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煙花之地三人行,社死友好你我他

“孩兒見過爹,娘。”

此時的朝門之外,江巍正是與王賁矗立於一輛馬車之下,那馬車上,不言而喻,便是江氏夫婦了。

“回來這麽多天了,也不知來看看娘,知道娘有多擔心你嗎?”

馬車的帷帳已經是叫江夫人給拉了開來,她的芊芊玉手自車窗內探了出來,撫上了江巍的麵龐。

“不必顧著這逆子了,夫人,我們且是先回府上去吧。”

那江太尉正是撇著自己的麵龐,不願意多看江巍一眼,江巍聽聞了他的話語隻是撫摸著自己的鼻梁嘿嘿一笑,他哪不知眼下的江太尉隻是正值氣頭之上,在他看來,自己前幾日完全是沒有出頭的必要,就這麽幾位刺客,交給白琳琅來說綽綽有餘,而他那般強出風頭可謂是作踐自己的性命。

“孩兒這不是沒事嗎?若是府上不歡迎我,那我便是先行前往王將軍所率領的軍隊之中去了,這幾日可還是要開慶功宴呢。”

江巍倒是不憂江太尉會對他怎麽樣,這下還有個王賁作為自己的擋箭牌,麵龐之上則是掛著一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表情,要知道,在江家江巍對麵前這江太尉就是這般態度,若是自己貿然化身沸羊羊,以江太尉這老奸巨猾的性格,能看不出來?

“你敢!今日晚上的家宴,若是見不著你的人,那你也沒必要回來了。”

江太尉就差跺碎這馬車的底板了,本以為將這家夥送到軍營之中會有著一些改變,可沒想過他回來還是這般可以將自己氣的七竅生煙。

“那便是得令勒,孩兒尚且有著事情需要在外界處理,就定於今日夜裏歸家罷。”

“哼,今日夜裏老夫若是見不著你這人,你便是做好提頭相見的準備罷。”

江太尉冷冷的哼了一句,既是拉起了馬車的帷帳,不過江巍在拉起帷帳的前一瞬還可以見著江夫人那已然是笑著的麵龐,他已是可以自這其中想象江太尉在拉起帷帳之後,會笑的多麽開心。

“為人父母既是這般,口是心非,他們還是關懷著你的安全的。”

王賁負著雙手,矗立於江巍的身後,麵部表情極為輕鬆的道了這麽一句,看起來像是早已習慣這般場景。

“不過軍營之內似乎是沒有需要你去處理的事項了,你為何不早日回去歇歇?”

“軍營之內當然是沒有了,可這不代表別處地方沒有。”

江巍說到這裏時,展開了自己的肩臂,長長的伸展了一個懶腰,鼻翼之間有著舒氣呼出,他的步伐倒也沒有歇著,已是向著皇城之外走去了。

“你小子去哪?”

王賁還是矗立於原地,大聲的吆喝了一句,江巍聽聞了這一句詢問,隻是伸出自己的手於半空之中擺了擺。

“見一見友人。”

江巍邊是說著此話,邊是往外走了數十步,就在這時,他居是聽聞了一陣馬蹄之聲,這也叫他一陣好奇,何人敢在皇城之內縱馬。

“籲。”

江巍倒也不必要再猜了,聽這聲音,騎馬之人自然是王賁,估計也就他敢在這皇城以內縱馬長馳。

“你小子,可是不曉得這皇城多大,就你這腳力怕不是要走到天荒地老,來,駕馬!”

王賁已是翻身下馬,且是順手將這馬繩遞交給了江巍,江巍接過了這馬繩之後隻愣神片刻,下一瞬既笑了起來。

“那便是謝過王將軍了。”

他在道完此話的第一時間既是腳踩馬蹬,一步用力翻身於馬背之上。

“王將軍,日後有緣再見了!”

江巍縱馬馳騁,馬蹄聲伴隨時間的推移愈發的沉悶急促,看著此人遠去的身影,王賁並沒有即刻離開,他當然曉得江巍言下之意,這一次受賞之後,迎接著他的或許就是兵發邊塞了,作為武將,保家衛國要勝過一切的兒女情長,除非是告老還鄉,想要再一次見到江巍這般有趣的後生,那便是隻有受昭回京敘職了。

“這便是我們王家的命運了罷。”

王賁念及此處卻是閉了眼眸,微微一晃腦袋,隨後既是前往了禦林軍的軍營之內,想要再次借上一匹戰馬好回鹹陽外的駐紮地內。

“王將軍,還請留步。”

這時的皇宮之內,一道清澈女聲卻是傳了出來,這叫王賁已是邁開的步伐不由得頓了頓,他回轉了眼眸,見得來人隻是一位女子。

“見過白小姐,不,應當是白副尉了。”

“老將軍不必折煞小輩,此處前來隻是道謝而已。”

白琳琅摘下了自己的銀盔,將之抱於腰際,一頭長發不加修飾垂落而下,這卻也在皇宮大門處構成了一道極佳的風景線。

“何謝之有,你可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憑個人,我畢竟是老了,可以出的力量有限,先是承蒙過武安侯之恩情,現是還也還不清了。”

自白琳琅的麵龐之上,他似乎還可以見到那位故人的影子,隻是想要再一次聽見那人的嗬斥之聲,恐怕是窮盡一生也無法完成了。

“除卻此事,在下還想要打聽一件事,那位跟著老將軍的小將所為何人?”

