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曲震驚所有人

小侍婢比出了兩個雪白拳頭,幹得起勁。

蕭玉顏:“……”

說句實在話,大才女對冬兒是不以為然的。

看起來小家子氣十足。

但轉念一想,人家就是挑他的刺兒,他偶爾挑人家,似乎沒問題。

誰說這梁不凡是那麽傲慢呢。

既然你是自命不凡的人,本小姐看一下,你的真才實學是多少。

箜篌抬到台上,羽卿華手給薑超燒香擺下座位,然後把薑超請到台上。

薑超說勞任怨、大大方方地上台坐箜篌。

雙排十六弦、琴弦鳳鳴。

以指撥兩側弦,一邊渾沉一邊清越。

果不其然,即便是穿越時空,曆歲月流年,這件藝術滿滿的東西,也永遠不會變。

看到自己煞有介事地坐了下來,辛世傑與孟續也不由地站起身來。

兩人四目相對,麵色不佳。

薑超抬沉著,沉著到一些讓他們始料不及的程度。

如果說薑超真能演奏出精妙詞曲的話,那麽二人的境遇也不能太美妙了。

不過現在就開始著急好像為時已晚。

當薑超手指在弦上劃過時,感覺預熱完畢,演奏便正式拉開序幕了。

咚的一聲。

首先是一個鼓點似的、低密的單色音符,象沙洲駝鈴,婉轉動聽,意味深長。

接著,多了一串串柔婉曠遠的旋律,似潺潺清泉,一路奔流,終於注入月牙灣內。

隨即曲聲又變了,就像旅人迷路的沙漠一樣

在這種淒涼寂寥的調子裏,天空與大地慢慢地展開了一幅幅圖畫。

黃沙漠漠、我城獨立、一對對癡情男女、佇立於破敗的城牆之上、四目對視、戀戀不舍、欲語還休

“這是?!”

此時此刻,不管是羽卿華,蕭玉顏還是在場的人都睜大了眼睛,呆了。

薑超所彈奏的這一種曲調風格他們居然是見過、沒聽說過。

與他們慣有的、咿咿呀呀婉轉小調或似水柔情不一樣。

這首歌雖然看起來離經叛道但偏偏給人以衝擊感和感染性。

人們隻聽說一小段事,就仿佛被拉到荒涼的大漠裏。

那畫麵感、新奇感和震撼感在人們的心目中是難以名狀的。

心裏似乎有個聲音對他們說。

後來才知道曲子也能如此演奏。

這顯然不屬於中原曲調,倒與西邊大漠中,那些蠻族曲調,有幾分相像,然而,還有一個巨大的差別是不是,這個人真的到了這些地方?

羽卿華有著神秘的身世,曾在大漠去過一段日子。

因此她對於薑超演奏的樂曲有著較其他人更為深切的感受。

滿曲之曲,意境飄逸曠遠、飽經風霜,的確與大漠之性情極為合拍。

但越是如此,羽卿華的心卻越被撼動。

這沉浸在曲風中,如果沒有親臨大漠、生活經曆極其豐富者,是很少能譜成這樣。

她很懷疑薑超在西北大漠與百姓有什麽關聯。

果真如此的話,此人,更是拉攏可貴。

正當羽卿華垂眉凝目、暗暗沉思的時候,一串串呢喃著的低吟從薑超的咽喉裏流了出來。

飄逸的吟誦又一次吸引了人們震撼的眼球。

薑超視若無睹,已沉醉於優美的旋律中,哼唱完畢,隨即又開始演唱。

曾幾何時,今非昔比,一去不返。

人世間,無法逃脫宿命

薑超指間搏動,邊彈邊清唱渾然忘我。

大廳裏除了箜篌優美的旋律外,沒有其他雜音。

此曲,顯然用詞淺近,沒有韻律美感。

偏偏它卻如有魔力,使人們差點忘記呼吸而情不自禁地閉目傾聽起來。

聽雪閣外麵,梅送暗香、落雪寂寂,夜的餘暉中,一切都那麽安靜。

不知道有多久閣樓上琴聲逐漸轉低。

翼然懸在屋頂屋簷處,一團團積存已久的冰雪不堪負重,最終隕落。

啪!

冰天雪地,滿地都是大雪包。

同時房子裏的歌嘎然而止。

再靜會兒,屋裏忽然嗡地一聲,熱鬧了起來。

有哪些詞曲是李兄你聽說過的?

某桌上一文士問另一人。

“下不為例的我陋寡聞的長大了,我是頭一次聽這首歌。”

隻見一位妙齡少女手持琴弓,輕彈一曲《春江花月夜》,便引來了眾人的陣陣喝彩和喝彩聲。

另一個人抱歉地微笑著說:“但是,這首歌雖然不正統,倒是別有情趣。我是這樣認為的,拋開詞語不說,此曲真是絕妙至極。”

那位文士驚歎道:“想不到,這梁不凡,居然也真是一手哎呀,李大哥,你的眼咋就紅呢?”

“呃見大笑,我陡然聽到這首歌,忽然憶起些舊事來,一時有感傷之,不禁便……”

男人揚起衣袖,邊扼腕歎息邊擦著眼角,麵帶淒色。

文士搖頭擺尾苦笑道:“我怎麽敢開玩笑說李兄,實不可隱瞞,我這一刻的心,實與李兄相同,深有同感。”

兩人突然四目相對,然後齊齊的看著薑超的眼神錯綜複雜。

盡管今夜被薑超的地圖炮,波及了好幾次,但兩人不得不承認。

這個人,的確不是一個單純的人呀。

在這期間,如此相似的談話,又在別的桌子上重演了。

很多人看著薑超,眼神都發生了改變。

再也沒有因為自己是奴仆就看不起的意思,相反,卻有了些許欽佩的意味。

閣樓裏,冬兒這一刻呆若木雞,她望著樓下的冬兒,像失去靈魂。

“咳,咳。”

忽然,旁邊傳來幾聲輕輕的咳嗽聲,把她吵醒了,隨即,就聽小姐說:“動聽不動聽?”

“好吧,很好。”冬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既如此動聽又挑剔?”蕭玉顏看了她一眼,神色清寒。

呃冬兒好像有反應,連忙改口說,“小姐、奴婢說的不對,其實一點都難聽。”

“我倒是聽到了真話。”

冬兒對蕭玉顏感到一陣內疚,結結巴巴地說:“其實還真的,還有那麽一點點好聽。”

又趕忙道:“但他唱的歌與小姐的話相比要遜色得多。”

“不對,倒還以為,通俗易懂還不錯,有他的調子,無論如何都做不好。”

蕭玉顏歪著腦袋思索著,從容地說。

這句話惹得冬兒不高興地噘起小嘴:“姑娘,說得好挑毛病,你咋還誇得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