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特殊關係

昨夜剛下了一場秋雨,天有些陰冷。蘇平原的靈堂擺在了他家別墅院中。平原公司的債權人還是知道蘇平原死了,他們摸清蘇平原的家庭住址後,便聚集在別墅周圍。他們想法就是衝進別墅和蘇平原的家人要賬。

為了方便市領導前來為蘇平原吊唁,也是保證事態不被進一步激化,上級決定,派出大批警力,進駐蘇平原家的別墅,一是,穩定眾多債權人的情緒。二是,保護好無辜的蘇平原家人。三是,保證市領導的安全。蘇平原死前畢竟還是政協委員,他殺人嫌疑人的身份沒被確認也沒有被澄清。劉唐的中隊很不幸,被安排在別墅內負責對外警戒。

到蘇平原家要賬的人人山人海,蘇平原別墅外喧鬧沸騰,警察已經拉出的警戒線,防止不理智的人群衝進別墅。別墅內卻是另一番景象,一片肅穆氛圍中,靈堂搭在樓前的草地上。來吊唁的人不多,但也有主管經濟的副市長特意來了,他穿了一身灰西裝,帶著一副近視鏡,身邊帶這一個年輕的秘書。接待副市長的蘇府負責人就是蘇平原的原配妻子——如夫人,如夫人身材嬌小,五十多歲,看著不算精明強悍,一副樸實厚道模樣。副市長給蘇平原獻了花圈,對著蘇平原的遺像鞠了三個躬。

其實,副市長還帶著另一個任務,他必須弄明白現在是誰掌管著平原公司,借給平原公司的一個億資金怎麽返還。等弄明白平原公司現在的實際控製人就是蘇平原的原配妻子也就是眼前的這位如夫人後,他便和如夫人認真地攀談起來。

劉唐就站在靈堂的邊上,留意著進入別墅的每一位來賓。他看副市長鬼祟的眼神就能猜到,政府也有錢栽在平原公司的融資大業裏了,想想以後的日子裏,不定什麽補助就有可能發不出來了。

在靈堂前守靈的有四五個蘇平原的家人,包括蘇平原稍大的女兒,蘇平原的弟弟,侄兒等。除了如大夫人陪著副市長在談話外,蘇平原的二夫人和小點的孩子大部分在別墅內休息。

劉唐見副市長進入別墅和大夫人密談去後,便在別墅的院內溜達。劉唐走到側門,突然從側門飛出一個足球,直奔劉唐的腦門而來,劉唐把頭部閃過,用手接住皮球,正要看是誰踢來的皮球,這時從門裏衝出一個小男孩,奔著皮球就來了。男孩連看劉唐都沒看徑直伸手要搶皮球,劉唐把球高高舉過頭頂,男孩跳腳夠皮球,劉唐此時仔細打量這個男孩,看著有些眼熟,男孩還在任性地扯著劉唐的衣服,跳腳夠著劉唐高舉在頭頂的皮球。忽然,劉唐想起這孩子是誰了,他的思緒一下有些飄忽,他著實沒明白這孩紙怎麽會出現在這座別墅裏,難道是她來吊唁了嗎?怎麽沒看進來。

劉唐用下巴對著男孩,說:“小朋友,你還認識我嗎?”

小男孩沒有停止夠皮球氣哼哼地說:“管你是誰,把球先給我!”

劉唐舉著皮球接著說:“這麽沒禮貌,你媽媽不說你嗎?”

男孩兒一副不服管的樣子:“關她什麽事,你把球給我。”

劉唐忽然大聲說:“我知道你叫昊昊!”

小男孩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他停止夠球。

劉唐笑笑說:“我帶你遊過泳啊!還記得嗎?”

小男孩愣怔怔地看著劉唐想了一會兒:“你是那個刑警叔叔,我想起來了!”

這時劉唐把舉著的皮球放下來,遞給昊昊,問:“你怎麽在這呢?”

昊昊:“這是我家啊!”

劉唐疑惑得看著昊昊:“那你媽媽也在這麽?”

昊昊:“我媽媽和我們不在一起住。我和我爸爸、大媽、二媽住一起。”

劉唐:“你爸爸是誰啊?”杜軍在腦袋裏仔細搜索著這座別墅內能和昊昊母親配得上的男人。

昊昊:“蘇平原是我爸爸啊!”

