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章 鬥狠少年
003章 鬥狠少年
秦越和柳玉出了院子,一路邊聊邊走,見柳玉言語間對那張虎皮十分喜愛,秦越便逗她道:“回頭我叫黑子將那虎皮先放好,等以後有了錢,我買了去給你做袍子穿。”
柳玉聽了,小臉羞得紅紅的。秦越看到柳玉的表情後,又笑著道:“你穿上後便是母老虎了。”
本來很開心的柳玉,頓時給氣了個半死,作勢要打秦越,秦越卻早已料到結果,嬉笑著跑開了。柳玉見追不過,便順手拾起一枚小石子扔了過去,不想卻砸到了迎麵而來的另一個少年人身上。
“你這死娘皮,幹嘛用石頭砸我?”這少年莫名挨了一石子,頓時便破口大罵,要找柳玉算賬。
秦越一見,連忙跑回來攔在柳玉身前,道:“我們不是故意的,砸到你真是對不住了。你看看有沒有傷,要有什麽覺得不舒服的,我們到醫館去瞧瞧。”
按說這隻是小事一樁,秦越這番話也算誠懇,怎奈那少年人就是不依不饒,仗著身邊還有三個同伴,推搡著秦越喝罵道:“媽的!要道歉讓這小娘皮說,你算什麽東西?要你來多嘴。”
秦越知道碰上潑皮了,見對方人多勢眾,心道:“老子記得你了,現在先由你這廝兒罵過癮,遲些再去找你收回本利。”
幾人見秦越隻是攔在麵前,任由他們喝罵也不出聲,似乎覺得無趣,便將目標對準了柳玉。
“這小娘皮長得還挺標致的,怎會跟這麽個幹巴瘦的窩囊廢呆在一起啊?”
“就是啊,不如跟著我們哥幾個,包你到哪都不受欺負。”
“嘖嘖,年紀不大,長得就這麽水靈了,等大了怕是比那春香樓的頭牌還好看吧。”
一聽到他們竟然把柳玉和妓院的姑娘扯在一起,本就已經忍了半天的秦越頓時火大了,眉頭一揚,憋足勁對著領頭那少年的麵上就是一拳。
因為完全沒想到秦越竟敢動手,那少年在毫無防備之下,頓時給拳頭砸了個鼻血迸流。
一拳打出後,秦越迅速回頭對柳玉打了個眼色,接著就衝上去撲倒了一人。要不就不動,動就要先動,這是秦越打架時一貫的信條。柳玉一見秦越的眼色,立即轉身就向不遠處的黑子家跑去。
回過神來的幾個潑皮立即開始對秦越圍毆,秦越也不管別人,就盯著之前那個最囂張、此時已是一臉鼻血的少年,將他拽著死揍。
沒多久,黑子和柳玉出現在巷子的另一頭。黑子速度奇快,幾個大步衝到跟前,順勢一記老拳,就把其中一個正在踢秦越的少年給砸趴下了。
就在黑子側過身正要去砸第二個人時,突然聽到巷子口傳來一聲大吼:“全都給我住手!”
眾人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衙門公服,挎著腰刀的粗壯漢子大步走了過來。
“何捕頭!”黑子收回手,咧嘴笑著叫道,其餘的人也都跟著停了手。
何捕頭掃了一眼幾人,等看清地上正要爬起身的其中一個是秦越時,臉上頓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們幾個小崽子,為何在此打架?”
有個少年正要答話,何捕頭卻一揮手製止了,指著在一邊的柳玉道:“小玉,你來說。”柳玉識得何捕頭,自然不怕,便將事因說了。
何捕頭聽完,對著那個一臉血汙還不停哼哼的少年怒道:“好你個朱吉,小小年紀便學會調戲女子了,是你那殺豬的老爹教的麽?”
這朱吉小小年紀,卻也是個有眼色之人。看到何捕頭似乎和對方很熟,便捂著尚在流血的鼻子含糊不清的道:“何捕頭,這就是個誤會,我們是逗他們玩呢!”
何捕頭見秦越除了額頭上有塊烏青,頭發散亂,一身灰土外,並無其它大礙。再看看朱吉,滿臉的血,眼睛也是青的,不禁搖頭罵道:“快滾!回頭我叫你爹收拾你。”
等朱吉幾人跑遠了,柳玉才嬌笑道:“謝謝何叔!”
何捕頭道:“那朱吉是西街殺豬匠的兒子,整日跟著幾個小潑皮鬼混,今日卻是吃了苦頭。”又指著秦越笑罵道:“行啊,你個小崽子,又和人打架,這是我碰到的第幾次啦?人雖是幹巴瘦,膽色倒是挺像你爹,要不要我跟老秦報個喜?”
秦越爬起身就一直耷拉著腦袋不吭聲,聽到這話,忙抬起頭苦著臉道:“何叔,您可千萬別說給我爹知道啊!昨晚我就差點挨他揍了,後來還是在醫館睡的,你要再一說,我今晚怕是也回不去了。”
柳玉也說道:“何叔,秦越是為了護著我才動手的,平時他很老實的,你別和秦叔說嘛!”
“他老實?哈哈!”何捕頭笑道:“你這小丫頭總護著他,忘了他老是變著法兒欺負你了麽?”
