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著忽悠

其餘九人看程一樹的目光相當的一言難盡,然而他們知道程一樹腦子好使,所以隻是跟他站在一起,大牛甚至意圖將他擋在身後,被程一樹禮貌拒絕。

不管眼前這傘是個什麽東西,顯然肯定不好惹,他們中武力值最高的總管大人肯定被調虎離山,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們要怎麽辦?眾人知道程一樹依然用了老一套,拖時間。可也許拖時間對能溝通的人類管用……或許之前遇到那人是人類?對傘有用嗎?它隻是一把傘,看上去還是很凶殘的傘。

“你可真是冥頑不靈,我就讓你看看……”

“你隻是一把傘,我不想跟傘說話。對了,做傘我以前也是會的,村子裏有一位叔輩做傘很厲害,都是很好看的油紙傘,說來我還留了一把在書院……”

“油紙傘能跟我比?”紅傘怒了,“你不看看我是什麽材質,油紙傘一戳就破明明是早古千年前的東西,也敢拿來我麵前說?”

“可是,油紙傘確實比你好看多了,不信你可以問大家呀。傘麵可以做成風景,也可以畫美人,還有各種花鳥山川流水,可真太美了。而且刷了桐油防雨防水,比你這……刺目的紅色好多了,你怎麽能跟人家相提並論?”

紅傘一時愣住,眾人擁在一起瑟瑟發抖,也不知道這把傘什麽情況,它好像努力把自己的顏色變淡了些,它甚至還想再變一變,但似乎沒什麽辦法了,畢竟也許它原本就隻是一本紅傘,如果再變,怕是傘布會變得很薄,更容易壞了。

“你也不必勉強。”程一樹低語,“就像人與人不同一樣,傘與傘也有不同,有人天生貌醜也照樣如常生活,隻要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我們應當活出自我,你也一樣。”

紅傘愣了愣,顯然正在回味程一樹的話,半晌它突然怒了,“我跟你一樣?”它的傘麵突然變得殷紅無比,像是血色滴入水裏,“差點被你忽悠,我是傘,說什麽天生就長得如此?我能跟普通人比?你知道我是什麽傘嗎?”

“傘還有不一樣?”程一樹納悶,“那你是什麽傘?”

“你去過地獄嗎,我便是來自那裏,所以你以為你說這些,你們就能逃得掉?”

“真的有地獄嗎?”程一樹弱弱開口,“我以為都是傳說,地獄是什麽樣子的?真的有十八層嗎?如果我們都是良善的,地獄會讓我們順利投胎嗎?”

“你,你怎麽那麽多問題,你個書生,我不放些亡靈出來……”

“可是,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如果我們都不信,還是能看到鬼嗎?”程一樹滿臉好奇,“還是說,亡靈是真實存在的,無論我們信不信,都能看到他們……可所思所想成世界,若我們所想沒有地獄,沒有他們,也沒有你,你還存在嗎?”

紅傘一時被問愣住了,它下意識往後退了退,這個問題有點恐怖,地獄和亡靈,真的是普通人想出來,才成為世界的嗎?如果他們現在否認地獄和它的存在,它會不會消失?這可太恐怖了,這書生是個厲害人物。

“你別怕,我就是隨便問問。”程一樹如釋重負,看樣子這東西腦子不太好使,或者說根本沒有腦子,容易被人的思想左右。

“我,我懶得跟你們多說,你們不想死的話……”紅傘明明進來時氣勢凶猛,結果現在被程一樹嚇得連退了好長一段距離。它還想再威脅兩句,卻見程一樹自信滿滿的眼神,“嗬,我還不知道人類的思想,就算有可能是你說的那樣,可我已經存在了你們也看到了,你們哪怕假裝我不存在,你又怎麽能讓你身邊的人不想這些?”

“很簡單啊,大家開始背詩嘛,或者做題,或者講講來年的收成,自然而然就把你們拋諸腦後啦。”程一樹一臉笑眯眯,“你要不要試試?”

“人類果然狡詐,哪怕我腦子不如你玩不過你,你以為,你就是這村子裏,最聰明的人嗎?會有人跟你鬥智鬥勇的,如果你輸了,怕是會被五馬分屍。”

“沒關係,我喜歡鬥智鬥勇,也願意願賭服輸。所以現在,你要跟我賭一把嗎?”

“賭什麽?”小紅傘有些不情願。

“賭,我們如果不再相信你們的存在,你們還在不在……”

“不賭,神經病。”小紅傘連連後退,直接從大門跑了出去。出去時似乎還撞上了正趕回來的紫堇,紫堇如臨大敵,但紅傘頭也不回的跑了,跑得很急切。

“什麽情況?”紫堇進來問,“那傘我在外麵隻看到殘影,還追出去找了許久,原來居然進來這裏了,它,怎麽跑那麽快?”

“可能是被嚇的。”裴華看了眼程一樹,“它怕自己消失了。”

“消失?”紫堇好奇,“剛才發生什麽了?”

“外麵還危險嗎,我們能走了嗎?”程一樹直接打斷她,不管紅傘也好,之前那個百變的不知道什麽看著像人類的東西也罷,還有抓他們挖土豆的那些主管總管,他覺得有些事,都不需要跟他們言明,他們都不是自己人。

“可以出發了,但還有沒有危險很難說,那傘我不知道為什麽跑了,不過它定會躲在暗處伺機對付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

紫堇聰明的沒有多問,但意味深長看了程一樹一眼,這人明明是個普通書生,看上去卻有些高深莫測,是她看走眼了?

“大家盡量走大路,別貼著牆走,也不知道村子裏還有什麽,我如果能解決的,會盡量先解決掉。如果不能解決,也會給你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紫堇和顏悅色,對他們的態度好了很多。眾人能感覺到,卻也沒有吭聲。她為什麽這樣大家心知肚明,她想套出程一樹對付紅傘的方法,可程一樹不願意說,他們自然不會多嘴。而且程一樹的法子在他們看來實在匪夷所思,再用一次都不一定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