這句話不啻一聲驚雷在劉唐的腦袋裏炸響。如果昊昊是蘇平原的兒子,上官桃紅又是昊昊的母親,那麽上官桃紅就該是蘇平原的妻子,按現在的情況看上官桃紅是不和蘇平原在一起的,即便沒離婚也該是分居的。這些情況上官桃紅竟然沒在自己麵前提過哪怕是一個字。

劉唐接著問:“你媽媽在樓裏麵嗎?”

昊昊:“我媽媽不會來這的,她從不來這兒。”

劉唐:“那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昊昊:“知道啊,爸爸死了。”

劉唐:“那你怎麽還在踢球玩兒?”

昊昊:“在這沒人管我,他們又不讓我去媽媽那兒!”劉唐能看出昊昊說這句話時的氣憤。劉唐忽然明白在這裏的昊昊為什麽如此地無禮,在上官桃紅身邊的昊昊為什麽那麽懂事了。

劉唐:“你媽媽今天應該來這啊!”

昊昊:“媽媽是不會來的。”他撅著嘴說。

劉唐正想接著聊,忽然樓裏有人喊:“昊昊,你又跑哪去了,給我回來!”

昊昊:“我得回去了,要麽那老婆子得打我了!”說罷昊昊拿著足球跑回別墅。

看著昊昊跑回樓裏,在別墅的院裏,來回走著的劉唐臉色陰沉、思緒萬千,他不知從哪開始捋。忽然,他朝著昊昊去的方向走去。

聚集在別墅外的債權人終於等到了平原公司的官方答複:盡一切辦法,就是把公司拆了、賣了也要把大家的錢還上,這不隻是一個空頭承諾,未來一段時間肯定會兌現的。在警察的驅趕聲中,聚集的債權人慢慢散去。警察也陸續撤離蘇平原的別墅。悶悶不樂的劉唐帶領中隊裏弟兄撤離蘇府。蘇平原的葬禮還在繼續進行中。

回去的路上,王小魚開著車,眼角的餘光看劉唐一臉不高興,說:“我的師父,誰惹你了,這一臉的陰雲比天上的還厚。”

劉唐歎了口氣,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小魚接著說:“有什麽不高興的事,你就說出來嗎,憋在肚子裏多委屈,我幫你解解惑?”

“那晚上你請我喝酒吧!”

“沒問題,我爸那正好有一瓶好酒呢,我給偷出來,不怕我給你灌多了?”

“你那點兒酒量,還灌我呢,別說大話啦。”

徐徐的海風讓夜晚變得涼爽,王小魚說要去好點的館子,劉唐卻執意在單位附近選個熟悉的燒烤攤兒。二人點了幾種肉串兒、烤蛤蜊什麽的,酒是王小魚從家裏拿來的高度老白幹。王小魚說她從不喝酒,劉唐不依不饒,讓王小魚拿杯酒意思意思。劉唐還沒吃幾串肉呢,兩杯白酒已經下肚,這時他話就開始多了,說:“小魚,你說我們拚了命地工作是為了什麽?”

王小魚坐在矮矮的板凳上,狡黠地一笑,說:“師父,你先說說,為了什麽?”

“那還用說,理想啊,做夢都想當警察抓壞人。”

王小魚聽罷,對劉唐豎起大拇指,表示敬意。

劉唐放下酒杯,點著一隻煙,問:“這回該你說說,為什麽要來刑警隊了吧?”

王小魚揚起頭,甩了以下馬尾辮,說:“不是說沒當過刑警的警察,就算沒當過警察嗎?所以我來了。”

劉唐叼著煙,吐了口煙圈,說:“別蒙我,到底是什麽原因?還有,刑警隊有那麽多人呢,你幹嘛非要認我當師父?”

王小魚尷尬地一笑,“糊弄不了你,那我就說吧,我和我們領導打架了,還不是因為寫一篇稿子,按他那樣寫太假大空了,我給稍稍改動了一下,他就大發脾氣,我也沒慣著,就和他吵了起來。一怒之下,我決定離開政治處,去哪裏好呢,我當時就想了去就去最艱苦的地方。所以我選擇來刑警。”

“比你想象的還苦吧,現在後悔了吧?”

