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虎來訪
在朱標的勸說下，朱元璋退朝之後便找來了二虎。
二虎很早就跟在了他的身邊，深得朱元璋的信任，此事事關重大，自然要交給信任的人前去。
“卑職參見陛下。”
“二虎，你這次前去西安府看看這小子究竟在做什麽，若是真如胡惟庸所說的，這小子在西安府荒**無度，帶著百姓們縱樂，你直接將他帶回應天來，捆也得給咱捆回來！”
“卑職遵命。”
“咱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做，此次前去西安，務必要抓出散播秦王有斷袖之癖謠言的人，你直接處理就行，不用跟咱稟告。”
“卑職定不負陛下所望。”
“你今日就出發。”
朱元璋手一揮，毛驤便快步走出了大殿。
老朱家若是真出一個有斷袖之癖的皇子，他可丟不起朱家的列祖列宗！
得知朱元璋派了毛驤過來，朱樉還親自到城門口迎接。
毛驤多年前就跟在朱元璋身邊，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人了，他在西安又沒出什麽問題，前陣子朱元璋給了他超出藩王的權利，如今又派毛驤來訪，一定是朝中有人說了些什麽！
見朱樉站在城門口，毛驤先是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從馬上下來一路小跑到他的麵前。
“卑職參見過秦王殿下。”
“毛都督不必多禮，一路趕來辛苦了，本王已在府中為你設下宴席。”
“多謝秦王殿下。”
“請！”
朱樉帶著他走了進來。
一進城，毛驤就感受到了蕭條的景象，街道上雖然幹淨，可是往來的人卻極少，便開口問道：“秦王為何這街上的人如此之少？”
“他們這會兒應該在應該都準備去夜市了，不知毛都督可否有興趣？”
現在一到日落的時候，小商販們都已經在夜市準備好了，百姓們也都回家吃飯去準備逛夜市了。
自從夜市開了之後，西安的百姓們在日落之前就將晚飯吃了，有些則是去夜市吃。
西安的百姓剛有這樣的娛樂生活，新鮮勁都還沒過去，太陽一落山便都湧到那去了，往常的街道上就人煙稀少了。
但在毛驤看來少了一分煙火氣息，難不成真如同胡惟庸所說的那樣，朱樉在此帶著百姓們尋歡做樂。
“毛都督遠道而來辛苦了，先到本王的府上休息一番，等天黑了，本王就帶你去夜市好好玩玩！”
他點了點頭，隨朱爽來到了他暫居的府邸。
“本王這府邸後院還多了幾間屋子，毛都督要是不嫌棄的話，倒不如住本王這，這可比驛站住的舒服多。”
這是朱元璋派人朱親自為他找的，他提前來西安府，秦王府都沒有建造完成，朱元璋怕委屈了他，還命人在此地找了個豪宅，這是前朝大戶人家所留下的，裏麵豪華的很。
為了更快查清楚這件事的真偽，他便答應了朱樉。
到的時候，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徐興祖在朱樉的指導下，廚藝可謂是精進了許多。
看到桌上的飯菜時，毛驤以為他將徐興祖晾在了一旁，重新找了幾個大廚來，這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沒點廚藝可是做不出來的。
“這些菜都是老徐親手做的，要擱以前隻有父皇才有口福。”
朱樉笑著說道。
“這......這些都是徐大人做的？”
毛驤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曾侍奉過朱元璋吃飯，每日端上來的都是一些粗茶淡飯，他怎會給朱樉做這些山珍海味，而且這些做法一看就不是宮中禦廚常用的手法。
朱樉看出了他的疑慮，開口道：“毛都督可是覺得這些菜不像是出自老徐之手？”
“卑職先前有幸服侍陛下用過幾次膳，徐大人之所做的飯菜都極為清淡，桌上這些山珍海味實在是不像徐大人所做的。”
“老徐到了西安府之後，跟著西安府的廚子們學了許多新式的菜，這些可都是西安的名菜，毛都督一定要好好嚐嚐。”
“原來如此。”
聽聞是西安的名菜，毛驤便放下心來了，難怪這麽多年來，陛下都隻讓徐大人為她做飯，這味道可不是宮中的禦廚可比的。
“不知毛都督此次來西安所為何事。”
朱樉也沒跟他拐彎抹角的，就直接問了。
“卑職受陛下所托來看看秦王的府邸建造的如何了，陛下和皇後對秦王甚是掛念。”
“本王在這過的舒服的很。”
說的好聽是派他來看看王府建造的情況，恐怕是朝中有人彈劾他，讓他來調查調查。
