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聖城聖殿
烏爾塔多脫口而出，“他怎麽會魔化……”
亞伯•溫德爾咧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齒，朝著烏爾塔多咆哮，發出嘶啞憤怒的吼叫。
艾琳達連忙扶住他，警惕地盯著亞伯•溫德爾艾琳達說道，“他被詛咒了。”
“詛咒！”烏爾塔多驚呼。
“他的詛咒太強了，以至於失控了，連身體都無法支撐……”
亞伯•溫德爾咆哮一聲，猛地朝烏爾塔多飛去。
艾琳達抓住烏爾塔多的肩膀，向後急退。她一邊退，一邊念誦咒語。
烏爾塔多被動防禦，骷髏法杖交疊抵擋亞伯•溫德爾凶狠的攻擊。
亞伯•溫德爾瘋狂地撕扯烏爾塔多的衣服，烏爾塔多拚命抵抗，卻依舊敵不過他。
“艾琳達……”他焦急地喊道，希望艾琳達救他。
艾琳達的身影突然從原處消失，閃到亞伯•溫德爾背後。
她的雙手結出符文印記，向前輕輕推出。
符文落在亞伯•溫德爾身上，亞伯•溫德爾的動作頓時一僵，低著腦袋，不斷喘息。
烏爾塔多趁機掙脫束縛，躲開他的撲打。
“你……”亞伯•溫德爾轉過頭，目光怨恨又暴戾。
艾琳達微微眯起眼睛。
他身體周圍繚繞著黑霧，黑霧逐漸凝聚成型，形態酷似一個巨大的惡魔，麵目猙獰可憎。
他的身體不斷拔高，最終化作一尊五官模糊的黑影惡魔，揮舞著利爪，發出憤怒地吼叫，撲向艾琳達。
艾琳達抬起胳膊，手腕上銀色圓環發出耀眼的銀輝。
銀輝化作一條金屬繩索，纏住黑影惡魔，勒緊他的頸脖。
黑影惡魔的喉嚨發出嗬嗬的響聲，奮力掙紮，卻始終擺脫不掉銀絲的糾纏。
銀線越收越緊，幾乎要勒穿黑影惡魔的喉嚨。
他張開嘴巴，發出淒厲的慘嚎，聲音震**空氣。他伸出手臂，抓向艾琳達。
艾琳達側身避開，黑影惡魔順勢揮拳轟向艾琳達。
艾琳達抬腳踢在他的腰腹。
“他已經不是亞伯•溫德爾，靈魂被惡魔腐蝕了，現在隻剩下惡魔的野性和嗜殺。”
她對艾森德說，“你去幫助烏爾塔多，別讓那家夥逃跑了。”
“烏爾塔多是一名亡靈法師，擅長操縱亡靈和屍體，也擅長施放死靈法術，如果他逃跑了，恐怕會帶來很大麻煩。”艾森德遲疑地說道。
他看得出亞伯•溫德爾實力強悍，但是靈魂已經受損，實力不及平常的八成，這樣的人物絕非艾琳達所能匹敵，就算加上艾森德，勝負也在五五之間。
“你快去吧，我沒事，再拖延下去就糟糕了。”艾琳達催促說。
艾森德擔憂地瞥了艾琳達一眼，點頭答應，走向烏爾塔多，“烏爾塔多，小心點兒。”
“嗯，知道。”
精靈使艾琳達用魔法封鎖四周，防止亞伯•溫德爾偷襲自己。
她抬起手掌，一團綠色火焰憑空浮現。
綠色火焰散發出幽冷寒意，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充滿生命活潑的氣息。
綠色的火苗飄動兩圈，像是有自主意識般緩緩升騰，慢悠悠地移向黑影惡魔。
綠色火焰接觸到亞伯•溫德爾的身體，他的身體劇烈顫抖，仿佛遭遇了極為痛苦的折磨，他的神情變得更加猙獰、扭曲，發出歇斯底裏的哀鳴。
他試圖甩掉綠色火焰，卻徒勞無功，隻能忍耐著綠色火焰的侵擾。
艾琳達站在遠處，靜靜觀察著亞伯•溫德爾。
她看到亞伯•溫德爾的皮膚迅速幹枯萎縮，變成幹癟的樹枝。
他的肌肉迅速衰老、鬆弛變成皺巴巴的老樹皮，臉上布滿密集的皺紋，身體迅速佝僂，變成垂暮老者，隨風搖曳，仿佛風中的蠟燭，馬上就要熄滅。
綠色火焰燃燒了十分鍾左右，黑影惡魔的皮膚完全枯敗凋零，徹底喪失生命。
黑色的灰燼飄散在半空，艾琳達感覺到一股濃鬱的怨恨和死寂的陰暗氣息。
忽然，綠色火焰停止燃燒，變成一片綠瑩瑩的螢火蟲。
“艾琳達，你沒事嗎？”亞伯•溫德爾虛弱地問道，聲音沙啞難聽。
“你呢？還好嗎？”
艾琳達快步走到亞伯·溫德爾身邊，檢查他的狀況。亞伯•溫德爾瘦削枯槁的身體變成一具幹屍，臉部和脖子都凹陷下去。
他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死去許久的死人。
艾琳達蹲下來，仔細觀察亞伯•溫德爾。
