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整個吃掉或者丟條尾巴
第十二章 被整個吃掉或者丟條尾巴
四人在上次的酒吧見麵。李應龍說了自己的事。
齊遇開懷大笑，還找他幹杯：“你這麽說，我心裏就平衡了。終於站到我們這一隊裏來了。兄弟，你真夠意思。”
盛三chūn同情地摟著他肩膀：“算了，我們在人家眼裏都是肉，早晚有這一天。除非你也上麵有人。喝酒，過一陣子就習慣了。”
劉思雨看他們三個作死，一聲不出。還掏出指甲刀修指甲。
齊遇說：“不對啊，平時這小妮子該說髒話了。現在裝得跟淑女一樣，肯定心裏有事兒啊。”
盛三chūn說：“就她一個專利局的小文員，哪能理解咱們技術人的委屈。有事兒跟咱說得到一塊兒嗎？”
李應龍說：“剛才誰把我那杯喝了？”
劉思雨不出聲，擺了個更淑女的造型繼續修指甲，還咳了幾聲。似乎希望大家繼續談論自己的莊重和穩健。
齊遇眯著眼，笑意越來越濃：“思雨啊，哥哥們心裏堵啊，你就忍心繼續修指甲？就不能給個安慰啊？有話就說嘛，我們虛心求教，別藏私了。”
盛三chūn不屑道：“劉兒什麽時候成你妹了？就真是你妹也沒用。他能救咱龍哥嗎？能救你嗎？能救我嗎？你妹！”最後一句是罵齊遇的。
劉思雨不無得意地瞟了盛三chūn一眼，幽幽地說了一句：“能。”
大家都聽見了，一時驚訝。三人靜聽，卻沒了下文。
齊遇問：“計將安出？但說無妨。”
劉思雨輕咳了一下，眼望著別處，把修好的手來回翻轉，半驕傲地說：“辦法不是沒有，隻不過，商品社會，消息也不是白來的。”然後手掌一翻，做了一個要錢的動作。“而且，……不能在這兒說。”然後起身收拾東西，轉身就走。齊遇馬上明白了，拉起半醺的李應龍和盛三chūn就跟出去了。
劉選了個僻靜地方，一家高檔酒店的大堂。一開口就先索要了三件奢侈品，價格大都在萬把塊錢上下。這幾件東西都是平時她想買沒錢買的。理論上說這都是名牌裏比較便宜的，更貴的東西也有。不是她不想要，而是知道眼前這三個苦Ｂ青年境況都不好，要了也是付不起。齊遇也不還價，滿口都答應下來，還說隻要辦法有效，兩月之內兌現。見到齊遇表態，其他兩個也以齊遇馬首是瞻，價錢就算是談妥了。劉思雨這才說出方法來。
“我之所以要價這麽高，那是完全有道理的。等我說完，你們一定會覺得物有所值、物超所值。先說好，今天在這裏談過的事情，以後無論如何不得向其他人提起。不然後果自負。你們三個可以一個個來，誰先誰後，排好順序。”
三個人隻有齊遇年紀最大，就從他說起。李應龍讓盛三chūn先來，順序算是定下來了。
劉小姐突然一挽袖子，拿出上次說評書的狀態，輕輕一拍桌子，將上半身向前一探。這就是打算要開講了。對麵沙發三個人看到劉小姐這麽認真，不由得也向前探出身體，敬聽高論。
“齊大哥，先說你所在的遺傳工程研究所，比起他倆的研究院規模要小很多，從上到下，誰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們的費大領導和你們項目組負責人趙川，關係好也是人人都知道。你們的研究成果，得由費大領導審批後才能上報對吧？姓趙的要占你便宜，不經過費大領導是不可能的，想把你名字抹掉就更不可能了。那他為什麽敢這麽做呢？”
齊遇聽到這裏眼睛一亮，人的關係他都知道，事裏麵的玄機就不清楚了。經劉思雨一提，他開始略通奧妙了。“確實像你說的，不過我也很好奇，我們單位雖小，卻也不容易被外麵的人知道的這麽清楚。你一個專利局的文員小妹，怎麽好像比我這幹了好些年的老研究員都清楚，神奇啊。”
“山人自有線民，內線外線天地線，線線貫通唄。哈、哈、哈。”後麵這幾聲仰天幹笑，讓人看得出，劉小姐從內心裏對這份情報換好處的工作是充滿驕傲的。頓了一下，發現自己開始跑題了，又轉回來接著說：“原因就在於姓趙的上麵有人。還不一般哦，比你們所長費大領導的後台還硬。所以費大領導也要讓姓趙的三分，不過心裏不爽，我估計還是會有的。你的研究成果最有可能被他們兩個平分。”劉小姐比了個切西瓜的手勢，接著道：“把你抹去，是為了在這裏加上各自的親信，一起分好處。雖然你是做事最多的，但是就因為多了你，人數有點多，實在安排不下了。這才……你懂了沒？跟齊大哥說話就是方便，很明顯你懂了。如果你想保住成果，也就是出現在最後的名單裏，那麽……”劉小姐拿起杯子輕輕喕了一口，不說了。齊遇馬上說：“再給你加雙鞋，款式品牌不限，價錢控製在兩千以內就行。”
劉小姐馬上放下杯子，又切換到評書狀態，“就必須打破這個平衡！怎麽做呢？當然是向兩人中最強的那個低頭，請求合作。再許以今後的各種好處，這樣，你就變成其中一方的人。你說另一方能奈你何呢？先把自己的名字留在項目組裏，以後你再慢慢想辦法。想要當上負責人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時你就可以……哼哼。總之，比起被整個兒吃掉，丟條尾巴保命還是值得的。”
齊問：“許以好處，當然可以，我一介布衣，人家內襯黃馬褂，能許給人家什麽？不要弄巧成拙啊。”
