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第二十六章 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應龍美滋滋地把小妹妹拉起來，小若舉著一隻糖葫蘆，遞給了小妹妹。她一邊哄著小妹妹別哭，一邊頂著紅亮閃光的犄角擺出鬼臉逗小妹妹。小妹妹倒很容易哄，一邊淚還沒幹，就笑著吃起糖葫蘆來。小若把自己的閃光發卡戴到小妹妹頭上，小妹妹很高興。還說了句：“阿姨……好～。”因為吃東西，嘴裏說得不清不楚。大概是想說阿姨你對我真好。
應龍好奇小妹妹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哭，他懷疑跟剛才衝出去的人有關係。小妹妹一邊嚼著東西，一邊斷斷續續地抽答著，還比劃著大人看不懂的動作，用大人難以聽懂的語法，說著不完整的話：“我……玩，一個……搶……就掉了，完了，完了，……我就哭，完了，……來～，擦手。”讓一個小孩子說清一件事情本來就是困難的。不過大體上應龍能明白：剛才那個差點兒撞到應龍的大人，可能搶了小妹妹的什麽東西，而在爭搶過程中，小妹妹的糖葫蘆掉在地上了，之後大哭，就引來了應龍。
小若說，她本來在這附近，聽到哭聲過來，遠遠地隻能看到小妹妹半邊身子露在外麵。她手裏還拿著髒掉的糖葫蘆。於是猜想再給她買個就好了。正好旁邊有個小販，她就折回去買來，還沒走到，就看到了從小卷另一邊伸出手來的李應龍。她毫不猶豫地就按了計時器的停止。
兩個人哄好了小妹妹，小妹妹的家人也回來了。兩人在人流之外，找了個安靜的街角小店，坐下點了咖啡，相對無言。小若一直看著應龍微笑，那是一份用迷信戰勝科學的得意。
“你人很好。”應龍實在是沒話找話。“你都怎麽走的？”
“我贏了。”小若沒回答。
“你贏了……你怎麽會走到那裏的？”
“星座運程書上說，我這個月會遇到我的如意郎君。”小若繼續說自己的。
“我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作弊……其實我一開始想要作弊來著。後來實在找不到你。”應龍開始坦白。
小若高興聽到應龍這麽說，也道：“我也是走進人堆，回身想找找看，可是找不到你了。”
應龍說：“我被人推著走，瞎走，然後就迷路了。後來站在那個小巷子口，聽到小妹妹在哭，就走過去看看，就遇到你了。”
小若說：“我嫌人流太擠，走了一會兒就出來了。我一直站在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旁邊，我相信老天爺一定會再次把你送到我身邊。所以，就一直在那等著你。就是我們遇見的那個小巷子，不過我在另一邊。”小若說完，很是得意。她認為這就是天意。你說多巧啊，兩個人隔著一幢建築，站在兩個道口相互都看不見對方。隻因為一點點小善良，回去看看那個小妹妹，命運就安排他們重逢了。那麽苛刻的條件下，都相遇了。緣分來了，你是躲不掉的。
應龍不說話了，因為科學確實解釋不了。
“為什麽從那天吃完飯以後，你就不聯係我了？”小若突然正sè，又問了句跟剛才的事無關的事。
“……那天之後，有朋友告訴我，你是高官的獨生女。……我隻是個小小的研究員，而且在你父親管轄範圍之內。如果我還繼續接近你，那你不是覺得我是為了你爹才接近你的嗎？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我也說不太清楚。我確實是喜歡你，在知道你爹的事情之前就喜歡了。……如果我一直不知道，我想我肯定會追你的。”應龍一直低著頭，他不想看著小若的眼睛說，也許這樣才能讓自己順利說完。
“那現在你不想追我了嗎？”小若沒什麽情緒變化地問。
“本來打算放棄的。現在我也不知道了。”
小若突然說：“從小我老爸就跟我說：不要相信那些接近你的男生。他們都不是真心喜歡你的，他們喜歡的其實是你老爸我。後來我長大了，一個個男生拚命地向我獻殷勤，讚我美誇我可愛。漸漸地我就明白了，他們沒一個是真心的，他們想的是通過我，從我老爸那裏得到好處。”小若也低著頭，語調有些憂傷：“他們從來沒有因為我是我，而喜歡過我。”
應龍抬頭看著她。他驚訝了，他一直以為大官的兒女，肯定是好過得很。他沒想到，小若生活得這麽沒質量，連個說實話的朋友都沒有。窮人家的孩子沒什麽可圖謀的，反倒可以和別家的孩子真誠交流。官家子弟，原來也沒自己想的那麽幸福。
小若繼續低頭攪著咖啡：“我小的時候就兩個朋友，一個是安安，一個是阿曼達。因為她們是外國人，所以不覺得我爸當官有什麽了不起。她們不會對我虛假，也不跟我套近乎，跟其他那些努力接近我的孩子不一樣。她們可以為了一塊好看的餅幹跟我翻臉，也可以帶我偷偷跑出去玩一般小孩的遊戲，跟我一起湊零錢買喜歡的小玩具，然後一起分享。她們是我童年少有的真朋友。隻有她們對我是真誠平等的。可她們很小的時候就回Ｍ國讀書了。”
應龍突然覺得小若童年很不幸。被周圍的人萬般寵愛集於一身的rì子，看來也不好過，少了好多zì yóu和隨意。
