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離校出走的女孩
第二十一章 離校出走的女孩
空氣中回**著彼此的呼吸聲，以及我心髒猛力的撞擊聲，眼看著他的唇越來越靠近……
要閉上眼睛嗎？
咻！
眼前飛過突如的火焰伴隨著巨響，終於喚醒我的神智，而徹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飛在攤地上了。
“你是豬阿？連紅妖跟本尊都分不清楚，你這樣我很為難知不知道？我、才、是、本、尊！睜大你的豬眼看清楚好嗎！”尋著聲音過去，徹又莫名的站在離我幾公尺遠的地方紅著臉對我咆哮，讓我覺得很莫名其妙。
如果眼前對我大喊的“徹”是本尊的話，那麽……攤在地上的“徹”是……？
“真是，笨眼笨腦，看清楚拉！”徹走到我旁邊沒好氣的跟我說話，這是在我們吵架之後離彼此最近的距離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攤在地上的徹變成一攤紅色**，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腐蝕著地板。
“紅妖會變成它想變得任何東西，這隻紅妖剛剛在我眼前逃走，我找了它好久發現它在這裏，而且還跟你……”他望著困惑的我，歎了一口氣又說：“你怎麽這麽遲鈍阿？它要是親上去的話你臉就會腐蝕甚至爛掉，懂嗎？笨蛋！”
開口閉口笨蛋笨蛋的，你又多聰明？哼。
見到我不說任何一句話，隻是瞪著他，他皺了一下眉頭後便轉身離去：“最好記住昨天的事，我還沒原諒你。”
看吧，我就說他是個記恨男。
就算如此，我卻開始興起希望他原諒我的念頭，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心中的罪惡感越來越大了……第一次這麽渴望別人能原諒我，知道自己做錯事。
結果課程結束後我連一隻都沒打到，像是有紅妖絕緣體的我根本就沒發現一隻，想當然爾，我必須要請老哥吃飯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拉著老哥到餐廳，還必須要心不甘情不願的看著老哥吃東西，真是浪費我的時間，該死的紅妖。
經過我們這桌的學生不是訝異的看著我們，就是對我們指指點點，說一些竊聲竊語，甚至拿起照相機狂拍，令我十分無奈，開始有了想把老哥毀容的衝動。
“你這麽受女人吸引，都不會累阿？”我看著四周的女生聚集越來越多，我無言。
“習慣就好。”他先是低頭啜了一口湯，而後抬頭回答我。
“唉……如果有個異性突然不分清紅罩白的就強吻你，你會怎樣？”
聽到我這樣問，原本低頭吃麵的老哥忽然整顆頭栽近湯裏，把湯汁濺得滿桌都是。
“你說什麽？那小子果然不單純！我就知道！可惡！”他咬牙切齒的抬起頭，臉頰還黏著一條麵線。
“我……我隻是說個比喻拉。”看著猙獰的老哥，我心虛的敷衍，要是他知道整件事情的內幕那還得了，不跑去殺了徹才怪。
“早說嘛，害哥哥擔心死了。”他拿起一張衛生紙往臉上擦。
“怎麽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怎問我一堆怪問題？”老哥好奇的盯著我瞧，現在這座學園裏他是我唯一的家人，跟他講應該沒差吧……還是隻有家人最懂家人。
在心裏掙紮好幾次之後，我還是開口問了。
“哥，我問你喔。”
“恩？”
“如果說你做錯了一件白目的事，惹了別人生氣，要怎麽彌補他？才能獲得他的原諒？而且那個人的個性很會記仇，要怎麽……”
唉，對於道歉這方麵的事我什麽都不懂，希望老哥能回答我答案。
“很會記仇的人喔……”他想了一下，把雙手一攤說：“那就彌補你犯下的錯誤，做到他滿意為止，勇敢承擔！”
喔……是這樣嗎？
“稀奇了？你要和誰道歉，怎麽會問這個？有人居然能讓你道歉？你可是揍人不心軟的可怕女，居然會……”他困惑的看著我，眼神閃過一絲驚訝。
“我……犯了一個很大錯誤，我必須為自己自私的後果負責。”我淡淡的說，撇開頭不敢看老哥現在的表情。
就這樣彼此沉默了許久……
“喔……很好阿，你長大了。”老哥伸出手，摸摸我的頭。
他的手掌是這麽的溫暖，這麽的讓我有依靠，在這間人生地不熟的學校裏支撐著我現在隨時快要崩潰的理智。
突然很想要大哭一場，紀念我以前的無知，再被人狠狠教訓了以後才醒過來，一直以來都是孤單的我，也認清了這就是“團體”的沉重。
要負起責任，承擔一切才是，這禍源本來就是我引起的。
我並不想大家因為我而失去自己的性命，如果允許的話，我希望傷害減到最低，自己犧牲自己就以足夠。
老實說我並不想背負著大家的怨恨過一輩子，即使知道他們不是真心的會怪我，但這樣子的體諒我又會讓自己搞到很難受。
我本來就是孤獨一人，誰也不欠，因為要還太難了，我也不知道怎麽還。
於是，在心中我悄悄的決定了一件看似可笑的事。