王小魚捂嘴一笑,接著說,“沒有,本以為刑警是一群張手就打抬腿就踹隻會說粗話的糙老爺們,現在看刑警必須具備縝密的思維,大膽的想象,淵博的知識,強健的體魄,雷厲風行的作風,必須有智慧、耐性和勇敢,來這後,我對刑警刮目相看了。接下來就說說為什麽選擇您做師父了。”

“說我可以,但不許瞎說啊。”劉唐端著酒,看著王小魚,“我先打個岔,今天你把這杯酒幹了,我立刻就認了你這徒弟,!”

王小魚難為情的看著那杯白酒,說:“這樣吧,師父,不一口幹,這頓飯吃完酒我喝完!”

劉唐喝一大口酒,說:“你這根本就不是刑警作風,我們酒到杯幹!誰讓你是女的呢,按你說的!”

王小魚端起酒,抿了一下口,說:“先敬師父,我就得慢慢喝。這回說為什麽選你做師父了,刑警隊不少人,有本事的確實不少,但他們都沒有師父你敏銳,你看問題一針見血,做事情不拖泥帶水,雖然您老人家看上去吊了郎當,老憤青一個,真格的時候從不含糊,有勇有謀,綜合素質第一名,我不選你選誰?”

“你這是忽悠我呢,我要是沒什麽本事教你可咋辦?”劉唐又喝了一大口酒。

王小魚拿起一隻烤海蠣遞給劉唐,說:“師父,你別喝這麽猛,先吃點東西。”劉唐接過烤海蠣。

王小魚接著說:“師父你對我怎麽看?”

“脾氣和我對路,這點很重要,再有,聰明有上進心。我提前告訴你,要想升官什麽的,趁早離我遠點,我會把你帶溝裏去的!”劉唐接著喝酒。

王小魚:“我就是想做個好刑警,別的都沒想。”

王小魚接著問:“師父你淡泊名利,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偵探了,還有什麽不如意的,看你今天心事重重啊。”

劉唐眼睛已經喝出了紅血絲,他說:“話又說回來,當警察的理想我實現了,但我也是個正常的人啊,我需要穩定的家庭、愛情、溫暖,這些誰給啊?”

王小魚喝一小口酒,說:“這酒好辣!你不是有過家庭嗎,我沒資格談這問題,我現在還單身呢!”

劉唐咬著羊肉串,說:“哥們兒,我是有過家庭,可是咱這工作整天忙,一天到晚不著家,還掙不到多少錢,之前的那位,很物質,所以,散,就很必然了。我們注定是孤獨的!”

王小魚舉起酒杯,說:“為了理想幹一杯!不對啊,我記得前一段出差,你應該有女朋友,微信聊得昏天黑地的,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是這個人擾亂你心神了吧?”

“別提了,你知道她到底是誰嗎?”劉唐歎口氣,接著說:“這個人竟然和蘇平原有關係!”

“那又能怎麽樣?難道是他閨女?蘇平原沒死前,你可算攀上高枝了,現在時過境遷嘍!”王小魚嬉笑著說。

劉唐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說:“不怕你笑話,她竟然是蘇平原的老婆,不,前妻!”

王小魚驚訝地忘了眨眼,她緊盯著劉唐, “不會吧,他最年輕的前妻也四十出頭了,這是我們之前調查過的,我的師父,你的口味沒那麽重吧?”

劉唐又喝了口酒,說:“這個人沒有那麽大,三十歲不到,她和蘇平原還有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她之前從沒和我說過這事!”

“她究竟是不是蘇平原的前妻啊,這個人可不地道,你和她到什麽地步了?”

“也不能說人家不地道,畢竟我們還隻是朋友關係,比普通朋友近一點吧?”

“原來讓你抓心撓肺的人,和你還沒確立正式戀愛關係,那倒情有可原。但她故意隱瞞和蘇平原關係這一點,也是很有問題。”王小魚對這個讓劉唐著迷的女人開始感興趣,她接著說:“她和蘇平原的關係我們為什麽查不到,還有她哪一點讓你這麽癡迷呢,有照片嗎,能不能讓我看看?”

劉唐睜著渾濁的帶著血絲的雙眼,說:“這你也要看,她確實很迷人,你還不知道我的口味嗎?”