他的臉龐蒼白，毫無血色，嘴唇幹涸龜裂，眉毛胡須早已脫落，頭發花白淩亂，顯得狼狽頹廢。
他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
他的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但是已經奄奄一息。
她取出藥劑針，刺破手指，擠出碧綠色的藥液，滴到亞伯溫德爾嘴角，並將他翻轉過來，喂他喝下藥水。
亞伯溫德爾睜開眼睛。
“艾琳達，我剛才看見……”亞伯溫德爾想解釋什麽，但他咳嗽起來，劇烈地咳嗽。
“我知道。你不用說話了，先休息一會兒。”艾琳達柔聲安慰他。
“謝謝。”亞伯溫德爾艱難地笑了一下，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沒死吧？”烏爾塔多跑了過來。
“沒死，他昏迷過去了。”艾琳達回答。
“剛剛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會魔化了？難道他真的被惡魔侵染了靈魂？”烏爾塔多疑惑地問。
“應該是。”艾琳達點頭說道。
她握緊精靈法杖，準備離開這裏。
“等一等！”烏爾塔多突然拉住她。
“怎麽了？”艾琳達不解地詢問。
“我們不如把他殺死吧。這樣他就不會危害世界，而且永遠也醒不過來了。”烏爾塔多提議道。
“他已經死了，我不能毀滅他唯一存在的痕跡。”艾琳達搖搖頭。
“可是……他畢竟是邪惡的惡魔……”烏爾塔多仍然不願意放棄。
“他與我有過交易，我為他提供複活所用的精靈族血液與材料，但是在最關鍵時刻他莫名其妙的失敗，並且再度出現靈魂與記憶消失不見，沒想到身體也被惡魔奪舍……”
艾琳達歎口氣，繼續說道：“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必須承認他是位勇敢而堅強的騎士，他救了整個卡洛斯王國，保護了我的朋友，是值得尊重的對手，也是一位英雄。”
“我以前從未見過你說這麽多話，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被惡魔附身了。”艾森德驚訝地望著艾琳達。
“艾森德，你想太多了。”艾琳達淡然一笑，“惡魔占據靈魂的方式跟我們不同。他們的身體不需要呼吸、吃飯、睡覺，隻要靈魂不滅，軀殼就是一件武器。”
“靈魂……”烏爾塔多若有所思。
“沒錯，靈魂是世間至高的智慧結晶，是萬物的本源。”
“我曾經在古代巫妖的記載中，見到過有關靈魂的描述。”
“它是一種特殊的元素，不同形態，不斷地變幻，每次變化都擁有新的特征，有些是力量，比如魔法；有些是智慧、記憶、意誌；”
“而惡魔是靈魂之祖，靈魂之母。他擁有超凡卓絕的力量，可以改造任何東西，比如煉金生物、植物、動物……包括生命，隻要它吞噬足夠多的靈魂，便能獲得強大的力量。”艾琳達輕聲介紹惡魔的秘密。
烏爾塔多眼珠急速轉動，似乎正在思考。
艾琳達沒有理會烏爾塔多，低聲說道：
“亞伯，你是一位偉大的戰士，即使是在死靈界，也有無數的生靈崇拜你，敬仰你，追逐你……你曾經拯救過千萬人，守護過千萬人，是英雄、傳奇。”
現在，你被惡魔入侵了靈魂，淪落成惡魔的傀儡、食糧。
你的靈魂已經腐朽，你的靈魂受傷嚴重，你很難擺脫惡魔的控製，甚至有性命之憂。”
“艾琳達……”亞伯溫德爾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又無力吐出一句話：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艾琳達站起身，對烏爾塔多說道：“走吧，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
當眾人穿過黑漆漆的通道後，前方光亮透進來，讓人產生恍惚感。
艾琳達和烏爾塔多衝進陽光照射範圍內，他們立刻眯起雙眼，適應強光的刺激。
“這就是希格爾山脈深處的光亮？”