“你說的是江家世子江巍罷,他已是道明了不願留於軍營之內,你若是歡喜他,何不提出一道聖旨,求聖人將之賜婚於你?他已是被封為子爵了,勳貴之身配上你這侯爵遺後,可謂是天作之合。”

“不必了,此番前來隻是好奇於何人箭術這般精湛,百丈開外既是可以射的刺客殞命高樓,除卻此事別無他意。”

白琳琅道完這最後一句話,既是又戴上了自己的銀盔,欠身行禮之後轉身回宮。

“到底是個死腦筋,這白府當下的狀況,可不是你一人就可以擔下所有了。”

王賁見她一意孤行,不做其他任何打算,既是歎了口氣,看向了天空,可不是嗎,這四四方方的宮牆,當年也困死過武安侯那般大人物,當下,就連他的後輩也不打算放過了,獨善其身,哪有這般容易。

“喂,孫寧遠,給小爺出來!”

江巍倒還是對那秦淮河畔心癢癢的緊,來之前他便是遙遙望過了那場地,美人如雲,香煙似風,好不快活,但是他沒有片刻停留,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般煙花之地,得拉上自己的好兄弟才算得上圓滿,以江巍現代人的思想來說,即使是社死也是兩個人一起社死,此消彼長就是沒有社死。

這孫府內的丫鬟才是開啟府門,既是瞧見江巍跨坐於戰馬之上,好不瀟灑,而他腰間則是別著一道由王賁遞交給他的純金腰牌,江巍就是憑著這腰牌,才是於皇城以及鹹陽之內縱馬無阻的。雖說當下江巍受封子爵的信息還為張貼於布告榜上,可這一消息已是隨著各位大人下朝而傳散了開來,以至於孫府上下都是曉得,原先天天來孫府找小公子戲耍的那位少年郎,已是成長為了一位連他們家主都惹不起的大人物了。

“子爵大人,且是先請入府一敘罷。”

那丫鬟與江巍是有著一些印象的,見來人乃是江巍,二話不說既是行了一個禮節,隨後側身於府門之旁,為江巍留開了入府的空間,同時她還回眸對著一位也是趕來的下人說道來人身份,叫他盡快通知家主,以免怠慢貴客。

“那便是有禮了。”

江巍的眸子稍稍側了側,既是瞧見了數位孫府的下人走了出來,聽他們的言語似乎是要為自己牽馬入廄,隨後就是翻身下馬。

“你小子終於是肯來了,聽聞你乃是受了些傷,不打緊罷?”

孫龔聽了下人的通傳,已是搶先於自家父母跑了出來,瞧見江巍似一無事人一般立於府門台階之下,倒也是鬆了一口氣。

“哼哼,注意你的言辭,在下乃是子爵大人,可不是你口中的那小子。”

江巍卻是故作姿態的咳了一聲,打趣了孫龔一句。

“哦,那既是在下失禮了,我所認識的乃是一位名為江塵翎的小子,他可不是什麽子爵大人。”

孫龔道完此話既是要轉身離開,這叫江巍急忙上前幾步勾住了他的脖頸。

“你還想翻臉不認人了是罷?”

江巍可是來自未來之人,對於名分看待的不似古人那般重要,見麵前之人如此言語,倒也是玩得起放得下。

“還不是與你學的。”

“話說你這般猴急來找我,恐怕不是要急著與我見上一麵罷?”

孫龔道著此話的時候,握手成拳輕輕的擊打了江巍胸膛一下,而江巍聽聞了他的話語倒也是笑了起來,表情極其的內涵。

“你是懂我的,走罷,晚上還有家中還有晚宴,可沒有多少時間磨蹭,還惦記著你的請客呢。”

“你家夥,得了聖人的千金賞賜,還要我這沒有多少銀兩的庶民請客。”

“話不能這般說,白嫖的才是最香的。”

果然,孫龔聽聞了白嫖一詞大腦既是宕機了。

“江兄,白嫖一詞和解?”

“別管了,先是前去罷。”

這兩人並不打算叫孫太仆曉得他們接下來將要前往何處地方,已是走出了不曉得多遠了,孫太仆出門之時,隻聽聞了江巍乃是寄存了一匹禦林軍的戰馬於馬廄之內,而自家公子已是隨著他出門鬼混去了。

“老爺,這般情況下當是如何?”

