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攤牌
十一個人圍成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直打鼓，大家看誰都覺得眼熟，唯有程一樹隻盯著一個人看。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很神奇也很有趣的事，這個人之所以會被大家覺得眼熟，是因為他的五官集合了大家五官的特點，包括臉型，耳朵，嘴巴和鼻子，眼睛則有些朦朧，讓人看不太清。程一樹越看越心驚，這莫不是個什麽怪物？
此怪物大概能模仿人類，連說話的聲音和語速都帶了幾個人的特點，隻是說得生硬些罷了。若非觀察仔細想象力豐富，是真的想都不敢往這方麵想。
說到觀察力，裴華可能比他還強些，他想要提醒裴華，卻見裴華已經注意到了那個人。他臉色慘白卻又不動聲色，程一樹好奇，他這是認識這個人？
“怎麽了？”他低聲問。
“那個人長得很像我弟弟。”裴華咽了口口水，“可是你不知道，我弟弟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而且，而且他如果活到現在，也不會這麽年輕。”
程一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人確實十幾歲的模樣，看著是少年，卻又詭異的結合了中年人的特點。他頓了頓提醒，“會不會，你弟弟跟你長得很像，但你仔細看，他其實長得不隻像你弟弟……”
周圍人聽他們嘀嘀咕咕說著話，還時不時看向站在角落裏的一個人，頓時明了這是在懷疑那個人，站在他旁邊的心驚膽戰，下意識遠離了他幾步。
那人也沒什麽動作，隻意味深長看著程一樹。不知道為什麽程一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但卻能看懂他的眼神。他心裏也隻發毛，但話已經說到這一步，就不得不堅強麵對了。他看了大牛一眼，大牛衝他點了點頭，意思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這群人中，屬大牛長得最壯實，也沒別人可靠了，他們拖一拖時間，興許能等到門外的人進來救他們。
反正這個人看著就很詭異，他們不一定對付得了，但武力對付不了，說不定腦子能比他轉得快呢？他清了清嗓子，“咱們之前都做過自我介紹，不管你們記得幾個人，不如說說大家的名字，這樣，我點到誰來說，就由誰說，可以嗎？”
“這是個，遊戲？”那人笑了笑，慢條斯理的問。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聲音似乎又變了，程一樹覺得，跟他們之前聽到的，好像不太一樣了。
“算是吧，反正大家也都是互相監督，不如一起來玩個遊戲。”
“也行，我正好想玩遊戲。”那人冷著張臉，大概因為知道大家都開始懷疑他，索性也不再裝了。他似乎對遊戲很感興趣，眼裏有些興味。
“既然如此，你來說說我的名字？”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程一樹不找他都說不過去。
“你的名字？”那人愣了愣，“我不太記得了，有什麽提示嗎？”
“非常好記的一個名字，裏麵有數字。”
“不知道不記得，有什麽懲罰？”那人輕笑，“你問完了，那麽就該我問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可你還沒有回答我。”程一樹幾乎能斷定這人是新加入他們的那位了，麵容易變，聲音易變，他大概率真不是人。
“你也沒有規定說，我一定要先回答了你你才能回答我的問題，不如我們一起回答？”
“不如這樣，讓大家來說，如果大家能說出我的名字卻說不出你的名字，那麽你就是新來的那個，你需要告訴我們，你加入我們的目的。”程一樹佯裝鎮定。
“你倒是聰明，反應也快，大概有些腦子……”
他說腦子這詞時，甚至吞了口口水，這意思非常明顯，他對程一樹的腦子很感興趣。
“如果你有鍋，我建議你煮著吃。生吃畢竟太不雅了，你想學人，也得學像一點。”
“你說得對。”那人可有可無的點頭，這就算是徹底攤牌了。
眾人被他們的對話打得措手不及，尤其程一樹直接點明了人家的身份，這不是自己送上門找死嗎？大牛一臉緊張拿著截木棍，一聽那東西不是人，大家臉色慘白直冒冷汗。他們大約是沒有活路了吧，這是個怪物啊。
“不過我並非不講理的……”他沒說自己是什麽，“你們還想玩什麽遊戲，我們可以繼續。我給你們時間，你們指望門外那個來救你們，可以。我要的不多，活過今天晚上你們就可以走，活不過……”
“不如，我們來背古詩吧。”程一樹突然提議，“我說上一句，你接下一句。或者你說上一句，我接下一句，這也算是遊戲，怎麽樣？”
眾人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心想你當人家是傻子嗎還陪你背古詩？這算什麽遊戲？人家想要玩的大概是你追我跑的獵殺遊戲吧？大牛和裴華也一言難盡看著他，心想你是不是真當人家沒有人的腦子？就算他是怪物，看上去也是有腦子的怪物。
“可以啊。”那人卻風清雲淡地點頭，“你要背，我就陪你背，背千年前的都行。”
“所以你可能，已經活了千年？”程一樹試探著問，“莫非是鬼魂？”
“嗬，你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我即便告訴你你也理解不了，就直接開始遊戲吧。”
程一樹鬆了口氣，若非他是他們縣遠近聞名的才子，大概也進不了國子監。既然這位是個千年妖怪，他倒願意跟他比不比，看誰背的詩多。畢竟，妖怪不一定愛背詩，他卻從小就背，但凡流傳下來的……流傳下來的？
“有一個條件，不知你願不願意遵守，否則你活了千年……”
“你話可真多，條件也多，隻是背詩而已，你怕背不過我？”
“一定要是已經流傳下來的，至少有人抄過。不能是尚未問世的，否則這對我不公平。”
那人看著程一樹輕笑，他似乎很愛笑，但卻笑得有些別扭，看著像是刻意偽裝，笑容標準，笑意卻沒有。“可以，雖然書生就是麻煩，但你說得沒錯，為了公平，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