到了學校的圖書館我使勁的查起相關的資料、甚至是地圖。
去吧，朝著女巫族地盤前進。
我本是孤獨，誰也不欠，欠感情債一向不是我的長項，遲早要還完的。
事情因我而生，就要因我而結束，我不會死，因為那樣對於要逞英雄的我太難看了。
“徹徹，有沒有看見小凜？我這兩天都找不到人……我和她有共同的學程說，想拿一些參考數據給她。”玉祈拉拉正在學生會沙發上舒服躺著補眠的徹，在耳邊輕聲的說。
“不知道。”徹慵懶的看了玉祈一眼，又閉上眼睛轉頭繼續睡，處理公文總是讓他累翻，他哪有時間管那個笨蛋啊。
“徹，今天是我主持的會議，有沒有看到小凜？都找不到她。”閻宇威推開了大門，抱著一迭公文進來丟到會議桌上。
“……”
“徹，有沒有看到小凜，她還沒有繳學生會費。”銀月推了推眼鏡，翻了這個月的賬本，用紅筆在夜凜的名字上圈出一個範圍。
“你們……”徹鎖緊眉頭，難得的睡覺時間一一被打擾，讓他有點不大高興，重點是……每個人都在問小凜去哪裏了，他哪知道啊！
碰！
大門粗魯的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臉不爽的夜空和他身旁一臉錯愕無辜的蜜兒，大家紛紛朝他站的方向望去，隻見他雙手叉腰走到徹的麵前大聲嚷嚷：“小凜呢？她在哪？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呃……他氣衝衝的推開門我拉不住他……”蜜兒走到閻宇威的身邊聳聳肩說道。
看著眼前的妹控，徹起身雙手環抱胸，老大不爽的回：“我怎麽知道啊！為什麽她不見了每個人都問我？”覺得有些好笑，看來這家夥把他當成眼中釘了。
“我可愛的妹妹小凜到底去哪了？她不是學生會的成員嗎？會員不見當然要問會長啊！你知不知道她已經不見兩天了啊？”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她的保姆，搞不好她迷路在校園也說不一定，這學園那麽大，搞不好她還在漫遊。”徹嘴上這麽說，但也開始心生奇怪，的確，這兩天都沒看到她的人影，想問她風紀進度也找不到人，到底是跑去哪了？
“漫遊？漫遊會帶走她飛行專用的鬥篷嗎？連血錠也被帶走了，舍監說她也兩天沒看她回去了，況且，我在她房內的書桌上找到這個。”夜空從外衣的口袋摸索出一本世界地圖小冊子和一本妖怪圖鑒，他把它們攤在桌上，並用手指出被圈了一個紅圈的地方：“你們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這是小凜做的記號，然後這本圖鑒是要幹什麽的？”
大家眼神閃過一絲訝異，開始在旁討論起來。
“沒錯，這裏可是歐洲的某個小國家的森林，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那裏是哪裏，那裏可是妖怪協會公認的禁區，女巫族的領地啊！”夜空捶桌，激動的說：“知不知道我們吸血鬼早上找不到陰暗的地方躲避陽光，就會被曬成幹屍？小凜可是我妹，拜托，你們知道為什麽她會這樣做嗎？無緣無故自己一個人跑去送死幹嘛？”
伴隨著夜空急促的喘息，大家默不作聲，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氣氛彌漫著嚴肅，好像誰先開口說話就會被殺死一般，沒人敢開口，隻是直盯著夜空暗紅瞳色的雙眼正在醞釀憤怒。
“其實我已經聽紫仴說了外交官的事，就連我也覺得這不合理，也沒人保證小凜完全沒錯，即使這樣……她還在學習怎麽與人相處，她隻懂得讓人臣服在武力之下，因為她很孤獨，從小到大別人都當她是異類被排擠，於是她學會與孤單做朋友甚至變成一種習慣，在她世界裏有的隻是會挺她的家人……她隻會保護自己而已……拜托你們不要怪她……她一個人很辛苦，我擔心她再這樣下去會教不到朋友。”把憤怒取而代之，夜空神色開始充滿哀傷，或許他過度溺愛妹妹是想要填補小凜的孤單，讓小凜藉由打和罵來意識到她自身的存在，以為她這樣會快樂，不過他錯了，她一直是孤單一人在奮鬥，在家人看不到的時候……
“我沒有怪她，相較之下我覺得她是個直率的女孩子呢。”意外地，聽完內心話的閻宇威開始打破了沉默，回了夜空的話，隻因為不小心聽到了夜空的哀傷……
“我也沒有怪小凜喔，是那些壞人不好。”玉祈看了閻宇威一眼，也微笑附和著說。
“……玉祈說了算。”銀月也看了玉祈一眼，推了眼鏡。
“這氣氛怎麽回事……”
蜜兒看了四周的夥伴，她不敢相信小凜才剛進學生會就獲得這麽多人的支持，本來學生會就應該隻有她一個女生的，要什麽就有什麽大家也會包容她，但小凜的出現打破了她這個特權，所以她本想忍下心不參加徹的會議來以示抗議，反而帶衰剛好掃到徹的台風尾。
雖然她很討厭小凜，可是如果今天被調戲的是她，她大概也會很生氣的狂揍那個無恥男……將心比心，她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我也沒怪她。”
