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丹之禍

“裴大人,貧道知道您是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而不像我師兄為了一己之私,置整個青雲巔的安危與不顧。”修元喝了口茶,頓了下繼續說道:“裴大人,請放寬心,延金丹,明日我便雙手奉上。”

聽到修元的話,武安瞬間喜上眉梢,裴大人自不必說,他們此次前來,不正是為了求得金丹嗎?

但現在,青雲巔出了這麽些事情,他倒有些卻之不恭了。但是,他的內心,還是對這個心懷天下的道士充滿了敬意。

裴公感激的站起身來,連忙雙手致意:“修元師父,老夫心中有些話,不吐不快啊!老夫慚愧,貴地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卻還在這裏奪人至愛,實在是於心不忍。”

“大人說哪裏的話,天下興亡,人人有責啊!我雖是清修之人,但我的心還是牽掛著大唐的江山社稷,世間百姓的疾苦。隻要能夠挽救蒼生,區區一粒丹藥何足掛齒。”修元笑了笑,輕聲說道。

聽到此處,旁邊的武安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之情,他騰地站起身來,雙手將茶水端到修元麵前:“師父悲天憫人,實在教在下好生佩服,武安的感激之情,都在茶水裏了,我以茶代酒,還望師父喝下這杯。”

修元笑著接住茶水一飲而盡:“謝武大人抬愛。我貧道隻是盡自己所能,出分力而已。言重了言重了。”

“修元師父,在下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裴公看了修元一眼,麵露難色。

“但講無妨。”

“無塵此人心懷不軌。今日又早逃之,如不采取措施,他日必生禍端。還望修元師父早做打算。”

裴大人所言正是修元的擔憂。他怎麽也沒料到,到現在,師兄一把年紀了,還是心術不正。況且他又暗學詭術,今後想要除之,絕非易事。但,如不除之,青雲巔往後絕無風平浪靜之日。

修元沉重的點點頭,忍不住長歎一聲。此時,他非常矛盾,多年為伴的師兄,這份情感,讓他難下決斷。

三人正在說話間,一個胖乎乎的年輕道士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解元,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修元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師父,不好了,李星河他,他……”解元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他,他不見了!”

“什麽?你什麽時候發現他不見的?”修元頓時驚問:“他,他還帶著傷啊!”

“我剛去給他送飯,發現他人已經不在了。房間裏的東西他都帶走了。”

“唉呀!快,通知眾弟子,趕緊找人!”

“是,師父,我這就去!”解元急忙跑了出去。

“道長,先不要著急,他應該走不了多遠的!”裴公上前輕聲勸慰。

修元沒說什麽,隻是輕輕點點頭。

眾人舉著火把,幾乎將整個青雲巔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李星河的蹤跡。

修元長歎一聲,閉上眼睛,暗暗卜了一卦。唉,他,終究還是走了。

話說那日,李星河離開青雲巔後,便一路北上,要不是係統的加持,無論如何,三天時間,他是到不了長安的。

早上,太陽剛剛升起,莊嚴的長安城門打開了。

李星河初到長安,街道兩旁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物件,小商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西域而來的駝隊載著沉甸甸的貨物徐徐而至,好不逍遙自在。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擺滿了許多他聞所未聞的物品,李星河一臉的好奇,就好像僻鄉之人,初次進城,滿眼都是新鮮和好奇。

大唐盛世,果然名不虛傳,隻此滿街的熱鬧,就可窺得一斑。再別說熱鬧的客棧酒樓的繁華了,李星河恨不得將整個大唐的繁華熱鬧盡收眼底。

“主人,你都瞧了半天了。別忘了正事要緊。”金狐係統忍不住提醒他。

“啊對對對,差點忘了正事,以前啊,隻在影視作品,文學作品裏聽過大唐的繁華,想到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長安,不虧為世界之都啊!”李星河越想越激動,也越驕傲。

“金狐,雖然眼下正事要緊,可你總得讓我先找個飯館,填飽肚子再說吧!”李銀河說著,徑直向路邊的飯館走去。

“客觀,裏麵請!”店小二熱情的招呼著道士模樣的李星河走了進去。

李星河也是毫不客氣,一臉享受的徑直來到了靠著窗戶的位置坐下。

“你們這裏有什麽好吃的美食啊?”李星河笑著問道:“有沒有牛肉啊之類的!”

“客官,你,你這是找死呢!牛,那麽珍貴的動物,誰敢殺了吃肉啊!”店小二神色慌張的急忙製止了李星河。

“啊?怎麽這?”李星河被店小二說的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這裏還不讓吃牛肉啊,不好意思的訕笑:“要不,給我來碗你們店的招牌麵吧!”

