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場殺戮正在進行

李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就算電影電視劇,都是做戲而已,看似場麵驚悚,多看兩次,往往破綻百出,徒留嘲諷鄙夷,沒有什麽感覺。

此時,被斬下的腦袋就在麵前,被腰斬的身體,正在折疊,血腥的味道不停的擴散。

李沐的心糾結著,很疼,不管死的是什麽人,李沐都感覺難受。

但是,搏殺還在繼續,就在衝出馬車的男人,接連斬殺兩名黑衣男人,還沒有揮出第三刀,他突然腦袋暴長,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竟然在一丈之下,直挺挺的朝前麵撲去。

“我的?”他嘴裏還咕噥了一句,他可能想說,我的腦袋呢?下麵那是我的身體。

但是,隻咕噥了兩個字,所有的疼痛和意識,立刻消失了。

他的腦袋,從高空掉落,落地的時候,剛好他的身體也倒在地上,不過,腦袋滾到了不遠處,卡在街邊的排水溝裏。

他是被黑衣女人,一劍劈飛了腦袋,因為速度太快,力量太猛,他的腦袋在空中,看著自己的身體,死的莫名其妙。

剩下一男一女兩個黑衣人,侍衛還有一個,黑衣女人扔下手裏的寶劍,撲過去,抱住了被腰斬的黑衣男人,嚎啕大哭。

另一名黑衣男人,手起刀落,將最後一名護衛,一刀砍死,然後,揮刀撲向了第二輛馬車。

遠處戰馬的踢踏聲,狂暴的傳來,就像從所有驚懼的人心上,踐踏而過一樣。

不好,是皇城護衛營的鐵騎,李沐一驚,已經看到遠處的戰馬嘶叫著撲了過來。

快跑呀!李沐心裏為兩個黑衣人著急,就差大聲喊出來。

黑衣男人的鋼刀,刺破了馬車的車廂,裏麵傳出一個男人的慘叫。

黑衣男人抽出鋼刀,正要刺第二刀。

兩隻利箭攜帶著強勁的風聲,嗖嗖破空而至,其中一隻,直接射穿了黑衣男人握著鋼刀的手臂。

黑衣男人也被巨大的力量,衝擊的撲倒在地,在他倒地的一瞬,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師姐,快走,是護衛營的鐵騎。”

接著又是十幾隻利箭,如暴雨一般射了過來。

黑衣女人不得已,放下懷裏的屍體,一聲尖叫,揮動寶劍,斬落了幾隻利箭,衝到中箭的黑衣男人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向前衝去。

李沐知道護衛營鐵騎來了,不敢逗留,已經後退了幾十步,護衛營鐵騎,可不是護衛那麽慫,他們出手,真的是狂風卷落葉。

見黑衣女人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李沐又是緊張,又是驚喜,心裏不停的喊著:“快跑,快跑呀?”

黑衣女人身法迅捷,一點不拖泥帶水,一轉眼就在十幾步之外。

李沐不敢滯留,快速跑到自己的馬車邊,跨上馬車,但是,揭開窗簾,看著不遠處的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拖著黑衣男人,奔跑了百十步,黑衣男人胳膊上血流如注,身上也沒有多少氣力。直接在街道邊上坐了下來。

黑衣女人不得已,蹲下身,焦急的問道:“師兄,你怎麽樣?”

黑衣男人苦笑一聲,說道:“師妹,我不行了,”男人用血淋淋的手,指著自己的右肋,黑衣女人一看,心裏已經涼了半截。

男人的右肋此前已經被鋼刀刺穿,此時還在流血。

黑衣女人說道:“師兄,我已經劈了吉澤那個狗賊,總算給師傅和幾位師弟師妹報了仇,隻是師兄你?”