“謝謝你們。”
夜空苦笑，看來小凜在這座學園裏碰到的都是好人啊……就跟他今早去小凜房間時遇見的膽小貓妖女孩一樣，明明很怕陌生人卻硬是結結巴巴的問妹妹的去向，也許大家內心都很擔心小凜呢。
不過……
在一旁聽著的徹倒是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他知道，小凜會離開完完全全是自己說的那一段話，但是這個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說，尤其是眼前這個紅頭發的危險人物……唉，你這個笨蛋，一個人跑去幹嘛阿！
“隻好去找她了，本來兩天後才要出發的行程更動，現在物資準備一下，宇威。”
徹無奈的說，心不在焉的翻著圖艦，她要圖艦幹嘛？想知道女巫的習性是很好沒錯，但妖怪是活的、書是死的，很難說不會遇到更多的危險。
“好。”閻宇威點頭應了一聲後便開始去準備大家的行李了。
“所以她現在到了哪裏？用一天前從學校出發的時間算。”徹看了看地圖，手托下巴思索著。
“她晚上用飛的話，應該現在已經到中國內地不知道哪裏了吧，但我比較擔心的是她會肚子餓……不過這應該不是問題，反正中國人口這麽多，那邊有那麽多食物走來走去嘛，哈哈哈哈。”夜空打哈哈的說，吸血鬼唯一的優點是隻要吸血就可以活很久很久，因為細胞的活化複原速度快，甚至上千年都不老，除非碰到陽光……
“阿，糟了，我忘記一件重要的事了！”夜空突然大叫，神情轉為嚴肅，讓大家滿是疑惑。
“你們先去我隨後跟上，我要去處理事情，小凜就拜托你們了。”說完拔腿就跑，消失在遠方的盡頭。
有這麽急嗎？徹望著這個來去如狂風的男人心裏想道。
過沒多久，宇威帶著大包小包的物資回到學生會，銀月接過手後把它們放到自己的空間行囊，一個被施了魔法的小囊包可以裝任何的東西都不會滿出來。
在整頓好之後，學生會一行人打算等等就出發，畢竟爭取時間越快找到小凜越好。
鏡頭轉到中國不知道哪裏的地方，夜凜‧弗拉德現在的情況…...
月鉤兒高掛在頭上，星光熠熠，徐徐的涼風緩緩吹來伴隨著細碎的沙子沾滿我身，像披了一緞黃色的袈紗……且不管身上不斷撲來的沙子，我繼續飛行。
什麽鬼！我明明就按照地圖走，卻找不到歐洲的方向，為什麽我要被困在人生地不熟的內地？
看著四麵八方都是黃澄澄的沙丘，我開始無言。
看來我迷路在沙漠了，幸好現在是晚上，但怕的是天亮我找不到地方躲阿！再說血錠也快被吃完了，怎麽辦？我要餓肚子了，也找不到食物……哎呀，不管了，先找到村落再說。
回想起離開校園時的情景，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該死的出口上地麵，看來提早出發是對的，要不然不知道會迷路多久……但不知道現在學生會的情況怎麽樣了，他們會發現我離開校園了嗎？聳聳肩，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
應該不會，反正我本來就是孤獨一個人，我走不關他們什麽事？隻是上地麵時差點被遊手好閑到處趴趴走的紫仴看見，恩……為什麽身為一個理事長整天都沒事做阿？我還滿想問的。
抖落鬥篷上的黃沙，我繼續向西飛行，雖然很懷疑這方向是不是正確的，但老爸以前曾經說過，迷路的時候要找北極星，幸好這裏沒有光害，倒是夜晚很冷罷了。
不知道飛了多久，我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源在閃爍，欣喜之餘再靠近一些，果然是一個依水而傍的小聚落。
我隨便挑了一戶人家的倉庫走了進去，躲在隱密的地方打算休息，剛好天也快亮，不要被人類發現就好。
環繞四周，這倉庫有夠老舊，應該也算廢棄了吧，地上攤著損壞的農耕工具，牆角到處生滿蜘蛛網，應該沒有人類願意來到這麽破爛的倉庫才對，於是我安心的選了一個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飛行的疲累使我很快的閉上眼，伴隨著些許的饑餓，我進入了夢鄉。
但不知睡了多久，我被饑餓給喚醒，無奈睜眼望向四周，隻有零星散落在地上的工具，而陽光透過倉庫的裂縫鑽了近來在空中形成淡淡的光暈，被照到的灰塵浮浮載載，聞著這古舊的味道不禁讓人皺眉，真的是不大好聞。
外麵陽光一定很強，又不能出去送死，第一次覺得身為吸血鬼真是不方便。
那就等到晚上吧，心裏這麽想著。
就在我閑的發慌時，忽然聽見外頭發出稚嫩的爭吵聲，我小心翼翼的跪著走到了牆邊，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透過裂縫看著牆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