“那天去你們單位，那個很煩人的圓臉大叔偷偷跟你說話。我還以為他偷偷告訴過你我爸是誰。可後來你跟我說可以送我出去的時候，我猜他沒對你說實話。我跳舞的時候，你也是真心誇我，跟我爸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這輩子，除了家裏人，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真心實意地誇讚我。那時你的態度很真誠。你讓我相信，我在這個城市裏可以過上很平等很真誠很zì yóu的新生活。”小若抬起了臉，眼睛裏都是喜悅。
“怎麽安安她們沒誇過你嗎？”
“因為她們是Ｍ國人啊，她們那裏的孩子從來都是對別的孩子說：嗨～，我才是最棒的（I‘mthebest.）。”
噢，怪不得我才是親族之外，第一個真心誇她的人。難道說，她從那天起，就已經想跟談戀愛了？！這樣的話，小若今天死纏爛打的總跟著自己，應該就解釋得通了。
“準確地說，不光是你，我也一直生活在我老爸管轄範圍之內。我出國留學回來之後，聽說安安姐妹也回到中國了，而且就在這座城市工作。於是我就想，我為什麽一定要困在老爸身邊呢？所以我就跑過來找她們了。我要過不受老爸影響的生活，要有自己的朋友、愛人，要過得zì yóu、平等、真誠。你看現在，我找到了好多真誠待我的新朋友——馮輕揚、葉新、齊哥、小chūn兒、思雨。你們都和安安她們一樣，因為我是我才接近我、喜歡我。呣～，最重要的還是遇見了你。”
“為什麽？”
“因為你是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哪！”小若俏皮地說，然後呷了一口咖啡。
“你就那麽信命？”
“本來隻是比較好奇，現在我深信不疑了。”
“就為了三次偶遇？”
“不是。是因為最後那個四分五十三秒。”
應龍一時無語，稍頓之後又有些不安地說：“可我現在知道你老爸是誰了……”
“我知道你知道我老爸是誰了。”
“你知道我知道你老爸是誰，你還會相信我能像之前不知道的時候那樣真誠地對待你嗎？”
“你會的。”她似乎很篤定。
“為什麽？我都不相信。”
小若好像看穿了應龍的想法：“你要是真的為了我老爸才想追我，你就應該在知道之後的第一時間，立刻來找我，努力討好我，拚命想把我追到手。”小若停頓了一下，不無得意地說：“可你做了什麽呢？你不想我認為你看中的是我老爸，然後你躲著我，避開我。哼，你還裝作不喜歡我，對我很凶。”
李應龍被中戳中了心事，臉一紅開始否人：“我哪有說過我喜歡你，我哪有很凶？我躲著你，那是因為我還沒想好怎麽對付你。想好了，我可就要對你下手了哦。齊哥號稱千人斬，**女生無數。隨便教我個一招半式，你就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了。”他想裝得邪惡點，但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隻好抓抓頭。“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你。你猜對了。可你怎麽知道的？”
“這還用問？之前你拚命想跟我見麵，我都有點害怕你有企圖。可那頓飯之後你就突然連電話都沒有了。今天見到我的時候，你先是很高興，然後就很不開心。我是女生，直覺很強烈的。我當時就猜到你知道我家的事了。在那個街頭歌手的地方再次遇到你的時候，看你一臉驚喜的樣子，瞎子都能看出你喜歡我了。”
應龍開始回想，自己當時好像真的很驚喜。可是有小若說的這麽誇張嗎？
“那你在電子城門口不是氣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本來真的氣走了。你不就是喜歡我又擔心我誤會嗎？用得著對我這麽凶嗎？”小若嘟著嘴氣哼哼地說：“我已經走過街腳，本來應該不會再遇到你了。可後麵有人指著那邊說出了什麽事。我就轉回來看看。我看到你幫老太太撿瓶子，還跑到大馬路上，然後還看到老太太扛起麻袋跑掉了。嗬嗬嗬……”她可能是想到老太太跑得很快，還有李應龍當時傻掉的表情，樂得直跺腳。“你連機器人都做得出來，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想不到你那麽笨，連老太太都能騙到你。嗬嗬，所以我就心軟了。決定原諒你一次，再給你個機會。”
“天下善良的男人很多，為什麽你會認為那個如意郎君就是我呢？”應龍還是覺得不能理解女孩子的邏輯，似乎一點都不合理。
小若非常有信心地說：“因為那個四分五十三秒。因為今天三次的偶遇。因為星座書說這個月我會遇到如意郎君。因為我媽媽從小就跟我說：你要是真能找個對小朋友很有愛心的男人，你就嫁給他吧，不會壞到哪去的。這麽多理由還不夠充分嗎？其實不用理由，我也可以認為就你，隻要我覺得是你就行了。不是嗎？”小若回想著，說道：“還有，……剛才看到你給小妹妹擦手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媽說的對。”
李應龍慢慢伸出雙手，抓住屈若的小手。
屈若嚇了一跳，剛想把那隻手抽回來。這時卻發現李應龍凝望著自己的雙眼：“小若，你能做我女朋友嗎？我喜歡你。”
小若不掙紮了，心裏有些麻酥酥的。臉紅紅地回望著李應龍：“你要是能對我像那個小妹妹一樣好，我就考慮考慮。”
兩個人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