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科學的緣分測試
第二十五章 科學的緣分測試
小若歎了口氣，開始幫他擦手。應龍平伸著手，很幸福地等著小若幫他擦。應龍很希望時間能停下。小若嘟著嘴：“你剛才為什麽那麽對我？我爸爸媽媽都沒那麽對我說過話。我生你氣了。”應龍說：“對不起。我……”
“我原諒你了。”小若飛快地答道。然後突然變了個表情，好像非常興奮地看著李應龍，問了一句非常無關的話：“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非常有緣分？”應龍一時沒反應過來：“緣分？”小若顯得非常高興：“今天我們本來是各走各的。這麽巧，我就遇上你了。你兩次要跟我分開走，又是這麽巧，我們又見麵了。我相信，一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我們兩個走到一起來的。咱們肯定有緣分。”說完一頓，笑得很神秘。“運程書上說，這個月我會遇上如意郎君。如果錯過他，我會後悔一生的。你看我現在‘紅’運當頭，肯定已經找到了。”小若笑得很開心。左一掐腰，右手伸到頭上那個紅魔鬼的發卡上一按，魔鬼的犄角開始閃光，顯得格外俏皮。應龍一震，“如意郎君？”
小若非常高興地說：“啊！星座的書上是這麽說的。”
“肯定不是我。”
“你怎麽知道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老天爺為什麽安排我們一天之中連續三次相遇？”
“這些都是騙人的。沒根據的。我才不信。”說完應龍心裏也開始疑惑，自己本來明明要躲開她的，難道真是因為有緣分，才總是見到她。
“可我相信啊。要不你說說看，為什麽這麽巧？”小若不服氣。
“……沒道理的事情，我怎麽說得清？”
“那你相信什麽？”
“我是個研究員。不相信星座，隻相信科學，隻相信測試結果。”
“什麽是測試？”
應龍覺得很難跟小若解釋清楚測試這個事情。“……比如說，我們現在再分開一次，如果還能遇到，那就說明你說的緣分是有的。如果沒遇上，那你一定被那些編書的神棍給騙了。”應龍雖然說得很肯定，可是心裏麵也在好奇會不會再遇到。之前的遭遇確實是太巧合了，難道冥冥中真的自有安排？
小若似乎對這個說法非常讚同，她有的是時間和興趣，正愁沒事幹。而應龍說的這個測試方法，又剛好迎合了女生喜歡的神秘主義那一套。她也知道一天之內三次偶遇已經是很困難的了，這一次再分開，要再遇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她很想再試一下，於是一伸手拉著應龍的手：“好。咱們就親自測試一下。看看咱們是不是真的有緣分。”小若信心滿滿的，好像自己肯定是對的。應龍被小若的小手一拉，心中一抖，有種觸電的感覺。他還是頭一次跟小若這麽親密接觸。
小若指著電子城對麵的那片舊住宅區的入口說：“那裏地方亂糟糟的，人流也比較大，卻沒有車通過。如果我們兩個就在這片舊住宅區裏，分開各自走，但又不走出這片地方。五分鍾以後，要是還能相遇，你是不是就相信我所說的緣分了？”
“為什麽是五分鍾？”
“人家就想快點知道結果嘛。”
“為什麽不許走出這片地方？”
“萬一你打車跑掉了，我還在這裏傻轉，那我多吃虧啊？”小若嘟著嘴。
應龍想想小若說的也對。再說了，用科學的方式（測試），來證明迷信結論的正確xìng，想想也覺得好笑，用不著太嚴謹。舉目望去，這片舊房子麵積不算小，大都是一到兩層的舊建築，估計解放前的建築都有。小胡同林立，岔路也很多。五分鍾時間，不是順著主通路去商業區的話，不會直接離開這片地方。如果隨便走，真的不一定會走到哪個位置。說心裏話，照小若說的這麽走法，能遇見的概率還是比較低的。這裏的房屋不都是規矩的四邊形，也從沒有規矩的井田式排列，道路的方向也因此四通八達七扭八歪。還有些私搭亂建的棚廈隱藏其間，本來遠處看起來能走過去的道路，走到近前一看卻是被擋住的，隻能繞一下。不是常年在這裏居住的人，是沒法一下子搞清楚方向和位置的。應龍和屈若兩個人都是路盲，在這兒走丟的危險也是有的。
