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朝

大涼皇朝的都城,坐落於前朝舊都,汴州。

據說,前朝皇帝整日沉湎酒色、花天酒地、極情縱欲,最終被北蠻破入京城,當朝皇帝及其後宮、文武百官受盡牽羊之辱。

雖遷到南邊的小朝廷曾有過一小段奮發圖強,但最終還是因為奸臣當道,昏君無能,最終導致北伐的失敗。

至於之前破入京城的北蠻,也被另一股更為強大的蠻族所滅。

該蠻族,也就是黃飛口中,膽敢僭越稱帝,國號為"昌"之徒。

好在其等腥膻九州的時間並不久,就被至高無上的天子房如雪趕回大漠,滾回他們的老家。

對此,無論是江南的富庶之地,還是北邊就被北蠻欺淩之人,無不對天子感激涕零,奉其為正朔。

如今,之前效命於前朝的不少大儒,也在九州一同之後,回歸朝廷中樞,開始維係朝廷的正常運轉。

雖然這些人中間,對於朝堂之上堆著一大群武人,很是不慣。

但如今,新皇才剛剛登基,九州大地已經戰火連綿數年,急需休養生息,倒也沒出現什麽大禍。

畢竟此時離九州一同之日,才過去不到一年,就是這群大儒想搞事,也得先問問,武將手底下的大頭兵,答不答應。

畢竟優待士大夫的前朝,已經徹底沒了。

小皇帝也已經跟著前朝丞相落海,不知所終十餘年。

新朝皇帝對於他們這些士大夫,到底是什麽想法,還得再觀察一下。

不過,對於清理武人勢力,把武人趕出廟堂之上,他們還是挺樂意的。

正好,這群士大夫的手裏,"恰好"掌握了部分武將的圖謀不軌的證據,正好可以借今日上朝的時間,好好發揮一下。

這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黃健就在是大殿之外候著,也是能感覺到的。

從他跟著自家老爹,平北侯黃飛進宮開始,就能感覺到一股股充滿敵意的目光,以及一群幸災樂禍的目光。

仿佛他們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待宰的羊羔一般。

太陽越爬越高,候在殿外的黃健便感覺越來越熱,後背也被熾熱的陽光所打濕。

大殿內吵罵之聲,此起彼伏,仿佛這裏不是神聖的宮殿,而是嘈雜的菜市場。

不過站在大殿門外的守衛們,卻是見怪不怪,仿佛裏麵發生的,不過是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

黃健被太陽曬的口幹舌燥,並且自己還是早上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就趕過來,整個人是又病又餓,感覺大腦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中暑倒下之時,大殿內突然走出來一名身穿綠衣服的太監,高聲呼道:

"宣!平北侯之子,黃健覲見!"

黃健一聽太監那股陰陽之音喊自己的名字,突然就清醒過來。

隻見他連忙整理儀容,然後快步走到大殿門口,在一股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中,踏入了大殿內。

坐在正對麵高處的,估計就是傳說中的皇帝,房如雪了。

黃健低著頭,不敢仰視,深怕一個不留意,隨便一抬頭,就被朝中大臣扣一個"仰視天子"的罪名。

他跟著太監的步伐,來到大臣隊伍的中間靠前的位置,隨即跪了下來,雙手扶住額頭,大拜道:

"草民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眼見黃健行如此大禮,大臣們立即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跪在地上的黃健汗流浹背,額頭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落。

他隱約聽見,有些大臣是這樣說的:

"哼,好一個諂媚之徒,一進來就跪地大拜,倘若讓此人入朝,定是個惑亂朝綱之徒。"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紈絝子弟知道什麽,估計是他那個老爹,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的,直接讓其子這般作為,哼,毫無禮節之徒。"

"怎麽回事,這平北侯沒有教過麵聖之時,應當怎麽做嗎,這般無禮,是想汙蔑官家嗎!"

黃健是越聽越糊塗,好像,按照這群大臣的說法,自己好像是搞砸了?

但,不是正所謂"禮多人不怪"嗎?

行個大禮,有什麽好奇怪的,至於這樣指指點點嗎?

黃健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他的額頭,緊緊地貼在地磚,沒有得到回應之前,不敢做出任何的舉動。

就在這時,大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他隱約聽見,在前方,有女聲笑了一下,並說道:

"嗬,起來吧,本朝不興這大拜之禮。"

黃健急忙高呼道:

"謝陛下!"

黃健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宛如黃豆般大的汗珠滴答滴答滴往下落,已經打濕整個地板。

此時,他的老爹,平北侯黃飛走了過來,微微躬身行禮道:

"陛下,臣教子無方,汙了陛下的聖眼,還請陛下下罰!"

"無妨,黃侯不必如此,來呀,拿塊毛巾,給這位'小侯爺'擦一擦吧。"

皇帝房如雪的聲音再度傳來。

平北侯黃飛當即行禮,高聲謝道:

"謝陛下恩惠,隻是犬子汙濁,不堪受用陛下之物,臣手上正巧有塊絲巾,可供犬子整理儀容。"

"嗯,行吧。"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一旁的太監,不用帶毛巾過來了。

"謝陛下。"

黃飛躬身的同時,直接把絲巾捅進黃健的懷裏。

黃健急忙接過絲巾,不敢大喘粗氣,用極快的速度拂去臉上的汗珠。

趁整理儀容的時候,他裝作無意間,看了一眼皇帝。

好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僅僅是看了一眼,黃健都能感受到那股從未有過的韻味。

那莊重黑色龍袍裹著她的身體,耳垂點綴著她的龍形流蘇,彰顯著她的帝皇本色。

雙肩上繡著的暗金色盤龍,與其胸前環抱著的金色雲龍,蓋住了那傲人且危險之峰。

其臉上雖戴著淡紫色的麵紗,卻依舊無法掩蓋其底下的美容之色。

隻見她輕挑她的眉尾,語氣仿佛帶著一絲的戲謔:

"怎麽樣?好點了嗎?如果好點了,那朕,也該談談你的'謀反'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