,而新興的大學城,必很需要教育界新人。現在的情況是,但凡算得上一所大都市裏的大學,能留校的學子比例甚微。而那時,比例會大很多。不想留校?請便。依我想來,願意留校的人會不少。那麽,二十幾年後,一批中國的文化、科技精英,教育界才俊,必將出現於他們之中。

(七)又過了二十年,中國成了這樣一個國家——它有著世界上人口眾多的地級市;它的某些地級市,因為成了中國新幾代文化和科技精英的搖籃,於是成了新概念的文化和科技名城。與如今人談起“西南聯大”、李莊油然而生敬意一樣,談起某些地級市,也會因其教育成就而刮目相看。自然,論生活條件,絕不會像“西南聯大”和李莊那般艱苦。某些在中國舉辦的國際學術交流會,也會頻頻在那些地級市召開。因為,那裏是學術精英們的雲集地。又於是,文化、科技、教育,在現代的中國,重新完成了一種循環往複——由鄉、鎮、縣、地級市流動向大都市,再由大都市回流至地級市,並在地級市發酵進行中和反應,之後一部分落戶於當地,另一部分分散向四麵八方。而分散向四麵八方的人,其人生的發展,未必個個都比留下的好。

(八)那時的中國,每會有這樣的情況——幾個人在飛機上或列車上是鄰座,聊了起來。

一人說自己是上海人。

一人說自己是北京人。

一人說自己是某地級市的人,第四人也是。

上海人和北京人竟默默然了。因為——北京和上海著名高校的研究生院、博士點,已遷移至那兩個地級市二三十年了,不再是北京和上海的金邊名片,而是當地的金邊名片了。

北京人也罷,上海人也罷,隻不過是居住於大都市的人,卻不再是居住於最有文化氣息的城市的人。

若論現代文化氣息,某些大都市的人,在某些地級市的人麵前,都不得不謙虛點了。

小說家是愛想象的動物。我的“中國夢”,當然的,想象色彩太濃了,這我自己也知道。

但我卻特希望,有一天我的以上想象能變成現實。

估計我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那麽,我也許會將我的想象寫成小說,以使我對自己的想象,有一種完滿的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