毛驤是朱元璋身邊的近臣，還是他手上的一把利刃，督促建造王府一事，隨便派一個人來就是了，怎會派他前來，朱樉可不傻。
天黑之後，朱樉帶著他來到了夜市門口，這裏空前絕後的熱鬧，讓毛驤歎為觀止。
這樣的場景，他隻在書中聽人描繪過，卻沒有親眼見過，如今親眼見到了，卻有點邁不開步子了。
“毛都督還愣著做什麽，跟本王進去瞧瞧。”
夜市裏麵魚龍混雜，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但生意最好的還是酒樓和茶樓，剛開不久就高朋滿座。
“這裏這麽多人沒有侍衛看管嗎？”
“這好好的夜市，若是侍衛進進出出的在一旁看著，大夥兒哪還有玩的興致。”
“朱二見朱樉走來，立即上前行禮。”
“小人見過秦王，見過大人。”
“本王讓你定的位置可定好了。”
“小人已經準備好了，秦王可隨時移步過去。”
“你繼續巡邏吧。”
“小人告退。”
毛驤詫異的盯著眼前這個十多歲的孩，他的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沒有什麽武藝之人，讓這樣的人去巡邏，要是遇到什麽事情，他都自身難保。
“秦王身邊要是缺侍衛，卑職正好帶了一些心腹來。”
“父皇已經給了本王很多羽林軍了，他是本王前一陣子在夜市碰上的一個賊人，本王見他有些本事便將他留在身邊了，由他帶著他的那幫弟兄們在此巡邏，既不會引人注意，也不會掃了大家的興，一旦發現有什麽可疑的人，就直接稟告羽林軍，讓羽林軍來處置。”
難怪秦王不安排侍衛在這，原來已經是有了，不得不說這夜市的魅力的確是大，毛驤都漸漸沉迷其中，直到朱樉帶著他來到了夜市最熱鬧最繁華的酒樓。
這酒樓在夜市未開之前，客人還稀稀疏疏的。
夜市開了之後，他這酒樓屬於中心地帶，來的人就多了，掌櫃還特地將酒樓都修繕了一番。
酒樓內幾乎是沒有一桌空閑的，但樓上有一處位置極佳的，這是掌櫃的特地為朱樉留的，即便是他不來，這位子也不許別人坐。
西安的百姓都知道這是秦王專屬的座位。
要不是朱樉開了夜市，說不定他這酒樓早就倒閉了，因此他對朱樉也甚是感激，隻要他來了，不管帶多少人，那都是白吃白喝的。不僅如此，每個月還不忘給他府上送禮。
見他過來，掌櫃的立即就笑盈盈的小跑過來。
“草民見過秦王，見過這位大人，樓上的雅座已準備妥當，秦王可直接上去。”
“有勞了。”
坐在這裏就可以對夜市一覽無餘，毛驤看著眼前繁華的景象，百姓們在夜市之中充滿了歡聲笑語，即便是在這酒樓內也可聽到賓客在樓下暢談的聲音，不過他在此地卻幾乎沒有見到醉酒之人，照理說這酒樓之中歌姬如此多，這裏會有一些男子醉酒才是，可這些可他一路走來，百姓們都規規矩矩的。
“不知這夜市到何時才關閉？”
“本王沒有給他們時間限製，隻要在日出之前全部收拾幹淨就可以了。日出之後便是早市開啟的時辰，若這晚夜市和早市同時開啟，那豈不是亂了套。”
“可百姓們這樣夜夜笙歌，白天哪裏還有精力做事。”
“毛都督你看樓下做的這些賓客，哪些是像做事之人，不過都是一些紈絝子弟來此尋歡作樂罷了。但本王有規矩，他們若是膽敢在此地放肆，那本王可定不輕饒。”
朱樉讓人拿來了他所製定的五十多項製度，他在毛驤到之前就準備好了。
他知道毛驤身為朱元璋身邊的得力幹將，此番過來目的定不會隻是看看秦王府這麽簡單。
看著朱樉羅列的一條條製度，他這才明白為何夜市之中的人為何都如此規矩。
二人一直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才離開夜市。
走之時，毛驤見道路兩旁極為幹淨，就像沒有小商販來出過攤一樣，不由得佩服起朱樉的手段。
出了夜市，朱樉也沒急著回去，而是帶他來到了早市，早市跟夜市完全然不同。
早市所賣的都是一些湯麵、包子等早飯，其攤位也沒有夜市這麽多，不過生意卻極好，夜市出來的人都會直接來早市吃。
而且同行一多，為了拉客人，價格就會低，百姓們不用花多少錢就能吃上一頓飽飯。
毛驤看著同夜市一樣熱鬧的早市，一時間晃了神。
朱元璋稱帝之後，雖然改善了百姓們的生活，卻還做不到這樣的盛世。
來東西市玩的，不少都是鄰近州府的人，這給西安府的百姓帶來了大量的收入。
他還在城內每個酒樓、餐館門口都設立了一個巨大的垃圾桶，每日的垃圾都必須倒在桶內，然後運到統一運到指定的地點，若是隨意丟棄，便就要罰款50兩白銀，這都足夠買下他的小餐館了。
在他大額的罰款之下，城內幾乎沒有人敢挑戰他的規矩，罰一次可就傾家**產了。
見朱樉過來，小商販小心翼翼的端上包子。
“秦王殿下，請慢用。”
“連尋常的百姓都認得秦王，看來秦王沒有少來這找。”
