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陛下,臣無罪

"怎麽樣?好點了嗎?如果好點了,那朕,也該談談你的'謀反'一事了……"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內再一次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就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大約冷了三到五秒後,平北侯黃飛立馬出列,走到黃健的身前,當眾朝著禦座,屈膝下拜,大禮相對。

在場的大臣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平北侯的表演。

黃飛高升呼道:

"陛下!此事必定是有人想陷害臣,陛下可得為臣做主呀。"

讓黃健很意外的是,女帝房如雪居然站了起來,立在一側,而原本站於女帝身旁的太監,則早就躲開,不敢接黃飛的大禮。

女帝微微皺眉,說:

"站起來,成何體統?"

她的話,就猶如清水入沸油一般,將整個油鍋點炸。

"是啊,成何體統,官家之前就說過,三品以上的官員,不許胡亂下跪,特別是丞相及某太尉等,平北侯,難道你是要用下跪來,逼迫官家嗎?"

"我就說嘛,這武夫,就是難登大雅之堂,剛才其子上來就下跪,一副蠻夷卑劣之風,羞愧與之同列!"

"我就知道,這紈絝子弟,怎麽一上來就搞這一套,原來是故意賣慘,好求聖恩,都說我們文臣整日勾心鬥角,這武人的行徑,不也令人不齒嗎?而且,這手段,現在都敢逼迫官家了,下一步想幹啥,我都不敢想。"

"哼,粗鄙之人,整日就知道要軍餉,還好大喜功,此時正值休養生息之時,卻因加官晉爵之欲而強開戰事,可憐眾生苦啊。"

"陛下隻是說說,討論一下其子謀反一事,明明其子隻是一個紈絝子弟,平北侯卻如此慌張,想必心中已有亂心。"

"閣下言之有理,我觀平北侯父子,鷹視狼顧,恐有狼子野心,久蓄逆謀,恐怕其心中,早有欺君罔上,謀權篡位之野心。"

等到文臣們都陰陽怪氣完了後,站在最前排,身穿紫袍的丞相呂斯方驟然回頭,眼裏嗬斥道:

"肅靜!

"殿中禦史何在?將失儀之輩統統記下,禦前衛何在?還不速速整肅!"

殿中喧嘩聲瞬間清零,恢複之前的落針可聞的寂靜之中。

"陛……官家……"

在這片全是看戲目光的寂靜之中,平北侯黃飛抬起頭,緩慢站起身來,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官家,是臣在禦前失禮了,還望陛下降罪。"

女帝房如雪重新做回禦座上,擺了擺手,說:

"無妨,平北侯你先回去,此事,朕是問健郎,不是問你,你就不要再出來了,清楚了嗎?"

"官家……"

"不必再說了,回去吧,還有,諸位大臣視覺得今日的府內菜肴沒買夠嗎?怎麽把大殿弄成個民間菜市場一般?"

女帝房如雪輕輕地靠在禦座上,右手撐住扶手,輕聲說道。

女帝的聲音並不大,但由於大殿內陷入寂靜之中,在場的文武百官,無不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三品以下的官員,悉悉索索出列,一個一個地下跪請罪。

但這一次,房如雪卻沒有對待黃飛那般,要求跪下的百官站起來,而就是坐在禦座上,說:

"行了,平北侯,回去吧,朕要問問健郎。"

黃飛很是憂慮,擔憂不敢抬頭視君,隻好偷偷看了一眼。但女帝平靜的雙眸宛若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的心思。

他隻好微微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中,然後惡狠狠地瞪著黃健,用眼神示意後者,可不要胡亂說話。

黃健心中無力吐槽,但臉上卻不顯分毫,照著剛才那群文臣的說法說道:

"官家,草民自認為,自己從未有過謀反之心,也從未有過一絲一毫之念,更別說視付諸實際行動了,還望官家明察,換草民一個清白。"

"清白?草民?健郎做作侯府之子,自稱草民,恐怕說不過去吧。"

女帝沒有拿出證據來質疑黃健,反倒抓住黃健的用詞不放。

在黃健的眼裏,女帝好像一隻抓住老鼠的貓,並沒有想著第一時間弄死鼠鼠,而是打算玩一陣鼠鼠,等把鼠鼠玩得差不多後,再一擊把老鼠弄死。

黃健現在就是鼠鼠,被女帝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就算硬著頭皮,咬牙切齒地繼續辯解,隻會越辯解,錯誤越多。

對麵就是衝著自己的來的,就算自己"冰清玉潔",也會被對方潑髒水。

索性,他直接進攻,或許還能留下一絲的臉麵:

"官家說的對,小輩自知父親之華貴,但是,父親在我小的時候,就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雖然記不太清了,但大致意思還依稀記得,

"那便是'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所以,我才跟隨著父親的步伐,自稱為草民。"

黃健說了一大堆廢話,大臣們都不在意,唯獨那句"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的詩,讓他們眼前一亮。

"不是說,這紈絝子弟,大字不識一個嗎?怎麽能說出如此大氣磅礴的詩句?"

"碰巧,碰巧罷了,隻不過隨口說出的,誰還不能念一兩句詩了?"

"但就是這股氣勢,如果沒有在軍中多帶幾年,或者沒有心係黎明百姓的話,很難有次感悟。"

"說不定是抄的,從哪裏看到的,一個紈絝子弟,還是泥腿子出身,怎麽會有這般才識,肯定是從哪抄的!"

"那你到說出是作者是誰呀,你能猜,我就不能猜啊,而且我們老西人,怎麽就泥腿子了?你是不是找事?"

很快,殿內又吵了起來,丞相呂斯再度出列,嗬斥人群,維持秩序。

不得不說,呂斯的聲望,還是挺高的。

他的一句話,直接就讓整個大殿內的大臣,統統閉嘴了。

不過,他也因為這句詩,而開始對黃健有了些許的性子。

而女帝房如雪那邊,則用修手輕輕托住自己的下巴,麵含笑意地看著黃健,似乎這句詩,讓她很感興趣。

她還點點了頭,在嘴裏重複了一句: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隨後,她就重新看向黃健,她的雙眼裏,似乎多了一絲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