這裏的主要通路因為人特別多，比較好認，但最寬的地方也才能允許六個人並行，而且人流很擠。因為這是從邊緣地區去主要商業街的近路，路邊很多人占道經營擺小攤。主要通路也因此顯得人山人海，人流雜錯穿插，分不清走向。小若個子不高，扔在人堆裏，根本就找不到，一會兒就能被人cháo遮掉了。自己個子也不算高，進了人流，估計也不容易找到。等於是讓兩個人進入一片人和路的迷宮，隨著人流湧動，各安天命。小若一定是覺得這裏非常亂，非常難相遇，才故意挑這裏的。可以看出，小若對緣分這回事是非常相信的，所以才故意加大難度，想證明給應龍看看。
“我們怎麽知道五分鍾之後，各自的位置呢？”應龍問。
“如果五分鍾之後，遇不到對方，那就各自回家好了。反正按你說的，遇不到，一定是沒緣分嘍。星座和運程也都是騙人的。”小若賭氣地說道。
“那好，我們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秒表，站在人流的兩邊。舉手示意，手指比到三就一起開始計時，進入人流，分開隨便走。五分鍾，多一秒遇到，都不算有緣分。要是這樣還能遇到……，連我也要相信命運了。”
“一言為定。”小若兩眼放光。“等等”，她突然又拉住要擠到人流對麵的李應龍，“如果命運真的安排我們兩個在一起呢？”
應龍也有些拿不準了，命運如果真的這麽安排了，他該怎麽辦呢？他隻知道自己確實是真心喜歡小若的。“如果命運真的安排我們再遇上對方，那我就相信這是上天注定的。幹脆就認命吧。”
小若非常興奮地看著應龍跑到人流對麵，高舉著右手，打出一二三的手勢。應龍比出三之後，手一握拳，同時按下手機上的計時啟動按鍵，秒表飛快地運轉。李應龍步入人流，片刻就被擁著走出好遠。再回頭看時，已經找不到小若的身影了……隻能偶爾看到有些人伸著手向被推擠到別處的友人招手示意。
一分鍾過去了，應龍很想回身過去找找看。他不確信這樣做是有意義的，但他還是做了。其實隻要再次找到小若，他就能給自己一個接近小若的借口。他被人流推擠，幾乎不能回身。
兩分鍾了，人很多，看不到她。應龍拐進一個小巷子，這裏幾乎沒人。他想，算了，隨便走吧。等他拐了拐幾次再看到人的時候，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走到哪裏了。
三分鍾了，附近一個沒人走的小通路尚算幹淨。這個僅容兩個人的過道，像極了當年住的貧民區。他走進去，站在巷子口，不知道還能往哪走。他向人流張望，任由時間經過。
四分零七秒，一個人影從他身後直撞出去，擠入稀疏的人流，差點撞到他。應龍嚇了一跳，剛才的人影應該不是小若，小若沒這麽野。再說小若穿的不是這種顏sè的外套。這時背後小巷深處，傳來小孩子的哭聲。本來也沒什麽，應龍可以不理的。可是小孩兒哭得很凶，似乎不是從這裏的住家傳出來的，也沒聽見家人的勸阻。他想過去看看怎麽回事。看來今天是不會再遇到小若了。已經發生過這麽多次巧合了，算概率也知道不可能再遇見了。應龍本身是無神論者，隻信奉科學。但越是臨近時間結束，他卻越盼望奇跡真的能發生。
四分一十四秒，應龍向前走的同時，聽清了小孩子哭聲的位置。應龍邊走邊想，這個突然發生事情的感覺，怎麽跟剛才遇到那個拾塑料瓶的老太太時的感覺，有點兒像呢？應龍有些興奮，也有些悸動，更多的是好奇命運在前麵給他安排了什麽。也許會遇上小若？！
四分三十秒，應龍在轉角的地方看到一個小女孩兒，蹲在地上哭得很傷心。她的小手握著半根糖葫蘆，顯然是掉到過地上，沾了許多土，已經不能吃了。可她舍不得扔，小手還抓在糖葫蘆中間的地方。糖和土粘在手上，紅黑一片，也不知摔傷了還是弄髒了。應龍四顧看了一下，角度所限，看不到周圍還有什麽人。小若不在附近。哎～，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應龍有些失望。他本以為會再看見小若的，現在失望了。就是嘛，怎麽能每回都這麽巧呢？
應龍低頭哄著小妹妹，小妹妹一見有人來哄，哭得反倒更厲害了。他沒帶紙巾，隻好把手絹兒拿出來，把半根弄髒的糖葫蘆丟掉，為小妹妹擦幹淨手掌。這孩子看有人幫她，倒也聽話地把手展開，讓應龍幫他擦。隻是眼淚還在淌，顯得很委屈。
正在擦試，應龍看到自己斜前方的地麵上，出現了一雙熟悉的小靴子。應龍的心頭一緊，隻聽小若用得意中帶著興奮的聲音說道：“四分五十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