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俗不可耐的評價

“哪一樣有價值,隻不過是一句話,又不能算精品。寫的再好,又能怎麽樣?賣出就全部賣掉吧,多糾結一下,就不屬於你了,還是早解脫吧。”

“小姐再謙遜,也是聽得人仰馬翻,哭哭啼啼,算不上什麽精品?”

冬兒信心滿滿地說。

“要是這些不算的話,奴婢倒是應該明白,哪些是精品?”

“不要太有信心,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蕭玉顏話音未落,便被冬兒接了過去:“可小姐,你本來就是人外人、天外天,有什麽人能與之相比?”

“你這個丫頭。”

蕭玉顏不高興地白了自己一眼。

清麗無雙之臉,頓成莞爾。

盡管嘴上這麽說,但她心中,其實比較偏向冬兒的說法。

為譜此詞她費了一番周折,意識到還是令人滿意的,怎麽也稱不上是精品?

倒也並非她生性清高、恃才傲物。

隻是在那半年多的時間裏她每賣出一首詩詞都沒有受到哪怕是一個人的掩護。

我獨高處不勝寒。

所向披靡久矣,孰無傲氣?

定睛一看,蕭玉顏一把奪過桌子上的折扇起身。

“該去的節目去看看,該走的路就走吧。”

這時樓下忽然響起了高亢的聲音。

“明明詞曲那麽一般般,竟然還能舔食到如此辛苦,真令人驚歎,舔食之佳、舔食之妙不可言。”

薑超說著也鼓了掌,立刻惹惱了大家。

樓上樓下的兩個絕世美人同時麵色一改俏臉凝霜。

正要走上台的羽卿華沒有下台。

本來就要走的蕭玉顏重坐。

聽著雪閣樓裏的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

再來一次吧!

砰然拍案厲聲嗬斥道:“梁不凡,你區區一仆,誰給了狗膽啊,還是沒有乖乖跪著,向卿華叩頭致歉!”

“扯淡!小爺連仆從都沒有,就是國公府仆從、宰相麵前七品官都沒有聽說?”

薑超還拍桌指自己理直氣壯地說:“誰還把狗膽交給你,竟敢和小爺那麽說!”

“這是找死!”

孟續麵色沉重,逐字逐句地殺氣騰騰。

“嗬,小爺也是要找死的,有一種來呀。薑超勾勾搭搭的指頭,不要說我欺負你們,單挑也好,群毆也罷,任你們選擇。”

他拍著劉安的肩說:“單挑吧,是你一揍咱們三,群毆吧,是咱們三揍你們一,怎麽樣?”

“你!”

孟續的臉越來越陰,他咬緊牙,雙拳使勁握了握,然後慢慢鬆了。

他的眼睛,落到了那個體格魁梧的少年太監頭上,顯出了幾分深沉的恐懼。

盡管劉安剛才動手是在門外,但,還是被他清楚地看在眼裏。

作為武官後的孟續或多或少都有幾分眼力。

他見識到劉安力量非凡。

今日來到百花坊時,隻見他帶著兩位護衛,另有兩位手無寸鐵的文士特助他寫詩泡美女。

這種陣容一旦與劉安動了手腳,必然討得不來半分利益。

到了最後,這句話成了大家的笑談。

孟續胸口劇烈地波動著,僵持不下了一會兒,忽然指著薑超恨鐵不成鋼地說:“算了吧,此乃卿華之地,瞧她那副臉色,本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

等到今天才慢慢算帳。

說著又坐起來一口氣連續灌上幾杯烈酒。

看來唯有如此才能夠澆滅內心壓抑與憤怒。

孟續死死地握著酒杯,眼神冷若刀割。

等到現在,非讓這梁不凡不可,跪下來哭哭啼啼。

辛世傑在另一張桌子上,拿起杯子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唇角露出了些許冷笑。

這孩子近來倒也成熟許多。

但是想要跟自己搶女人恐怕還是差一點點。

想了想就把杯子放了下來,站起來看薑超,神色不屑地笑了笑,說,“姓梁,卿華今一曲沙如雪,堪稱詞曲雙絕、仙音梵唱的典範,令人歎為觀止。這是每個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們認為、胡亂誹謗和惡意貶低都有可能使人信以為真?”

“是的,胡說八道。你懂得詞曲音律是怎麽回事?”

“他懂屁事,是個下人,這恐怕還是頭一次聽說的。”

“白瞎了眼小姐演戲真是對牛彈琴啊。”

在大家連篇累牘的譴責聲中,薑超冷冷一笑,一記耳光,反唇槍舌劍。

“啊對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

原本低斂眉宇之間的羽卿華立刻抬了抬眼皮,眼底閃出一抹殺意。

長大後,特殊的閱曆所致,羽卿華總是有些自視清高了,總感覺,她的氣量比普通女人大得多。

然而今天這位名叫梁不凡的人卻處處以他為目標,數次挑釁。

如今。

也因為一時口無遮攔,就把她的演技,與爛相提並論。

舅舅能忍受,舅媽不行,就是妹妹也不能忍受。

自己演奏即使再差也不會達到這種程度吧。

何況有她眼中堪稱精品的沙如雪賜福。

不管怎麽說都不應該成為這樣的評價。

羽卿華並不知道這一刻閣樓上有兩個女人與自己共赴難。

“可恨的是,小姐,這梁姓簡直是庸俗得不可理喻。他怎能說出小姐的……”

冬兒真的不能說這三句話了,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她都會犯嘔。

“頗有意味,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評價。”

蕭玉顏冷冽的眼神,落下。

她說話的語氣格外安詳,安詳得幾乎可以用淡漠來形容,沒有任何情緒。

對自己這境界了如指掌的冬兒明白小姐會發火。

能不生氣嗎?

小姐最感自豪的是她在詩詞上的成就呀!

“小姐,不要跟這樣的男人斤斤計較。梁不凡是一個下賤的家夥,隻有胡說八道!”

冬兒帶著幾分擔心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寬慰幾句後,忽冷忽熱地哼唱起來。

“哼哼,別看他叫歡,真要讓他作一首詞曲,別說詞了,能夠明確音律的人,即使他很牛逼。”

“那麽萬一他真的懂得詞曲了怎麽辦?”

蕭玉顏悠悠的開了口,忽然回頭看了看。

冬兒莫名其妙地心虛起來,訕笑揮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奴婢雖然也是奴婢,但跟在小姐身邊耳濡目染,他是絕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