“得嘞,客官稍等片刻,馬上給您端來。”店小二說著便離開了。

“金狐,該死的家夥,這事怎麽回事?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聲,這裏居然還不讓吃牛肉!”李星河小聲責備係統。

“主人,我哪裏知道,你一進去,張口就要吃牛肉。主人,這裏勞動力低下,牛這種動物,是他們重要的生產工具,受到大唐律法的嚴格保護。誰要是敢在這裏吃牛肉,那就是找死!”

李星河瞬間被驚出一聲冷汗,要不是店小二阻攔,今兒,非得惹出事來。以後,遇事還是小心為好。

不一會兒,小二已經將香噴噴的麵端到了李星河麵前,李星河餓了一夜,自然是吃的狼吞虎咽,好不痛快。

吃完飯,李星河拿起東西便走。

“唉,客官,你還沒付錢呢!”店小二見狀,急忙攔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給忘了。”李星河急忙在自己的身上摸了起來。糟糕,昨夜走的太急,竟然忘了帶錢,這下麻煩了。

店小二收住了臉上熱情洋溢的表情,冷冷的說道:“客官,怕是來白吃的吧?”

李星河一臉窘態,連連擺手:“不是的,我是出門著急,忘了帶錢。你看,能不能先賒賬,等我下次來了給你。”

“那怎麽成,萬一你不來,被我老板知道了,還不得從我工錢裏扣!”店小二連連揮手,像這樣的客人,他實在是見得多了。

李星河麵露難色,隻得讓店小二將他家老板喊來,他打算將自己手裏的這柄寶劍暫時壓下,以充飯錢。

“哎呀呀!仙長勿怪,手下缺乏管教,難為了仙長,我在這裏賠不是了。”店老板笑嗬嗬的走了過來,他認得李星河手中的東西,如此寶物,主人必定不凡,更何況眼前少年還是道士打扮,這些人,還是少惹的好。

李星河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道士的身份,在這裏竟然如此好使。他說什麽也要將寶劍留下,店老板也是個倔強之人,說什麽也不肯要李星河的東西。

萬般無奈之下,李星河隻得打了欠條,才離開了此地。

這大唐的,還是實誠,沒有現代社會的爾虞我詐,其實,待在這裏也挺好的。自己本就是個沒有心機的人,在現代社會職場,不是被同事捅刀子老板穿小鞋,就是被其他人算計。更可悲的是,自己卻怎麽也學不會跟這幫孫子勾心鬥角,或許是自己真不喜歡這種生活吧。

李星河若有所思的慢悠悠走在路上思緒萬千。忽然,一隊騎身著鐵衣威風凜凜的護衛疾馳而來,李星河躲閃不及,被頭馬重重的撞翻在地。

“哎呦!疼死我了!”李星河痛苦的捂住腿上鮮血直流的傷口痛苦的呻吟著。

“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擋道!”一名鐵甲護衛怒氣衝衝的跳下馬徑直朝著李星河走了過來。

“你,衝撞了路人,還如此蠻狠!簡直是豈有此理!”李星河頓時就來了脾氣。

“你!”鐵甲護衛不由分說,拔出隨身佩刀,正欲教訓一下這個年輕的小道士。

路上行人一看有熱鬧可瞧,頓時就圍了上來。

“住手!”一個嬌嫩的女聲喝住了護衛。那人說著,翻身下來,徑直朝著李星河走了過來,她輕輕摘掉了頭盔。

李星河這才看清了她的模樣。吹彈可破的鵝蛋臉上一對清澈見底的雙眸,直挺的秀鼻之下,一張嬌豔欲滴的紅唇,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宛如飛傾而下的瀑布。李星河忍不住的多瞄了幾眼,實實在在,好一個絕美的女子啊!

女子滿臉焦急的隻顧著瞧李星河的傷口,全然不覺,此刻李星河已經將自己渾身上下瞧了個遍。

“你傷的怎麽樣?”女子抬頭看了李星河一眼,這才察覺眼前這個小道士,正在不懷好意的偷瞄自己。女子頓時紅了臉,甚至連耳根子都紅了大片。

人人都說大唐開放,這話不假。但一個妙齡女子,當街被人明目張膽的盯著看,難免也有羞澀之態。

“你的傷,怎麽樣?”女子忍著羞澀,提高聲音再次詢問李星河,李星河這才察覺自己失態,急忙擺手:“不礙事不礙事!”