烏爾塔多打量四周，震驚地說：“那麽美麗，那麽耀眼，簡直不像是黑暗的世界。”
“是啊。”艾琳達讚同地點點頭，“不管怎麽說，這裏充滿聖潔純淨的光輝。”
她抬起頭向天上看去，隻見蔚藍澄澈的天空上，有幾顆星星閃爍著微弱的紅色光芒，就連雲彩也是淡黃色的。
一陣清風吹過，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這裏的空氣好舒服。”
烏爾塔多陶醉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興奮地搓揉雙掌。
他環顧左右，看到了一座宏偉壯闊的城堡建築群，高聳入雲，直插蒼穹，在城堡頂端的圓柱尖上有一團熾烈的火光，熊熊燃燒著。
在城堡門前矗立著兩根巨大的石柱，分別雕刻著龍與鳳的圖案，石柱頂端有九根粗壯的鎖鏈纏繞著巨大的圓盤，上麵雕刻著各種符文和花紋。
圓盤呈銀灰色，表麵泛著詭異的光澤，隱約流動著暗淡的金色，散發著威嚴、冰冷、暴虐、狂躁的氣息，讓人畏懼，卻又忍不住靠近。
“艾琳達小姐，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烏爾塔多迫切地詢問。
艾琳達看向城堡，目光深邃幽靜，緩緩說道：“這裏叫做聖城，是卡洛斯皇家設立的聖殿，專門給予虔誠的信徒修行的場所，除非貴賓，否則外人禁止踏入半步。”
“原來如此
“聖城？”烏爾塔多愣了愣，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我聽說卡洛斯王國是一個教廷國，信奉聖光，那聖城就是由教廷統治的嗎？”
“並不是，這雖然是卡洛斯王國的聖殿，但並不歸教廷所有，而是由七聖學院與王室共同監督運作。”
艾琳達帶領眾人走進城堡，沿途所遇的侍衛全部躬身向她致敬。
聖殿的裝飾豪華富麗堂皇，奢侈而莊嚴肅穆。
“艾琳達，你說卡洛斯王子會不會也在裏麵？”烏爾塔多湊過來，悄咪咪的問道。
“不知道。”艾琳達停下腳步，皺眉思索片刻。
“哦……”烏爾塔多摸了摸鼻子，沒再說什麽。
走進一條長廊，拐過彎角，是一塊寬廣明亮的大廳，牆壁上鑲嵌著寶石和水晶，中央放置著一個長桌，桌子邊緣鋪著白絨絨的毛毯，桌子後麵坐著五六位年輕男女。
他們穿著統一的白袍，戴著象征教職者的徽章和金色的帽子。
他們的膚色偏淺褐色，臉頰飽滿光滑，容貌俊秀優雅，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模樣，或許還沒有完全長成，稚嫩青澀。
在他們對麵坐著四個衣衫陳舊的老者，皮膚黝黑幹癟，身上髒兮兮的，顯然很久沒有洗漱，蓬鬆的頭發披散著，看不到眼睛，但他們的臉色蠟黃枯瘦，顴骨凸起
，胸前繡著金色的十字架，臉頰和額頭均留有金色的絡腮胡須。
“這幾個是聖堂執事？”
艾琳達掃視著對麵幾名教廷執事，他們的精神狀況非常差，身上散發出濃鬱的病氣和屍臭味，仿佛剛剛死去的屍體般。
這時，一位老者站起來，咳嗽著說道：“歡迎您，尊敬的艾琳達·格林蒂娜爾閣下！”
他佝僂著背，身體瘦弱，手指蒼白幹枯，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唯有腰部挺拔筆直，脊梁挺直，像標槍一樣。
艾琳達仔細觀察這位老者，發現他雖然麵色慘白、氣虛喘喘，卻沒有半點病症，隻是身體衰敗。
這時，另一位老者咳嗽兩聲，顫抖著嗓音說道：“艾琳達，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等了好久了。”
“我們……”艾琳達看向其餘幾位執事，疑惑地問道，“他們是誰？”
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認識他們！
“這幾位都是卡洛斯王國的主教大人。”為首的老人說道，“他們是負責維持這座聖城的管理者，也是教堂的核心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