毛驤頗為欣賞道。
隻有經常親自來體察民情，才會被百姓熟知。
朱樉一身便服就被小商販輕易認出來，說明他沒少來。
“東西兩市剛開的前幾日，本王得日日來看看情況，一下子就想讓他們規規矩矩的談何容易。”
這一個月下來，他收到的罰款都讓他的錢袋鼓了一圈。
“卑職來時聽聞其他州府的百姓說在西安府還有還設立了四個菜市場，裏麵什麽山珍海味都有。”
“不錯，毛都督若是感興趣的話，等用吃完本王帶你去瞧一瞧。”
“不敢勞煩秦王，卑職自行前去即可”
朱樉身為親王，帶著他一個臣子到處走，讓他很是過意不去。
“毛都督客氣了，這西安本王可比你熟！”
他走進朱樉所規劃的菜市場時，眼睛都看直了，一個個攤位都規規矩矩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菜。
“秦王，你這菜市場的規模未免也太大了。”
應天作為大明的國都，也未曾見過這樣壯觀的場景。
毛驤像個鄉下人頭一回進城似的，將整個菜場都逛了一圈。
朱樉則是叫了管理菜市場的人帶著他，等他再次出現在朱樉跟前的時候，眼神已經完全變了，此刻他能確定胡惟庸收到的消息就是假的，是有人在挑撥他跟朱元璋的關係。
試問大明有何人能有這樣的本事！
“毛都督可是逛完了。”
“西安府的百姓真是好福氣，能遇到秦王這樣的主。”
“本王隻是盡綿薄之力罷了。”
“恭喜宿主裝逼成功，獲得一車肥料。”
太好了，前些日子得到的農作物還沒種下，有了這批肥料定能加速生長。
等二人回到府上的時候，已接近午時。
一天一夜都沒睡了，朱樉一沾到床便立即睡下了。
毛驤卻是麵色凝重的坐在書桌前寫著密函，他將所見所聞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元璋。
眼下他還有另一個任務在身，那便是找到散播朱樉有斷袖之癖的人，將他就地正法。
朱樉直接一口氣睡到了第二日早晨，一起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從倉庫中將10斤土豆給取了出來，親自種在了後院。
後院的下人見秦王在泥地裏麵種東西，立即慌慌張張的跑來跪在他跟前。
“小人該死，竟讓秦王親自動手。”
下人誠惶誠恐的說道。
這種髒活累活要是得秦王來幹，還要他們這些下人做什麽。
“無礙，這玩意兒你們不會種，還是本王親自來。”
“萬萬不可，這種髒活還是交給小人來做。”
“本王說不用就不用，要是你們將本王這些苗給種壞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朱樉板著臉對他們說道。
他可就隻有10斤土豆，要是被他們給種壞了，還怎麽帶著西安的百姓們發家致富呢！
被他這麽一喝斥，下人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明朝的糧食畝產量不過幾百斤而已，按照現在的人口，這一點畝產是遠遠不夠的。
要是有了土豆之後，那就大不一樣了，不說能讓人人都吃飽飯，但至少不用再餓肚子了。
現在正是開春之際，天氣適宜，正是種植的好時機。這北方冬季天寒地凍的，壓根就種不了土豆。
毛驤聽到後院中有動靜，好奇的趕來。
遠遠的就看到朱樉正大汗淋漓的挽著袖子在泥地裏幹活。
武將都是些個火爆脾氣，見到這樣的場麵，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走到站在一旁看的下人跟前大罵：“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麽吃的？竟讓秦王親自動手，他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活膩了！”
“毛都督不必動氣，是本王不讓他們幫忙的。”
“秦王乃是萬金之軀，怎麽能幹這些髒活累活，還是讓卑職來幫您吧，卑職是農戶出身，會幹。”
聽到毛驤這麽說，下人們瞬間就鬆了一口氣，要是讓朱樉這個親王繼續幹下去被人知曉了，他們這些下人難逃一罰。
不過是10斤土豆罷了，很快朱樉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從中走了出來並吩咐下人隔天就給它們交一次水。
“不知秦王種的是何物。”
毛驤看的出來他對此極為重視。
“等過些時日，毛都督就知道了。”
他不說，毛驤也不好意思再多問。
“既無事，那卑職就告退了。”
既然來做戲就要做全套，說了是來監督秦王府的建造，怎麽都要過去看看才行。
