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名為鶯
精致小巧的刻刀靜靜的懸在半空中,隻此一手便令棠劍等人嘖嘖稱奇。
若是某位世子在場,恐怕得來一句,這是技術活,當賞。
“前輩這是?”棠劍疑惑。
葉長歌則自語道:“這裏應當是你接待客人的主廳吧,便刻在這裏吧!”
下一刻,葉長歌如一片鴻毛飄了出去,他抓著刻刀,上一秒還在棠劍身旁刻畫,下一瞬人已經來到大門口。
整個大廳內似有無數個葉長歌,虛幻飄渺的身影令棠劍這位二品高手都看花了眼。
小黃鶯揉了揉眼睛,感覺實在眼疼後便低頭專心吃糕點。
“這是輕功嗎?”
這是極具視覺衝擊的一幕,葉長歌隨意施展的輕功竟讓他這位經驗豐富的二品高手捕捉不到身影。
這輕功極為高明,悄無聲息便有一道殘影留在身側,連一絲破風聲都不存在。
震驚之餘,棠劍又欣喜萬分,他能看出此刻的葉長歌是在刻畫什麽東西,像是法陣?
陣法一道,道門有不少傳承,可那東西玄妙無比,一般人接觸不到。
棠劍也隻是聽聞一二,勉強能判斷出葉長歌在幹什麽。
身周全是葉長歌的身影,幾人也不敢妄動,隻是像個呆傻的孩童一般發愣。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寬闊的大廳平靜下來,葉長歌已經坐回黃鶯身旁,手中的那柄刻刀沒入衣袖。
“棠城主,可曾發現這裏與先前有何不同?”
葉長歌這一問,愣神中的棠劍也察覺不對了,略微感應後,急忙盤膝坐下,運轉修習十數年的功法。
棠劍盤坐下後,陳霖和那位老管家也是驚異不已,明悟什麽是他們亦是不管不顧的坐在地上。
三人感受到這廳內靈氣濃度數倍於外界,即便是棠劍閉關的密室比這裏也差了許多。
棠劍暗道:能在靈氣這般濃鬱的地方修行,修為進境速度少說也要翻幾倍。
葉長歌刻下的自然是聚靈陣法,他如今隻掌握兩種陣法,金剛防禦法陣比較複雜。
聚靈法陣的效用有些吃材料,棠劍的會客大廳隻是普通山石鋪設,陣法刻在這裏僅能涵蓋這一間大廳。
聚靈效率不高,但也足夠驚世駭俗,作為酬謝已經足夠。
“謝前輩賜陣。”棠劍激動的老淚縱橫,得此法陣,他往後修行便多了一分破入宗師的希望。
棠劍十年前因人指點突破二品,而後十年進境緩慢,恐一生無法破入宗師的棠劍開始效仿江湖名人。
他跟人學習過各種武器的運用,瘋狂錘煉技藝,有幸去過一次武帝城後便將那滿城兵刃驚的不能自已。
之後他隱居深山,建立自己的班底,因為想修行更多武學,他接受離陽皇室的邀請,成為一城之主。
整整十年,棠劍沒有一天不想成為一品高手,可無論他如何修行也難以寸進。
時至今日,他近乎瘋魔,幾日前聽聞徽山有個神奇的靈虛洞天出世,那靈虛洞天之主不僅是個劍斬天象的高人,更是一名出色的師傅。
如今那位高人就在自己府中,隨手布置下的法陣就這般神奇,棠劍不敢怠慢,語氣越發恭敬,眼神裏更有狂熱的尊崇。
對此,葉長歌也很無奈,他在棠劍的陪同下挑了一些外表堅固,卻極為輕盈的鍛造材料。
以黃鶯視若珍寶的長劍為基,將之重新淬煉鍛造,僅一個時辰後葉長歌從鍛造坊走出。
他手裏多了一把帶著青色劍刃的纖細軟劍,拿在手中輕輕一抖,劍身便如綢緞一般泛起波浪。
真像那芳華歲月的姑娘小手,柔軟無骨,柔軟如絹,一劍刺出,靈氣如浪一般綿延。
棠劍認真看著,這普普通通的一劍他竟有些吃不準攻擊路數和力道。
按理說他戰鬥經驗豐富,葉長歌也並未用劍招,不該看不出一點門道才對。
軟劍這江湖上少見,但也並非沒有,至少他便收藏有一本修行軟劍的武學。
棠劍看不出門道,葉長歌卻對手裏的劍很滿意,掌握了玄陰十二劍後,他的劍道境界已在宗師級別。
配合新學的縱意登仙步,獨創出一門詭異飄渺的劍法,算是他為黃鶯打造。
葉長歌將劍放回精美劍匣,手指輕輕點在黃鶯眉心,手指的微光他刻意收斂,不遠處的棠劍等人並未發覺異常。
縱意登仙步和新創的幾招劍法都通過係統傳入黃鶯腦海中。
教授弟子的工作完成,至於掌握,那就需要黃鶯自己勤加練習了。
“鶯兒,師傅剛剛傳你的輕功和劍法你日後要多加練習,不懂之處便來問師傅。”
“答應給你鍛造的劍你自己收好,為它取個名字吧。”
“鶯!這是師傅給我取的名字,我的劍以後也叫這個名字!”
黃鶯小臉堅毅,沒有半刻遲疑便定下劍名,葉長歌揉了揉她的腦袋,應道:“好,就叫鶯。”
“師傅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世間劍客便會敬仰這個名字!”
目的達成,師徒二人辭別棠劍,後者想要挽留,但被葉長歌以授徒技藝的說辭婉拒。
葉長歌領著黃鶯去了一趟城西,那些幫助過黃鶯的人他一一謝過,遇到身體不好的也親自以自身靈氣為其養身。
靈氣雖不能令其延壽,但解決一些體虛寒弱的問題並不難,走了一遭黃鶯生活的地方。
葉長歌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小小一個劍城,城東富饒熱鬧,城西邊緣卻生活著一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乞兒。
這些人裏有昔日練劍的俠客,被人重傷、斬去手腳後成了廢人。
有如黃鶯一般家門不幸的孤苦孩童,還有一些來劍城經商遭遇山匪的可憐商人。
人間疾苦的一麵葉長歌看的很不是滋味,他刻意拜訪過一些生活困苦的老人。
從他們口中的描述,九國紛亂時境遇比如今差上百倍,別說餓肚子,不被人生吞活咽已經是運道極好。
一直到傍晚,葉長歌返回客棧,小黃鶯已經沉沉的睡去,他依靠在窗邊,為自己溫上一壺酒,聽李旋說著他這些年看到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