劉小姐道：“你的價值在哪裏？你是研究所的骨幹，他們要搶你的研究成果，必須得你先研究出來才能搶對吧。你就跟他說，你以後打定主間就跟趙大領導混了，將來研究出成果，與他分惠，讓他保你在項目組中的位置不被別人占有就好。他不理你？他敢不理你，你就轉頭去找費所長，同樣的話再說一次就行。你以為人家傻嗎？送上門的人才不要，一把推給別人。眼看別人年年都能拿到最有價值的研究成果，自己隻能把眼睛盯在那些出不出成績還不一定的新人身上？想想，哎～，是吧？”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齊遇一拍大腿，“懂了，受教。真是人在其中，難觀全局。這血出的值！”
旁邊兩個開始聽出門道了，半醉的眼睛開始發亮。小chūn有些著急，“他的說完了，我呢？”劉小姐又挽起另一隻袖子，把目光轉向小chūn。“小chūn所在的生物化學研究院，比起齊大哥的環境要複雜一些。不過不是沒有辦法想。想搶你項目的隻有一個人，而且跟你在一個項目組。他的目的很簡單，把你弄掉，功勞就是他自己的。隻要你保證自己的名字還在名單上，其他的帳以後可以慢慢算。話說你們院的仇院長非常疼老婆。說起他老婆仇於氏，那可是疼得昏天黑地啊。三更起夜端尿盆，五更落地燉羹湯。要不是還有工作要做，一天二十四小時，能有二十八～個鍾頭圍著他老婆於敏轉啊。再說這於敏別無所長，就是嬌滴滴一個寒門女子。可是嗲起來卻能讓這仇老大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雙勾魂眼，水汪汪清澈澈，秒殺多少宅男的手紙啊。據傳有一回，仇夫人站在臥室門外，倚門回首，微開雙眸，輕啟朱唇，隻對仇大人說了一句‘死鬼，還不快進來’。仇老大人當場就跑了馬……”
小chūn捂著臉，帶著哭腔說：“劉大小姐，我花好幾個月工資，不是來聽你說我們領導早泄的。你至少要尊重一下消費者吧？”
劉小姐講得正ＨＩＧＨ，轉臉說了句“別急，這就快到要點了”。然後迅速切換回去繼續講，“反正仇大人對仇夫人的感情那真是沒話說啊。簡直超越夫妻，直追父女。可是呢，這仇夫人有項怪癖，酷愛收集眼部化妝品和保養品。且說這仇夫人有個遠房的表妹，兩人從小交好，一起長大，也是個大美人，恰好也有同樣的愛好。所以兩人在仇夫人嫁人之後仍有往來，經常交流收集品，關係非凡。此人姓姚，名妙妙，端地是個二八佳人，至今未嫁。經濟上自然不能同有丈夫的表姐比拚，所以她的收集品往往也難比得上表姐……”
李應龍突然插了一句，“這個二八佳人才十六歲，懂畫妝嗎？再說這年齡對不上啊，仇老大人得多大啊，他妻妹才十六……”
“二八就是二十八歲。”
“二八佳人那是十六歲，你……”
劉小姐非常不爽：“我偏說二八是二十八。你要非說十六，就加你百分之二十五的費用，手袋直接換成包包。再敢惹我，直接升級成手表。”剛才要的手袋要六七千，要是換成同品牌的包包就差不多一萬了，那個牌子的手表大概要二到五萬。李應龍趕緊捂嘴比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劉小姐表情瞬間切換回去：“所以小chūn你要做的不是談判，而是送禮。有一款最新的Ｆ國生產的眼霜叫ＸＸＸＸ，你記好了，是ＸＸＸＸ不是ＹＹＹＹ更不是ＺＺＺＺ喲。還有一款最新的Ｍ國生產的眼膠ＬＬＬＬ，你記好了，是ＬＬＬＬ不是ＪＪＪＪ更不是ＫＫＫＫ喲。這兩樣東西其實並不太貴，隻是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效果確實非常好。但是隻在本國有的賣，從不出口，所以Ｚ國根本沒貨。你不是有同學在Ｍ國和Ｆ國嗎，聯係一下，幫你買過來還是很容易的。”然後又突然打住，開始喝水。小chūn聽不到下文，不敢亂插話，可又想聽，有些不知所措。隻好試探xìng地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弄到這兩樣東西，先收買姚小姐。再通過姚小姐，收買仇夫人？然後呢？”
“然後讓仇夫人給仇院長吹枕邊風，讓仇院長把項目管理權交給你，保證成果中有你一份。還有可能直接成為項目負責人，搞不好研究經費都能發到你手上。”齊遇把內容補充完整，劉思雨擺了個讚賞的動作，表示對齊遇理解的肯定。齊遇叼著煙回敬了一個相同的姿勢給劉思雨。盛三chūn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太好了，太好了。確實是個好辦法。”
李應龍拍了拍小chūn的肩膀，“哥們兒，先別高興。怎麽聯係姚小姐，人家還沒告訴你。沒看齊哥剛才最在關鍵的時刻，被人宰了一刀嗎？”小chūn一時定格，眼巴巴地看著劉小姐。
劉思雨輕咳了一下，應該是被應龍的話說中了，有些尷尬。誰知她一擺手：“哎～，別聽龍哥亂說。江湖兒女，義氣為先，我會是那種人嗎？你現在花了這麽多錢在我這裏，還要聯係朋友去買通關道具，經濟會垮掉的。這第二刀我就不往你身上落了，等以後有機會再補吧。”
小chūn拉著思雨的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她真要落刀，小chūn實在是躲不開的，這份感激是真的。
“最後是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