“我隻是說實話嘛…”柳玉被何捕頭笑得臉都紅了。
“行了,我不會說的,以後你們也少惹事,我還得去衙門,你們也快回去吧。”說罷,何捕頭轉身離去。
“秦越,你沒事吧?”看著秦越額頭上那塊微腫的淤青,柳玉擔心的問道。
“怎麽會沒事?被這麽多人圍著打咧!痛死了,一定是受了內傷了,完蛋,本公子怕是要小命不保!可憐還沒娶媳婦呢,哎喲喂…”聽到柳玉問自己,秦越立即開始咧著嘴裝模作樣的叫喚起來。
黑子失笑道:“現在還裝什麽?方才被人圍著揍時怎麽不見你疼得叫喚一聲?”
秦越一揚眉:“哼,那時叫喚了能換他們打得輕些麽?隻會讓那幾個廝兒更得意而已,我便是痛死也不出聲。”
“連這個也要算計,我真是服了你了。”黑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問道:“以前碰到對方人多的時候,你都是先忍著的嘛,今天咋這麽衝動?”
秦越道:“你沒聽到那叫朱吉的說話有多下流,本公子可忍不得?”
“嘿嘿,我還不知道你麽?再下流的話對你來說都是放屁,你忍不住是因為心疼柳玉吧?”黑子賊賊的笑道。
秦越聽了,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反而對趁機對柳玉道:“小玉,你瞧黑子都知道我心疼你,明早那蔥油餅…你看…”說著,還故意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淤青。
“哼,好稀罕你心疼麽…”柳玉似喜似嗔的白了秦越一眼,臉上飛起了紅雲。問道:“剛才那個叫朱吉的滿臉都是血,看起來好嚇人,不會是傷得很重吧?”
聽柳玉問起朱吉的傷,秦越得意的道:“那廝兒鼻子吃我一拳就流了好多血,後麵扭打起來弄得我滿手都是,我幹脆就往他臉上狂抹,哈哈!”說著,還得意的把那隻滿是血的手掌揚起來。
柳玉氣道:“怎麽總喜歡做些惡心事情。”
看到柳玉皺著眉,秦越就想嚇她一下:“不如我也幫你把臉抹上,扮個戲班裏的紅臉女將軍,你看可好?”
柳玉嚇得急忙跳開,緊張的看著秦越:“你別過來,我才不要碰那惡心東西。”
一旁的黑子聽到,頓時笑著打趣道:“要不就像塗胭脂般隻抹少許在臉頰上,扮成個新娘子好了,秦越,你剛不是還哼沒娶媳婦嗎,可願意做柳玉的新郎倌?”
秦越一臉壞笑:“願意是願意,隻是本公子沒銀子擺喜酒啊!”
柳玉小臉微紅:“呸!誰要做你娘子,早晚給你氣死了,我才不做。”
秦越聽她這麽說,又促狹的問道:“黑子隻說扮一個,又不是真的,你如此認真幹嗎?莫非你心裏倒是曾經想過做我娘子的麽?”
柳玉一聽,頓時又羞又氣,臉紅紅的指著秦越道:“你…我…我哪有認真了,鬼才想過做你娘子呢!你們…你們全不是好東西,我跟我爹說去。”說罷一跺腳,轉身逃了開去。
秦越見她說要告訴柳元承,急忙追上去:“小玉,我錯了,千萬別和先生說…哎!你等等嘛!小玉妹妹…小玉姐姐……”
二人一路跑遠了,留下黑子望著柳玉的背影有些發呆,臉上隱隱有些失落。
傍晚時分,天空中忽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醫館裏還剩幾個來診病的人未走,柳元承正在耐心的替他們診斷、開藥方,秦越則在藥櫃前按開出的方子抓藥。
秦越毫不費力的在藥櫃上數十個抽屜中,準確的找到所需藥材的位置,迅速的照著方子稱量抓好後,又再細心的檢查一遍才分別包好,然後熟練的將各個藥包用麻線捆成一個提掛,交到病人手裏。
此時的秦越,與早晨同黑子、柳玉在一起時嘻嘻哈哈的樣子相比,完全是兩個人,不見絲毫的懶散,十分專注於手裏的事情,連幾時柳玉撐著傘走了進來他都不知道。
柳玉進屋後看到還有病人,便將傘收了,立起靠在門邊,然後輕輕走到一邊的小桌前坐下。她用手肘撐在桌麵上支著下巴,轉動著烏黑的眸子,一會兒瞅瞅柳元承,一會兒瞧瞧秦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柳玉眉目間漸漸有了些愁色:“唉!”
“小丫頭,沒事學大人歎什麽氣啊?”看到秦越笑嘻嘻湊過來的臉,柳玉嚇了一跳,才發現方才自己想得出神,沒注意病人都走光了,而柳元承已經在整理今日的診病記錄了。
“秦越,今晚去我家吃飯吧?”柳玉問道。
“不去了,我回家吃。”秦越說罷,躲開了柳玉的目光。
柳玉見他不肯去,就撅起了小嘴:“你有好幾天都沒去我家吃飯了。”
“嘿嘿,下次吧!你也知道昨晚我是在這睡的,今晚還是早些回家的好。”秦越怕她再說下去,見柳元承已經站起身,忙道:“快和先生回去吧,別讓你娘等太久了。”
等柳元承和柳玉走了,秦越手腳麻利的將屋子收拾好,又拿起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後,便在門檻邊的長凳上躺了下來,翹著腳、兩手枕在後腦勺上,等著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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