說罷,劉唐在手機裏翻出了上官桃紅的照片,展示給劉唐看。王小魚一邊接過劉唐的手機,一邊說,“是在人家微信裏偷偷下載的照片吧?”

一旁已經有些微醺的劉唐點點頭,黑黑的臉上看不出臉紅。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王小魚的心裏一驚:怎麽這麽眼熟,難道我在哪見過她?這是一張藝術照,照片裏的人確實風情萬總,婀娜多姿。王小魚在腦袋中,迅速地尋找著這張似曾相識的麵孔。

這時劉唐一把搶過手機,說:“你怎麽還看個沒夠,過分了吧!”

王小魚回過神兒,說:“她叫啥名字,我怎麽看著眼熟呢?”

“不可能吧,你應該沒見過她!對了,藍貓咖啡館你去過嗎?”

“那麽雅致的地方我還真沒去過!”

“那是她開的,她叫上官桃紅。”

王小魚還在記憶裏搜尋著,突然,“春宵一刻”的那個女經理浮現在腦海中,那個劉經理和這個上官桃紅何其相似,她問:“難道她不不是‘春宵一刻’的那個劉經理嗎?”

“什麽劉經理,我說過了,他姓上官、上官!”劉唐對王小魚不滿了。

“好吧,好吧,上官!你們怎麽認識的?”

劉唐乜斜地看著王小魚,“這你也要問,把我當成犯人了?”

“我的師父,我哪敢把你當成犯人,我不是幫你解惑呢嗎?”王小魚端起酒杯,接著說,“我問多了,我自罰一杯!”說著王小魚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王小魚見狀,說:“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和她是這麽認識的……”劉唐便把和上官桃紅認識和交往的全過程講了一遍。然後問:“你是女孩兒,懂女人的心裏,給我分析分析,這個女人對我到底是什麽感覺?”

王小魚沉吟著,獨自喝了一口酒,說:“我覺得她對你沒有什麽感覺,和你交往至少也是沒有完全投入,她把你和她的距離控製得很好,可見其對待感情之冷靜,按著正常的規律,你們現在早應該是親密無間的情侶了!”

王小魚接著說:“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吧,可是她還和你保持著一種她能控製的距離。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不,怎麽能叫不能自拔呢,你以為我那麽多情啊!我冷酷的很!”劉唐掩飾著說。

“對了,你怎麽沒查查她得底細,竟然不知道她曾經是蘇平原的女人?還有你又是怎麽發現她和蘇平原的關係的?”王小魚疑惑地看著劉唐。

劉唐把剩下的白酒都到入杯子,然後一飲而盡,噴著酒氣的他大喊,“服務員,給我上啤酒!來一打!”

王小魚勸阻道:“別再要了,你喝多了,我可弄不動你!”

“不用你管,我喝不多。你不是問我怎麽沒查清嗎,哪能呢,我們是幹什麽的,查個戶口能查不清?在我們的係統裏確實沒有。還有今天,就是今天,我看到她兒子了,那孩子說蘇平原就是他爸爸!我當時有五雷轟頂的感覺!五雷轟頂你懂嗎?”劉唐用雙手不斷拍擊著自己的頭顱。

王小魚小聲說:“你不是冷酷的很嗎,還五雷轟頂!”

劉唐嘴裏不停嘟囔著:“五雷轟頂,我冷酷冷酷的很!”

看劉唐確實醉了,王小魚喊來兩個同事強行把劉唐拽回單位宿舍。

蘇平原自殺身亡,這對於本就風雨飄搖的平原公司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平原公司的現金已經被那些有關係有門路的債權人兌換一空,現在兌換不出現金的平頭百姓每天聚集在平原公司門前,期盼著有奇跡出現。看到自己的錢根本無望收回時,這群人,開始到市政府上訪告狀。這群可憐的債權人當時被高額的回報所引誘,把自己的血汗錢都押進去了,沒過幾個月就血本無歸。這裏麵有老人、有打工者、有小土豪、有公務員,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他們鬧得動靜夠大,網上炒得沸反盈天。不得已,政府責成公安局經偵部門立案偵查。