美女盯著,自己豈能認慫,李星河強撐著站起身來,剛往前邁出一步,雙腿一軟,頓時就栽到在地。

看熱鬧的人群頓時哄笑不止:“臭小子,別硬撐了。”

李星河頓時羞紅了臉,心裏暗暗乞求:“金狐啊金狐,幫我一把。別讓我趴在地上丟人現眼了。”

金狐係統毫無反應。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兒?”女子急忙攙扶他。

“我不住這兒,我……”李星河欲言又止,他有些為難,自己總不能說自己住青雲巔,你把我送那兒。

“公子,要不,去我家吧!等你腿傷好了,你再回家吧!實在是抱歉!”女子低聲說著,揮揮手,過來的侍衛便將李星河攙扶到馬上。

今天也算是因禍得福啊!哈哈,雖然身體受傷,但卻能去美女府上,想想都讓人開心不已呀!別看李星河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其實呀,他的心裏早已樂開花了。

“公子,到了!”女子在威嚴霸氣的朱門前停住了馬,衝著李星河說道。

李星河抬頭一看,這女子家竟然是定遠將軍府。望著眼前氣派的朱紅色大門,李星河有些怯場了,這定遠將軍,好說話嗎?自己貿然前往,萬一說錯了話,豈不是小命不保。

在侍衛的攙扶下,七拐八拐,穿過花園,繞過長廊,終於到了。李星河被安置在後院的右手的房間裏,望著古色典雅的屋裏陳設,李星河不由得感慨萬千,這家人簡直太豪了。

李星河正好奇的打量著房間,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道長,打擾了,”女子說著便叩門而入,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郎中。

“啊!不必如此麻煩,我休息幾日,便好!”李星河有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那怎麽行!禍是我闖的,還是處理一下吧!”女子麵露歉意,說完便開始擺弄起自己的手指,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夜深了,李星河躺在**剛要睡著,卻被門外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發生什麽事了?”李星河點上燭台,忍著疼痛強撐著走了出來。

外麵院子裏火光衝天,人聲嘈雜,鐵甲護衛舉著火把,握著長矛,整裝待發。難道又要打仗了?李星河心想。噫,奇怪!將軍府裏的女眷滿臉愁容的站在院子裏幹嘛?打仗,與他們有何關係。

“發生什麽事了?”李星河悄悄溜到白天撞他的女子身邊,低聲問道。

女子情緒低落,全然不見白天的神采,她低聲啜泣著:“聖上,歸天了!”

“啊?什麽?”李星河不覺大吃一驚,怎麽這麽快,金狐不是說還有幾日嗎?這可如何是好?

六個時辰前,雄偉壯觀的大明宮裏,一個年輕的太監兢兢戰戰的來到了皇帝的寢宮,輕輕跪在地上。

顫抖著聲音說道:“陛下,金丹還未送來。”

“大膽!把陳弘誌給我喊來!”身著龍袍的唐憲宗李純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冷不防的抬腳對著年輕的太監就是狠狠一腳。

年輕的小太監一腳被踹翻在地,麵對龍顏大怒的皇帝,他渾身顫抖著趕忙爬起來重新跪好。

“畜生,還不快去!”皇帝大聲嗬斥一聲,布滿皺紋的臉上,花白的胡子幾乎都飛了起來。

“是是是!”小太監得了旨,急忙跑開了。

“啊,朕好渴呀!快來人!”皇上痛苦的扯開衣領,朝著外麵大聲喊道。

侍女急忙惶恐的將茶水端了過來,唐憲宗抓起茶杯就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大杯茶水便已被他喝了個精光。

“賤卑,不能多送點茶水嗎?難道你想要渴死朕?”皇上說著,將茶杯狠狠的扔在了侍女的身上,侍女痛的輕哼一聲。

“來人,把她拖出去給朕賜死!”饑渴難耐的皇帝暴躁如雷,一腳踢翻了凳子。

“啊!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侍女絕望的哭喊著,磕頭如搗蒜,侍衛不由分說走了進來粗暴的將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侍女拖了出去。

“陛下,皇甫大人,陳將軍,柳大人堇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說道。

“好,快讓他們進來吧!”煩躁難耐的李純頓時來了眼裏有了光芒,強撐著從龍榻上爬起身來。

老態畢露的宦官陳弘誌戰戰兢兢的走在前麵,宰相皇甫鎛神色凝重的走在後麵,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頭發花白術士打扮的人。

三人齊刷刷跪在地上:“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金丹煉成了,正好解陛下的饑渴症!”

“真的?好好好!”李純聽聞此言,欣喜若狂的從龍榻上跳了下來。

“陛下,這就是金丹,還望陛下早日服下,龍體早日康複。”老太監說著,畢恭畢敬的將一個黑色的木匣雙手托到皇帝麵前。

“柳泌,你不會害朕吧?”李純舉著丹藥,眼神淩厲的看了他一眼。

“陛下,微臣不敢!請陛下相信微臣!”柳泌當即撲通跪在地上叩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