男人說道:“不要難過,我的鋼刀,肯定刺中了姓李的雜碎,就算此刻不死也活不長久,隻恨師弟被腰斬,師妹,你不要管我,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黑衣女人咬著嘴唇,痛苦難以言表,狠狠的說道:“他死了,我活著也沒有意思,師兄,我不能丟下你,護衛營又怎麽樣?我們一起戰死。”

男人推開黑衣女人,冷傲的說道:“師妹,活一個是一個,你快走,”

男人說著,一把拔出了胳膊上的利箭,朝著自己的胸口,直接刺了進去。一道血光飆射。

“師兄,”黑衣女人慘叫一聲,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擺,將男人麵目遮住,然後一躍而起,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李沐怔怔的看著不遠處這一幕,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是,黑衣男人麵對死亡的果敢,深深刺痛了李沐。

而黑衣女人最後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喚,更是讓李沐心如刀絞。

這裏是開元盛世的長安,這裏是長安大街,為什麽會有如此驚悚的刺殺?

慘烈的死亡現場背後,隱藏了多少仇恨,多少冤屈?

“走吧,先送傅先生回去。”李沐放下簾子,對車夫說了一聲。

車夫答應,馬車啟動,傅弦月急迫的問道:“皇子殿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你看到了什麽?”

李沐搖搖頭,說道:“什麽也沒有看到,就是有幾個人打架,也許是官差在捉拿盜賊之類的人吧。”

傅弦月問道:“我聽到了許多聲慘叫,有人死了嗎?”

李沐說道:“沒有看清楚,應該不會吧,誰敢在長安大街亂殺人,好了,送你回去再說。”

傅弦月茫然的點點頭,又問道:“皇子殿下還要回鹽井巷嗎?今晚不用再熬夜吧?”

李沐笑笑,說道:“有點累,但是,既然原材料有了著落,今晚連夜畫圖,不能再耽擱了。”

傅弦月一怔,說道:“我?”她不知道如何說,再當一晚粗使丫鬟,傅弦月害怕會出事,她覺得自己肯定把持不住自己。

李沐說道:“沒事,我剛好想一個人靜靜,累了一天,你早點回去休息。”

傅弦月點點頭,李沐的語氣很冷靜,傅弦月很失望,就算心裏很不舍,也不能過於直白,畢竟自己和李沐完全是兩路人。

一個小小的女官,心裏妄想一下,已經很過分了。

傅弦月突然很想哭。

但是,馬車剛出了長安大街,拐上朱雀大街,突然停住了,李沐揭開車簾一看,前麵是幾名護衛營的騎兵,攔住了馬車。

李沐跳下車,一名將領說道:“前麵幾條大街,已經被護衛營戒嚴,捉拿刺客,請你們繞行。”

李沐說道:“將軍怎麽稱呼,我是二十一皇子李沐,現在必須去承天門大街。”

將領一聽,滾鞍下馬,拱手說道:“皇子殿下,在下護衛營副將左立,衝撞了殿下,請殿下治罪?”

李沐說道:“你們執行公務,何罪之有,左將軍,我的車也要查嗎?”

左立急忙說道:“不敢不敢,皇子殿下,你連護衛都沒有帶,很危險,要不我親自送你回去?”

李沐揭開車簾,傅弦月也下來了,李沐說道:“左將軍,還是查一下的好,這位是太史局的傅先生,本皇子今天幫太史局辦事,回來晚了。”

左立看了一眼傅弦月,說道:“傅先生,末將是聽說過大名的,敢問殿下,要去承天門大街哪裏?”

李沐沉聲問道:“左將軍何意?我去哪裏也要給你們匯報?”

左立說道:“殿下息怒,末將沒有別的意思,從這裏過去,有好幾個路口,現在都封鎖了,我怕殿下不堪其擾。”

李沐點點頭,說道:“多謝左將軍,我要去橫街五路,可有便捷之路?”

左立說道:“回殿下,便捷的走法實在沒有,不過,今日得見皇子殿下,末將榮幸之至,我這裏有一麵令旗,插在車頭,殿下通行就會簡便一些。”

左立說著,取出一麵巴掌大小的令旗,雙手捧給了李沐,李沐看了一眼,上麵是四個字:護衛營-左。周圍是複雜的圖案。

看來是他本人的令旗,這一片歸他管,省事。

好在這家夥,很會做人,知道巴結本皇子,不錯,有前途。

李沐在心裏吐槽兩句,收下令旗,讓車夫插在車前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