孫夫人也是隨著孫太仆走出門來,聽聞了下人的通報後,無可奈何的瞧了一眼孫太仆,隻是瞧見了孫太仆這時擺了擺手。

“且回去吧,這未來還是他們年輕人的,我們就沒必要過多幹涉了。”

孫夫人還想要說些什麽,隻是見孫太仆回轉身子的步伐極其堅決,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寧遠,我們就這麽走了,太仆大人不會說什麽罷?”

“不必擔心,他是明事理的,不會刻意為難我們這些年輕人的。”

江巍見孫龔這般自信,也是大小了心底的最後一絲顧慮,他們二人已是走了不曉得多遠了,當下一聽聞不遠處傳來鶯鶯燕燕的笑語,隻覺得內心充滿了力量。

“來,江兄把這個戴上。”

孫龔儼然是一位老客人了,一切操作都顯得極其輕車熟路,江巍隻是楞楞地自他手裏接過了一麵青銅半麵具,它恰好遮掩了自己半邊臉龐,可以不叫他人識得自己的身份。

“你這來的不止一回兩回了吧?”

江巍戴上麵具之後,略顯輕浮的打趣了孫龔一句,哪知孫龔也是一位老坊客了。

“那是,人稱千人斬。”

這時江巍身子一傾,回眸見得數位身形高挑的男子正是擁護著一位公子,他們皆是戴著麵具,這也叫江巍既使被撞了一把不好發作,畢竟識不得對方樣貌,一旦是大人物,貿然得罪了也不太好。

“沒事吧?”

孫龔已是發覺了江巍被身後之人給推了一把,胸膛之內怒火已是上湧了。

“冷靜些,別招惹了什麽大人物。”

“怕什麽,你可是子爵,在場誰還會比你大?”

孫龔顯得極其不以為然,可江巍卻是悄悄地挪了幾步。

“這位公子,我可是不認得你。”

江巍隻是覺得,你要社死可以,我會為你搖鑼呐喊,可你要拉著我一起,那便是別怪兄弟砌牆了。

“走走走,白為你打抱不平一場。”

孫龔已是罵罵咧咧的拉著江巍往秦淮河畔內走去,他可不記得自己交了這麽一位恩情淡如紙的兄弟。

“嘶,好像在哪裏見過那人。”

江巍在原型的時刻恰好是回眸看了一眼,隻是覺得那人的身形有著一些眼熟,卻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認得他。

“呦呦呦,二位公子,此番前來是飲茶還是暖閣呢?”

孫龔才是拉著江巍入這樓內,既是有著一位老媽子上前詢問,見其表情洋溢的程度,江巍可以猜見孫龔是在此地消費了多少銀兩。

“先是飲茶觀射罷。”

孫龔顯然是曉得自家兄弟還是一位雛子,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別一上來就搞這麽刺激,那老媽子聽了當即是帶著他們二人前往一處小院之內,這小院之內即刻除卻他們二人,別無他人在此。

“怎麽樣,專門為你清的場子。”

孫龔攬過了江巍的肩既是拍了拍,江巍得了這般話語既是笑容洋溢了上來。

“那是,孫公子請客,怎麽都是好的。”

“去你的。”

孫龔得了這話語,既是將他給推了開來,隨後便是挑了一個相鄰的席位入座,可就在孫龔想要拍手叫戲子上席之時,一陣推搡的聲音自院外傳來。

“這位公子,皖香娘子的院子已是被包了下來,你們不可再入內了。”

“哦?我倒要見見,何人的威風,居是比我還大。”

江巍這時終於是想起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見鬼,這秦皇子居然還愛瀏覽煙花柳巷。”

江巍當即是要拉著孫龔往後門離開,這來人可是贏崎,他身為秦皇子,這般地方與之見著了下場終歸是不好的。

“二位往哪走啊?”

這時贏崎已是帶著隨從走了進來,他見來人隻是兩位少年,念著庶民定是沒見過皇子,已是將麵具摘了下來。

“忽然覺得似乎還有要事處理,就不耽誤公子了。”

江巍倒是認得一手好慫,想要拉著孫龔開溜。

“你怕什麽?你這身份還用得著怕這紈絝?”

孫龔顯然是極其的不理解江巍這番行為,江巍隻是想要叫他閉嘴。

“哦,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麽身份。”

贏崎這時卻是笑了起來,他還沒見過哪家公子有著這般威風的,他身後的數位隨處得了命令既是將江巍二人給圍的團團轉,趁著江巍一個不注意扯下了其麵具。

“你是!”

在江巍麵具離麵的那一刻,他們二位當事人隻覺得空氣凝固了一瞬。

“嗬嗬,贏崎公子,別來無恙。”

江巍本著社死不可一人的思想,當既是爆出了麵前這人的身份。

“好一個少年本分江公子。”

“好一個翩翩君子五皇子。”

二人雖是笑著的,但內心那一股尷尬之意已是充沛的洋溢了出來,江巍見此情形,內心的千言萬語已是被濃縮為了一個字。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