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徐懷安忽然閉上嘴,用嫉妒的目光望著樓上,然後把劉安拉到一邊坐了下來。
他的心哇涼颼颼的。
真可謂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第三層一個房間。
這裏是奴家閨房之地,布局粗陋,要令梁公子掃興。“你看,我在這裏。”
羽卿華指了指四周,笑容可掬的地道。
“很好,比起我的下人豬窩要好幾百倍。”
薑超邊說邊審視四周。
梨花木陳設,錯落有序,樸素簡單、一塵不染。
窗邊倚著幾案,上麵擺了很多書,《列女傳》、《涑水家儀》、《風月琴話》、《流水清韻》等,表現了房間主人品位之高。
室內分為兩進,正中圓月拱門與水晶珠簾相隔。
能清晰地看到其中金鉤朱帳牙床。
床頭垂下薄紗,似煙似霧,恰似羽卿華勾人眼眸,迷離,夢幻,迷惑。
芙蓉帳裏暖洋洋,翻紅浪裏。
每一個男人都夢想著的瞬間。
“梁公子,你的鼻子是不是很難受,是不是這兒的空氣很差?”
羽卿華有點不小心的看了薑超一眼,趕緊命令丫鬟們,點上檀香並親自開窗換氣。
“沒關係,也許是冬天寒冷,鼻子有點幹了。”
薑超隨便搪塞了一句。
羽卿華眸瀲灩中透出幾分幽怨:“算了,奴們幾乎也覺得,公子與這閨房的八字不相合。”
“怎麽會呢,什麽都不是。”薑超笑了笑,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女仆端來一個托盤酒,放下酒壺酒杯和幾樣精美小菜。
然後轉身就走了。
“梁公子,你是奴家最早請到這裏的人,奴家先給你敬酒。”
羽卿華把一截雪白的皓腕伸了出來,當麵斟上了滿滿兩盅。
接著,拿起杯子,眼波一轉就喝了下去。
“羽卿華姑娘很有禮貌,這麽看,絕對不能下得了麵子。”
薑超笑著還喝了酒。
緊接著,二人邊寒暄邊喝酒,賓主皆歡。
幾杯酒下肚,羽卿華看著時機已到。
一對狐媚的桃花眼不停地眨著春波,嬌滴滴的正宗:“梁公子奴家認為,時間快到,還沒有呢,咱們就動手。”
薑超等了很久,忽然揪住羽卿華腕兒,滿臉靦腆地說:“那我還第一次呢,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姐姐包辦的。”
羽卿華:“……”
薑超的這句話,實際上是帶有水份的。
前世作為社畜,雖然在多數情況下,日子過得相對緊巴巴。
但是他有一條,不同於芸芸眾生搞慈善的特別喜愛。
真正的人,是慈善的,從來沒有留下姓名。
然而那已經是前塵往事了,又怎能算是今生?
小爺如今卻是個清純正直、天真可愛的小正太了。
實在是一點兒也聽不懂。
薑超帶著靦腆的眼神看了羽卿華一眼,眼神閃躲著。
羽卿華明顯錯愕了一下。
有生之年,長大了,她是頭一次,由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握腕。
她有點不相信。
但如今眼前這青衣襆頭連地位都卑微的奴仆少年也不放過。
就是這樣無意中光明正大地握著他的腕兒。
盡管薑超沒有下一步動作,但,光是這樣,已經讓羽卿華蹙眉。
內心深處,殺意突現,青絲飛舞,無風而自動。
這一境界,僅維持了短暫的一段時間,就被她再次壓垮。
一來、雖不清楚薑超的底細、但是這個人天賦奇高、她要收為己用。
再有,薑超在國公府之下,與徐懷安,顯然有著密切的聯係。
若能拉來,就可當作暗棋安插在國公府。
善加利用說不定在未來、緊要關頭就能大有用武之地。
對她身後的力量來說是極大的好處。
羽卿華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掙脫腕間的束縛,未果,卻被薑超抓住。
她的臉浮上三分薄怒火,嬌嬌的說:“梁公子,還是不放嗎,你這樣揪住奴家不放,讓人如何安排。”
薑超在她眼眸的刺刺下恍然若有所感,似笑非笑的鬆開手。
他表情窘迫地低著頭摸著自己的鼻子。
心裏有點不同意,立馬就差不多那,抓手又何妨?
這個妖精,在哥哥麵前也是矯情的。
突然間,縷縷如蘭似麝的暗香,鑽到鼻孔裏去了,仿佛從他手指尖傳來。
他下意識地把手指湊近鼻孔嗅了嗅,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是一種多麽特殊的氣味啊。”
這種香味,與脂粉、或香水不同,很特殊,完全無法辨別。
然而聞之卻有些令人陶醉。
話音一落,就聽對麵的聲音撒嬌道:“梁公子啊,你是不是討厭奴家了?”
聲音楚楚可憐有撒嬌之味。
呃。
薑超聽了抬頭,迎著羽卿華的嗔怪眼神,一下下回應。
他連忙放下手指擦拭衣袖,抱歉地笑著說:“對不起,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正好嗅到了,於是……”
“梁公子就不用說了,奴家實知之。”
薑超揪著嘴角有點沮喪。
既然明白了,還有什麽要說的?
正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的時候,忽見羽卿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檀口輕輕一啟:“香嗎?
薑超很生氣。
那個誰是誰非,真的是越是美女,越是矯情。
他鼻子一抽,隨口應了一句:“對不起,接下來的日子裏,大概是受風寒的緣故,有點鼻塞,聞所未聞。”
“公子染上風寒?”
羽卿華一驚,袖翻飛起,五個青蔥般的玉指,霎時握在腕上。
塗鮮紅豆蔻指尖輕扣脈門。
她行動異常迅速,薑超反應不大,待回過神來時她已收回了小手。
羽卿華抬頭看了薑超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梁公,奴家從來沒有冒犯過你呢?”
薑超一愣:“嗬嗬,小姐可以請我到這兒來,還哪得罪人呢?”
羽卿華筆直地望著他,好像想把他識破似的。
“那麽梁公子為什麽,明明沒有生病,還要假裝生病騙奴家呢?”
薑超暗自叫壞。
他才想起來羽卿華剛的那一聽顯然是為自己診脈。
隻是他作為一個現代人的心靈,前世很少與中醫打交道,以致於沒在第一時間覺察出來。
乖乖,想不到,這個女的居然會去把脈治病。
不怕美人豔如妖人,隻怕美人醫術高明人。
畢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