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赤環吸引的人
離開寫字樓，程弈帶閆靈去吃了一頓所謂的定製私房菜。
偌大的餐廳，隻有四個包間。提前預定，隻接待四桌晚餐。沒有菜單，隻在考慮賓客忌口等條件下按大廚的想法做一桌菜。
以上這些特點都不足以說明這頓飯的特別之處，真正特殊的地方在於，這頓飯不含酒水和服務費，每人六千塊。
到現場後，程弈又加了兩份隨餐酒水，額外花了五千塊。
程弈覺得除了菜量有點少，其他都很好。閆靈倒是吃的挺開心，有點一掃陰霾的感覺了。
吃東西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談話氛圍一直很愉快。
直到無意中聊到辦公室的事。閆靈突然神秘兮兮地問道：“程弈，你有過那種好像受到牽引，迫切想要調查什麽的衝動嗎？”
程弈想了想，回答說：“有過迫切想做某件事的時候。但你說的受到牽引，是什麽意思？”
“嗯……”閆靈沉吟著，隨後向前探出身子，神情間增添了些許似乎是瘋狂的情緒。
“我也說不好，我甚至不知道我該不該對你說這件事。但我現在確實沒有其他人可以分享了。”
程弈從閆靈的話語中感受到某種不可名狀的壓迫感，就像閆靈口中的受到牽引。程弈迫切地說道：“告訴我吧，我想知道。”
多虧房間裏燈光明亮，這要是弄成燭光晚餐的形式，氣氛可能就不太正常了。
“赤環，三天前出現又消失的赤環。我覺得那東西在牽引著我，想讓我去調查它。或者它有什麽話想對我說，或者有什麽情報想要告訴我，總之，是那種非常殷切的呼喚。”
說話間，閆靈突然頹廢了下去。
“我好後悔，那天沒有去找你。如果去了，我現在也不會這麽躁動了。程弈，你相信嗎？我覺得赤環裏有東西在呼喚我。那天你在附近吧？你有沒有類似的感覺？”
“我在赤環爆發前就離開了。隻是遠遠地看到而已，沒有你說的那樣強烈的感覺。”程弈不是個慣於說謊的人，隻能做到盡可能不動聲色，然後盡快轉移話題說：“當時你在哪？有親眼看到那赤環嗎？”
閆靈緩緩搖頭，說：“沒有。我有視頻，網上流傳了一些當時的視頻影像，不過後來都被刪除了。我這還保存著兩段。你想看嗎？”
程弈想說不想看，他已經看過太多次了，每次都有很多人在赤環下失去性命，他對看這個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但不知道是真的受到神秘力量的牽引，還是單純為了照顧閆靈的情緒，稍作猶豫後程弈還是說了想看。
閆靈很快便從手機裏找出了一段視頻。
拍攝者似乎就在金銘大廈附近，完全記錄下了赤環從爆發到破毀的全過程。
從拍攝角度來看，大概使用了無人機之類的東西。
赤環爆發的瞬間，畫麵裏拍攝到從金銘大廈內部洶湧而出的赤色光環。光環本身並沒有破壞力，初潮展開時接觸到建築並未出現損毀。
能夠看到處在大廈周邊廣場的人陷入慌亂，視頻裏無法判斷他們是遭到了直接的精神汙染，還是單純的情緒恐懼。
隨後畫麵出現不規則的抖動，尤其是正對金銘大廈拍攝時，抖動格外顯著。像是來自原爆點的悸動，也有可能隻是無人機的設備問題。
7分13秒後，原爆點的悸動消失。記憶裏粘稠的黑色漿體汙染物衝破大樓束縛噴湧而出的景象並未出現。赤環本體在破裂成無數碎片後消散在空中。
一切歸於平靜。
在播放視頻時，程弈注意到閆靈狂熱的表情，臉上浮現出充滿**的潮紅，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像是某種暢爽經曆的後遺症。那副樣子實在與心目中的知性女白領相去甚遠，而且程弈完全無法理解她為什麽會這樣。
“你還好嗎，閆靈？”程弈關切地問。
“嗯，我沒事。就是每次看到這段視頻，都會有這種，這種……這種感覺。而且……”閆靈吞吞吐吐一陣後卻欲言又止，默默回到座位上。
“而且什麽？”程弈追問道。
“我，我知道這樣說毫無邏輯。我也沒有任何證據，但我總感覺很快就會有新的赤環出現。”閆靈為難地說道：“我知道這幾乎不可能。我研究過，過去在全世界都沒有於同一地區連續爆發兩次赤環的先例。可我就是有那種感覺。我說不好。”