平原公司吸收民間存款的事,最終被立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經濟大案。在查處案件過程中,經濟偵查的辦案人員發現,平原公司吸收的存款一部分作為利息返給了最早的債權人,大部分投入到新項目,還有一部分作為日常開支,剩下的巨大的虧空,竟然沒有去處。經過細致的排查,調閱了海量的賬目往來,終於發現在吸收公眾存款的過程中,還隱藏著一個碩鼠。碩鼠就是真正負責公司吸收存款業務的李鐵柱。他利用手中的權力,把很多人本想存進平原公司賺利息的錢,直接放進自己的腰包,壓根兒就沒放進平原公司的賬上。李鐵柱表麵上看是平原公司的托孤第一重臣,他為公司日夜操勞、夙興夜寐,為了大哥甘願上刀山下火海,其實呢,蘇平原一死,公司破產即在,他立刻卷了五千萬偷偷跑路。

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鐵柱被經偵支隊按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上網追逃,他最後在南方落網,現在收押於市看守所。

劉唐前晚上把自己的經曆和盤托出後,就喝的人事不省了。第二天劉唐徹底捋清了上官桃紅和蘇平原之間有著特殊關係,他開始查找上官桃紅和蘇平原到底是什麽關係的證據,但是在所有能查到的資料裏,上官桃紅和蘇平原並沒有結婚記錄,也沒有離婚記錄!這讓劉唐有些詫異,昊昊確實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啊?難道上官桃紅是未婚媽媽,可孩子怎麽就歸了蘇平原撫養?上官桃紅和蘇平原確實不是一般的關係,礙著麵子劉唐現在還不想去上官桃紅那兒去求證,他隻有另想辦法。

蘇平原的嘴是不可能在張開了,好在李鐵柱還是活的,大可以見一下的,他想不給機會都不行。劉唐來到經偵支隊,他的同學已經貴為經偵的一把手,對於劉唐的要求,支隊長全力支持,劉唐和王小魚拿著提票又來到看守所。

李鐵柱被管教帶進劉唐、王小魚所在的提訊室。

曾經在市麵上叱吒風雲的社會大哥現在淪為階下囚,李鐵柱被剃成光頭,在頭皮間能看出白色的發茬在,曾經魁偉的身材現在明顯消瘦許多,號服顯得逛**,臉上的胡茬既濃又密。經濟犯隻帶了一副手銬,沒有一般重刑犯才戴上的腳鐐。等李鐵柱被放進提訊室裏屋的固定椅子裏,管教出去後,劉唐示意王小魚,把一隻點燃的香煙順著鐵柵欄的縫隙遞給李鐵柱。

李鐵柱雙手著那根中華煙親切的聞了聞,然後深吸了一口,才說:“見到大中華,親呐!謝謝二位警官。”說完他打量著著劉唐和王小魚,接著說:“沒見過二位啊!”

劉唐出示了工作證說:“我們是分局刑警,今天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李鐵柱翻翻大眼珠子說:“劉唐這個聽說過,王小魚,漂亮的警花,新人吧,你們刑警找我了解什麽事情呢?”

王小魚瞪了一眼李鐵柱,:“你以為你是誰,挑肥揀瘦的!”

劉唐到沒動怒,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我們來,不談你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事,陸小斌你認識嗎?”

李鐵柱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當然認識,不是蘇平原的司機嗎,想知道他什麽事,對了,他不是剛被槍斃不久嗎?”

劉唐點著煙,彈著煙灰說:“李鐵柱,你給我聽好了,我們來是給你機會的,你知道你要被判多少年嗎?”

李鐵柱這聽到這,氣焰被滅了一大半,嘀咕著:“沒有死刑吧,大不了無期徒刑!”

劉唐接著說:“你知道,法律規定,立功可以減刑嗎?”

李鐵柱內心裏做夢都想減刑呢,他說:“當然知道了!”

劉唐正色道:“今天我們問你的,你要如實回答,沒準會有立功的機會!”

李鐵柱認真的想想說:“劉警官,你問吧,我知道的肯定全說!”

劉唐表情稍有緩和,說:“接著說路小斌得事情。”

“陸小斌幹司機沒兩個月,因為偷了大哥就是蘇平原的金表,被我發現的,我把他打跑的。我看那小子就不順眼。”李鐵柱認真的敘述起來。

劉唐接著問:“陸小斌做司機的時候,出過交通事故嗎,也就是說撞過人嗎?”

“這個我不清楚。”李鐵柱搖搖頭。

“陸小斌做司機一直開那台車賓利著嗎?”

