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挖土豆

“土豆,學名馬鈴薯,一年生草本植物,塊莖可食用,性喜冷涼,不耐高溫,植株對土壤要求十分嚴格,莖葉有毒,甚至發綠或生芽的馬鈴薯本身也有毒。

土豆為全球第四主食,易種植,易成熟,易儲存,易加工,是末世無可挑剔的儲備食物。

種植者需定時完成種植任務方可獲得獎勵,獎勵二選一,未完成任務……到時就知道什麽懲罰了,不過放心,並不危及生命。”

這是程一樹在山上挖了三天的土豆,表現良好之後得到的資料卡。資料卡內容簡單,有很多事都沒說明白,比如什麽是末日,二選一的獎勵是哪二選一,這裏是什麽世界,他還能回去國子監嗎等等問題。

關於能不能回去國子監,他的態度是消極的,因為好巧不巧,頭一天便跟他熟悉的那個書生,正是應辰甲號院沒有去報到的那位失蹤的學生,他的同窗孟廣田。

孟廣田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因為他家條件好,他從沒幹過粗活,所以幹活沒有那麽利索,至今都沒拿到遊戲資料卡。等熟悉資料卡後才能出任務,至於是什麽任務,據他所知第一次出任務的人至今還沒回來。

“他們什麽時候出去的?”程一樹家雖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娘親持家有方,父親是個木匠,每月忙忙碌碌也算有不錯的收入,所以家裏供他讀書並沒有那麽困難。即便如此,鄉下的農活他也是幹順手了的,哪怕後來去了縣裏,省城讀書,在租住的小院裏種上幾棵菜,幫隔壁院的大娘收糧食,這些他都會的。所以他三天就拿到了資料卡,因為他挖的土豆在他們院裏是最多的。

拿到資料卡後程一樹迎來了半天休息時間,他決定四處看看,找找有沒有機會回去。他首先要確定自己身處什麽地方,到底哪座山上會有這麽大的莊園,畢竟半山一起挖土豆的好幾百人,像他們住的那種大院子最少都得十好幾個才住得下。他到京都已有半月,雖進國子監才幾天時間,但在京都閑逛也有十來天了,甚至還去近郊玩了一圈,都沒見著有這麽大的農莊。所以這山必然不在京都附近,他這是一眨眼到了哪裏?

因為和孟廣田是同窗,而且兩人都有共同的想要離開的目標,所以約好時常在一起交換打聽來的消息,程一樹甚至還教孟廣田怎麽樣挖土豆能多一些,可以少一些損傷。畢竟很多沒做過農活的一鋤頭下去,很可能將土豆一分為二。管事的說了,那樣不容易儲存,也不好清洗,而且容易生芽,發芽了的土豆是不能吃的,屬於浪費食物了。

而在這裏,浪費食物到一定程度是有懲罰的。如果是在餐堂浪費,屬於情節嚴重,會罰下頓沒飯吃。如果是挖土豆不小心挖壞許多,會再給一次機會,下次注意的話就沒問題,如果下次依然如此,會罰晚上多幹兩個小時。程一樹已經知道規則上所說的兩個小時,便是他們計算時間的一個時辰。晚上打著燈籠多挖一個時辰的土豆,想想那場麵都相當詭異,程一樹覺得他們所說的規則,實在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他沒來之前的幾天孟廣田就天天晚上出去挖土豆,據他所說晚上山上挖土豆的人不多,隻有幾十個,似乎都是犯了錯被懲罰的人。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們都是直接從國子監的書院來到這裏的,這裏會不會跟國子監有關係?”程一樹猜測。

“我覺得,應該沒關係。”孟廣田平常愛看些話本傳記,所以比程一樹想得更遠一些,“你不知道,這裏的管事是位女子,程兄你想,一位女子,就能管這個莊園幾百人,其他人我不清楚,但隔壁院住的大多都是鄉下種莊稼的農夫。然而那些農夫最開始也不會種這種東西,所以糟蹋了不少,這是莊園的第二批收成。”

“所以,隔壁那些院子的同行……算是同行吧,他們在這裏多長時間了?”

“這個我有打聽到。”孟廣田別看長著張娃娃臉,看著年紀小,但這樣的長相跟人聊天相當有優勢,因為大家都覺得他隻是個小孩子。“他們是年初來的,土豆苗就是他們種下去的,我們來的時候恰好碰到收獲的季節,他們人手短缺,所以叫我們來了。”

“土豆苗不是種下去的吧,是把頭一年的土豆當種子,直接切塊埋土裏,然後發芽長出枝葉,隨後開花根莖成長,慢慢就會長出多個小土豆,長大後就是我們挖出來的樣子了。”程一樹別的不行,看資料背書絕對沒問題,事實上少有人知道,他過目不忘。“所以他們說,他們是把土豆苗種下去的?”

“我記得原話是這樣說的,我也不知真假,畢竟還沒拿到資料呢。”孟廣田頓了頓,“會不會有好幾種種植方法,種苗也是其中一種?”

程一樹知道每個人拿到的資料都不太相同,相同的部分有關於土豆的大致介紹,不同的部分分別是種植和挖掘部分,似乎每個人都隻提醒一兩點注意事項。對於程一樹這個從小在鄉下長大但很早就去府城上學的學子來說,資料上有些詞他不太能搞清楚什麽意思。他覺得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山莊仿佛獨立於這個世界,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卻又沒有太多的違和。這世上大多數人,應該都不知道山莊的存在,而孟廣田也說了,這是他們第一次收獲,前些天幹活不錯的那一隊收了第一批,幹得好的已經去完成他們的任務了。

至於完成任務之後是什麽獎勵,自然無從知曉,因為他們還沒有回來。程一樹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他們到底還能回來嗎?

他剛來這裏的時候其實心裏是很慌張的,隻是沒有表現出來,所以他挺佩服孟廣田的,他似乎徹底接受了這個農莊,也很適應這樣的生活。可自己卻一直沒有適應,晚上依然噩夢連連,夢裏大多是荒涼的城鎮,他沒有看到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