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過於粗鄙

聲音脆嫩柔和,像佳人懶洋洋的呢喃,也像戀人的竊竊私語,令人無限遐想。

單憑這聲音,薑超便能認定說這話的人兒絕對是絕色美女。

“是羽卿華姑娘的嗓音!”

“是的,她會不會走出去?”

“太棒了,我等候多時了。”

真不愧是成群的舔狗。

羽卿華才說話的時候,這幫人立刻像打雞血似的。

一個個興奮得掉頭就跑,伸著脖子朝樓上東張西望。

怎麽了?

親手教訓了口出狂言的薑超?

來吧,大腦瓦特。

教訓微不足道的國公府奴仆有何意義?

再瞄幾眼絕世美女是不是就不香了?

那一刻薑超很容易被忽略。

少年太子揪著嘴角。

不禁心裏嘀咕著,一幫蠢貨。

此時樓上軒欄處垂帷帳後,有窈窕之影。

纖細曼妙、婀娜多姿的身姿,猶如傳說中洛神的投射,便惹來人們的狂呼喝彩。

哪怕是薑超這種帶著偏見而來的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不得不佩服,好極品的身材啊。

“少爺,她一會就出來了,要注意多多展示,最好是能夠得到她的歡心。”

趁羽卿華尚未出現的時候,薑超撇清了頭,正要交待徐懷安一些事情。

誰知道。

徐家的二少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談話。

這一刻就像芸芸眾生,仰望樓上的影子,癡的像豬哥的相。

“臥槽,哥,你這是危險的呀。回去的時候我對魏姑娘說,你當著羽卿華的麵口水都要流出來,你覺得人家魏姑娘會怎麽想?”

薑超不得不把魏子渝抬出來。

不說了,這個動作還是很有效果的。

徐懷安麵無表情地吸了溜,有袖抹了抹口水。

然後低著頭,望著薑超鄭重其事地說:“你們看錯了,那可不是口水。”

“噢?”薑超的眼睛裏有把玩。

“那就是感子渝所受的苦和所流的淚。”

徐懷安發誓。

“你的眼淚也太神奇了,居然都掉進了口中。”

“因為,我要嚐盡其苦,去感受她所有。”

“你也有感觸?”

“不錯,人生誠可貴、名節價更高,如果是愛的原因,兩者都可以拋卻。”

薑超唇角直抽。

算了吧,和這無恥之徒在一起,還別說多了。

否則由他來超越是不好的。

薑超急忙把話題轉了過來,叮囑他一會如果跟羽卿華搭話怎麽辦。

徐懷安不停地點點頭,終於拍胸脯確保自己不會順利完成任務。

兩人剛剛商量完畢,卻聽到歡呼聲如潮,頓時激烈無比。

那帷幔後勾人魂魄之影終走出。

一襲金線繡花襦裙似火,湖藍彩帶挽在臂彎裏,鳳釵步搖環佩叮當。

女子隻有十八歲而已,但她就像謫仙臨塵一般,體態飄渺,隱約可見風華絕代。

她蟬鬢高挽、三千青絲如瀑、五官玲瓏。她身材高挑修長,一頭烏發飄逸而不淩亂,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可以說是集合了天地的靈氣,沒有一處不美麗的。

哪怕是世上最出色的能工巧匠,也雕琢不出這樣的絕世容顏。

若隻如此,她充其量是令人心生讚歎而又怕產生褻瀆之心。

偏偏她生的是狐媚的眼。

這使她本來的神聖,驟然一轉,多了幾分嫵媚和迷惑。

這深邃而妖冶的雙眸,在顧盼間,在秋波盈盈中,似乎可以勾勒出人們的靈魂。

據薑超給美女的滿分非常。

這羽卿華的形象,已無限逼近非常,比青玉、蒙雪雁更高一線。

多了一個加分項主要是她那對眼睛。

就連薑超,不經意與之對上,也不禁綺思泛濫,想入非非。

這樣一來,這位京城第一美女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如此絕世尤物這麽特麽誰頂得起?

就連薑超這等上輩子閱遍三千光盤也算是這等業績,可以想象,別人要怎麽瘋了。

“羽卿華姑娘,不枉千裏之外,慕名前來,今得芳顏相見,今生無悔。”

“卿華,我為這邀請名額,專門花費一千兩,現在見到你,實在是太值得了。”

“羽姑娘,我就是你的仰慕者了,幾次看你的演出,每一次三日繞梁不知道肉味。”

“姑娘,我知你喜詩詞,特地為你寫了一首詩,我吟誦著讓你聽到沉魚落雁鳥的驚喧、羞花閉月花的憂傷顫栗。”

人們在這一刻早已經離開了他們的陣地,擠進了樓梯。

“各位貴客心向往之,卿華又何德何能使大家都是這樣。”

羽卿華羅袖輕掩、月眉彎曲、盈盈蹲在地上,對大家行禮。

她如與生俱來的勾人狐媚,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透著魅惑眾生之氣。

就這麽簡單的一招就把大家搞得越來越瘋。

嗯!這狐媚子真會討男人喜歡。

樓上一貴賓專用房內,兩人影子臨窗而立,剛好能看到廳內所有東西。

要是薑超來了肯定認得。

兩人並非他人,恰恰是自己在家門口偶遇的絕美人妖和身旁的清俊仆從。

這一刻發言的正是那清俊仆從。

隻是她的嗓音是珠圓玉潤的地道女人嗓音。

兩個人顯然女扮男裝。

“冬兒、背地裏批評別人、非君子所為的事。”

絕美的人妖,不是,該是絕美的女子吧,無助的望著自己家裏仆從的身影,淡淡地開了口。

由於不需要再按嗓子了,所以女人這一刻的嗓音,就變得清澈婉柔了,像泉水一樣奔流而出,難以言表地悅耳動聽。

“小姐我不是君子,奴婢是小女子。”

叫冬兒的丫頭,望著熱熱鬧鬧的群眾,撅著小嘴說,“男的都沒有什麽好東西,平日一個個道貌岸然,現在都原形畢露了,被那個狐媚子勾走了魂。”

“誰是誰非?”

小姐伸了一個如初剝下香菱般的纖纖玉指指。

“小姐,那不就是剛才在門口,那個被你撞倒的人麽?”

閣樓上,丫鬟冬兒遠遠看著離群索居的薑超一下子笑了。

“也實在是,在這個滿大廳的人中,就數他了,最不拿那個狐媚子當回事兒了。”

停頓一下,忽然撇了撇嘴:“隻是說得有些過分、過……”

她好像沒有找到一個恰當的詞語,半天也無言以對。

“過於粗鄙了。”

白衣書生裝扮的小姐隻好給她補了補。

在她的心目中,雖是人家羽卿華淪落風塵卻好歹算是潔身自好了。

這人卻百般侮辱她,使用激將法,不管怎麽說,這做法確實有些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