“我也納悶,蘇平原從一開始就對那小子特別的好,那台賓利上來就給這小子開。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野小子,虧得我大哥對他那麽好。”

劉唐:“陸小斌是怎麽進入平原公司的,還做了蘇平原的司機?”

李鐵柱沉默了很久,說:“再給我來支煙。”

王小魚再次燃著一隻煙遞給李鐵柱。李鐵柱吸著煙說:“反正我大哥也沒了,我也進來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現在說什麽也不會對不起誰!”

李鐵柱一邊吸著煙一邊講起陸小斌和蘇平相識的過程。

“那時候我好玩兒好耍,對城裏的各種娛樂場所都熟得不能再熟。正巧新區開了一家非常低調隱蔽的場所,名字叫‘春宵一刻’,那裏設施豪華,服務周到,小姐年輕漂亮,就是消費高一點,但這阻擋不住我們這樣人的欲望。聽道上的人說這家的老板後台很硬,安全肯定有保證,我便去那裏耍了一通,去的時候還發現那裏有更新鮮的服務,就是有男的,叫什麽‘王子服務’,不對女人,隻對男人。新鮮是新鮮,但不合我的口味。總之我覺得去那兒物有所值。”

“沒過多久,我的大哥也就是蘇平原,他對我說他很鬱悶,想出去透透風。我知道他當時遇到些煩心事,就把他帶去‘春宵一刻’玩耍了。那時候大哥還染上一個不良嗜好,沒事時會吸口‘冰’,吸完他就特放得開。我曾勸過他,那東西傷身體,他說吸完之後覺得自己有無窮的力量,幹什麽都會無往不勝,還說是軟性毒品,不會上癮,上癮了也好戒掉。他都這樣說了,我就沒法說什麽了。”

“對了,忘了說那家‘春宵一刻’是會員製的,沒有朋友引薦他們不對陌生人開放,我是朋友引薦的,我成了會員,所以我可以帶著大哥去玩耍。‘春宵一刻’服務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不但有美女美男,還有各種毒品,大哥就是在那先吸了會兒‘冰’,等他徹底興奮後,他就開始作。”

“他作,我攔不住,那裏的小姐都被他霍霍了,他還不滿意,最後他瞄上了‘王子服務’,那的經理把全部的‘王子’帶到我們的包間,大哥一眼就相中了其中的一個二十上下歲麵色白皙的小白臉,對,他就是陸小斌,看大哥相中人了,我就出去了。”

“他們兩個包間裏整整呆了一晚上。”

“後來我和大哥又去了一次‘春宵一刻’,那次大哥根本就沒看那一溜的美女,直接點了陸小斌。再後來陸小斌就來我們公司上班了,而且一來就是給大哥當司機,原先的司機被辭退回家了。陸小斌就是這麽到公司來的,若不是現在他們倆都死了,我才不會把這些說出來呢。”

劉唐給李鐵柱又點了一支煙,問:“你說蘇平原那段時間鬱悶,是什麽事情讓他鬱悶呢?”

李鐵柱狠狠地吸口煙,說:“還能有什麽事情,我覺得他就是毒癮犯了。”

王小魚插了一句:“他竟然吸毒,這麽大的老板是怎麽吸上毒的?”

李鐵柱吐著煙圈,說:“這個我說不好,大概是去京城一次聚會,人家招待的第一項就是‘冰’這是我聽別人說的,估計是那次後他就離不開這東西了,這東西害人,我感覺他就是在‘溜冰’以後才開始喜歡男色的,這個我一直無法理解,但他是大哥,我也不好說什麽。我現在建議啊,你們得把那害人的‘春宵一刻’**窩給端嘍,那地方太害人了!”

突然李鐵柱收住之前的話頭問:“我想問問,陸小斌都死了,蘇平原也死了,你們到底還要查什麽啊?”

王小魚接著回答道:“案情不便向你透漏,問你什麽你如實說什麽就可以了。”

鐵柱攤攤手說:“既然這樣,我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劉唐意猶未盡地問了一句:“上官桃紅你熟嗎?”

“對不起,我什麽都不知道。送我回去吧。”李鐵柱采取了拒絕合作的態度。

劉唐看無法再從李鐵柱的口中再問出什麽,便結束了這次訊問。劉唐和王小魚離開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