程弈從沒想過，自己認識的人裏還有具備這種能力的。難道閆靈是異能者？預言能力嗎？
“閆靈，你，以前有沒有接觸過汙染？”
閆靈輕輕搖頭，略顯失望地說：“沒有。我確定我的意識非常清醒，你也想說我出現了幻覺，對嗎？”
“不是。”程弈也顧不得解釋更多，直接問道：“在你的感覺裏，下一次赤環爆發還有多長時間？距離我們多遠，或者說是在哪個方位？有類似這些確切的感覺嗎？”
“越來越近，至於還有多長時間，我說不好。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半個月。我亂猜的。距離或者方向嘛。”閆靈站起身，閉著眼在房間裏緩緩走動，最終伸出手指，指向正西偏南的方向。
程弈大驚失色，閆靈指向的正是西郊工業區的方向。
趕緊平複情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假如此時這裏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大概都會認為閆靈是在胡言亂語。
程弈當然不會這樣想。盡管沒聽說過有能夠提前知曉赤環爆發位置的異能者，可假如這是真的，閆靈真的有這樣的預警功能，那簡直是偉大的助力啊。
程弈一度想要創建一家網羅異能者的公司，以集體的力量將他們保護起來，以備將來為對抗末世貢獻一份力量。
或許，從閆靈這裏就是個不錯的開始。
至於閆靈所說的赤環即將降臨的信息，程弈隻能先不置可否地含糊過去。既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
以不違反與汐兒的契約為前提，程弈沒辦法對閆靈說出自己的想法，至少現在還不行。
閆靈見程弈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便識趣地聊起了別的話題。
隻是經過了這一番插曲，剛才晚餐時的旖旎氛圍被衝淡了。以至於晚餐結束後，兩個人都沒有繼續約會下去的興致了。
閆靈有些心不在焉，程弈也覺得很累。離開餐館後，兩人心照不宣地相互告別，各自回了家。
程弈搭乘出租車快要到家的時候，突然想起醫院的黎雨晴，便告知司機回了醫院。
方蕊似乎很滿意自己的病人早早就回來了。見到程弈時熱情地打了招呼。
她告訴程弈，下午他走後不久，黎雨晴便醒了過來。她給黎雨晴準備了一些吃食，後者詢問了昨晚的情況，然後就沉默地說想要多休息休息。
從常規檢查來看，黎雨晴的身體並無大礙，大概是驚嚇過度，導致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此時剛過九點，黎雨晴已經沉沉地睡著了。
至少她身體沒事，程弈也算鬆了口氣。雖然現在的黎雨晴對末世一無所知，但程弈腦海裏的記憶促使他像親人一樣看待這個女孩。
如果她遇到了什麽困難，程弈非常願意施以援手。而且現在他自信有這個能力。
躺在實在算不上舒適的病**，程弈隨便翻了翻手機裏的新聞便無事可做了。
剛好今晚方蕊值夜班，她說她明天家裏有事情，下午需要請假，所以今天就和同事換了個班。
方蕊是專門負責高級病房的護士，現在需要她負責的包括程弈和黎雨晴一共隻有四個人，常規的查房結束後，她也就是沒事了。
漫漫長夜，方護士與她短暫的病人程弈愉快地閑聊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將近淩晨，方蕊才從程弈的病房離開，臨走時她說如果今天的化驗結果沒問題，她會在明天一早下班前給程弈辦理出院。
程弈實在沒想到，意外受傷來住兩天院，還能遇到這麽個可愛動人的漂亮護士。
一直到午夜，一整天都沒有項淵的消息。
隨著他熄燈睡下，平靜的一天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