朱樉給工匠三個月的時間，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秦王府已經初見雛形了。
毛驤到的時候被他們的速度震驚了，隨後見到府內的建築則是大發雷霆，立馬喊來了監工的官員。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更改秦王府的圖紙！”
他猛的將圖紙拍在了桌上，木桌瞬間就出現了裂縫。
“毛......毛都督，這是秦王自己改的，讓下官照做，三個月內完成。”
“你說這是秦王自己改的？”
“正是。”
他仔細看了看圖紙上麵改動的地方，倒是有點像朱樉的作風。
既然朱樉改的，他也不便為難這裏的官員，畢竟來這裏隻是作秀罷了。
“那你們就繼續按照圖紙上的建造。”
深夜。
“小人見過秦王。”
“今日毛都督去了什麽地方？”
毛驤出去之後，他馬上就派了朱二在後麵跟著。
他自小就在西安府的街上混，對西安的路熟的很，派他去最為合適了。
“毛都督今日都在秦王府內，直到太陽下山的時候才離開，進了夜市。”
“你不用跟著了，等他明日出去的時候再跟。”
“是！”
古代人沒什麽娛樂活動，這個夜市就是他們唯一的娛樂活動了，去玩很正常。
他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位客官要點什麽？”
小商販見他腳上的靴子就知道是個當官的，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我向你打聽個事。”
毛驤拿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客觀您說，這夜市開啟的第一天我就來了，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消息。”
本來對他還有些恐懼的小商販見到錢之後，立馬就喜笑顏開了。
“你可知當今的秦王有斷袖之癖？”
“這......”
朱樉來到西安府之後，大大的改善了百姓們的生活，各州府的人慕名前來，讓他們的收入都增加了好幾倍，要是為了眼前的銀兩就出賣他......
“不說我就宰了你！”
“說說說！”
“秦王殿下當日進城的時候就帶著兩個麵容極好的男寵，偶爾還會帶著他們來逛夜市，在夜市的人都知曉，他們跟秦王殿下的舉止極為親密。”
“大概多久來一次？”
“這......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了。”
毛驤的神色變得極為凝重，連西安府百姓們都知道的事情，難怪會傳到應天去。
可他在朱樉的府內根本就沒見到有什麽麵容極好的男人。
回到朱樉的府邸之後，他又找來下人詢問了一番，府內除了朱樉和他的兩個妃子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正當他要下手殺了那些知情者的時候，見到鄧鐿和觀音奴女扮男裝從外麵走了進來。
朱樉說過，她們二人要是想單獨出去就要換上男裝，否則以她們的長相，定會引人注目。
你們這些下人竟敢聯合起來騙我！
毛驤見她們手挽手進來的時候，拳頭都握緊了，沒想到當今秦王真的是個斷袖。
難怪他來的時候朱樉這麽熱情，該不會對他也......
想到這裏毛驤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朱樉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肯定要嘔出來。
他不動聲色的跟在二人身後，正好朱樉現在不在府上，他要替朱元璋直接將二人就地正法，再將朱樉帶回應天。
見她們進了秦王妃的房間之後，毛驤直接握著刀闖了進來。
這兩個男寵未免太大膽了！竟敢連秦王的王妃都敢染指！
二人被衝進來的毛驤嚇了一跳。
“你們二人還不快快受死！”
“毛都督！有話好說！”
鄧鐿見過毛驤，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毛叔，我是鄧鐿啊！”
她立即將盤起的頭發放下。
“你們......”
“卑職該死！差點傷了秦王妃！”
毛驤反應過來立即丟了刀跪下請罪。
“毛都督起來吧，是我二人女扮男裝引起誤會了，此事不怪毛都督。”
觀音奴親自扶起了毛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