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嚴刑拷問
當我醒來後,發現那女人已經坐在我床邊,微笑的說道。
“你醒啦!你沒事兒吧!”
她的聲音突然變成跟歌星似的,或者是一個唱過歌,出了名,終於再也不唱的人,嗓音裏帶出一種職業性的發聲法,夾帶著一種不自覺的自我欣賞和撒嬌弄嗲。
聽得出來,她對任何人都不想真正愛,更沒有表達真情的習慣。
跟我說話,那是出於一種客氣,就像是一個闊太太對一隻流浪狗說話,雖然心裏感到厭惡,臉上卻要顯出過分的同情,嘴裏說出的話充滿了溫柔和愛心。
太溫柔了,令人一聽就感到不舒服。
我連忙說了聲對不起,把自己來晚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她問我是不是還沒吃東西。
我剛要說還沒吃,期望著馬上就會帶我進廚房大吃一頓,她卻說道。
“不要緊,一會兒讓阿姨給你弄點吃的。”
然後,她就坐在那裏,滔滔不絕的說起自己的女兒是如何著急見我,如何趴著窗戶一直往外看,直到什麽也看不見。
我能說什麽?隻好又說了一聲對不起,又講了自己迷路的經過。
她並沒有怪罪我的意思。
事實上,她似乎根本就沒聽我說什麽。
漸漸的,我發現她有一個習慣,這,也是當今大多數人的習慣,那就是:他們跟你談話,但是並不聽你說什麽。
跟她交流,你會有一種聾子之間對話的感覺。
瞬間讓我對她非常厭惡不已。
這時保姆端著熱氣疼疼的湯圓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狼吞虎咽般就將湯圓吃的幹幹淨淨,說實話我真的好久都沒這樣,餓到發慌的地步。
這時保姆開口問道。
“你是怎樣找到我家裏的,我家裏這麽隱蔽,晚上不可能有外人可以進的來。”
我再一次將剛才遇到的是事情說了一遍,這已經是講了N遍了,要不是在這裏做家教,以後還要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不然我肯定大發雷霆的。
“你在撒謊,我們附近就隻有我們蕪合屋,沒有其他人,而且其他人是不可能找得到這裏的。”那個保姆開口說道。
“哦!對!你是怎麽找到我家門口的。”那女人附和道。
“我真是被那個女……那個白色女人給領到這裏的啊!她走的前麵,我在後麵跟著,就…….就到家門口了。”
“你看見她開了門?”那女人問道。
我點了點。
可是,又在問自己:“我真的看見了嗎?”
“她是怎麽開的?是按密碼,還是用鑰匙?”
我回想著當時那個白影子的動作,想不起她曾經掏過鑰匙,也沒有看清她在門上是怎麽弄的。
門上有密碼按鍵嗎?我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於是,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女人的眼睛漸漸的瞪圓了。
“你真的肯定,有一個……一個……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
“是的。”
“這裏從來就不曾有過你說的那個人,從來就沒有穿過白裙子的人,再說這農村怎麽可能有人穿這樣子的衣服呢?開玩笑吧你是在!”保姆冷笑的對著說道。
“隻有一種可能!”那女人看著我說道。
“我看他是在胡說,蕭蕭媽,我們蕪合屋即使真有這麽一個女人,也不能半夜三更,跑在深山老林裏去,還穿著什麽白裙子瞎轉啊。再說,這大房子裏,從來就隻有我們三口人,此外,你就是連一隻母耗子也找不到的。
她的話說得那麽嚴厲,有那麽粗暴,我以為蕭蕭媽會申斥她一句的。
可是,蕭蕭媽什麽反應也沒有。
顯然,她被自己的那個想法給攝住了,控製了,已經完全失去了其他事情的感覺。
“你剛才說,她…….她還拉了你的手?”蕭蕭媽問道。
“是的。”
“你這能感到嗎?我是說,是不是她回來拉你的時候,手伸過來,可是,卻拉空了?”
“拉空了?”
“就是說,她的手就像是一團空氣,從你的身上穿了過去?”
“不……不會吧!”我顫聲回應道。
“她的身子,實際上也是一團空氣,當她朝你走過來時,實際上是走過了你的身體,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
“跟我說實話,當她抓住你時,你真能感到那手的存在嗎?”她的眼睛越來越明亮,亮的駭人。
“能……我還能感覺它的手是有軟的,有溫度的。”
“哼!我看他一個人是在林子裏嚇的吧!把什麽影子看成了人,把一根樹枝當成了人手。”保姆說道。
“不!不可能!你們肯定是想多了,我是真看到的,真感受到的。”我不停的跟他們解釋道。
蕭蕭媽坐在那裏,長時間看著我,她的眼睛裏閃動著的,似乎不再是目光,而是一點點螢火。
“或許你在黑黑的樹林裏,給嚇壞了,大腦供血不足,產生的急性分裂症吧。蕭蕭媽突然開口說道。
“怎麽可能!我真的看到她了,你們怎麽就不信我呢?”我差一點從**跳了起來,雙手還捂住了胸口。
她繼續端坐在我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臉色蒼白,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如果這時有人跟我說,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蠟像,我也會相信的。
就那樣坐著,那樣看著我我,等著我跳完,喊完。
她好像在看著很遠的星球上發生的事情,雖然那是地震,是海嘯,是火山爆發,是橫掃萬裏的高達千丈的沙塵暴,卻與她一丁點關係也沒有。
“有時候,你緊張到極點的時候,我們真的會看到不可能存在的東西的。當然,你可能沒有那種情況,可能你沒有得精神分裂症,雖然那隻是暫時的。”她說。
我在那裏百口莫辯,這時樓上傳來一陣巨響,聲音非常大,蕭蕭媽辭了我,便起身往房外走去,保姆也跟著出去了。
瞬間周圍變得那麽安靜,我看向房門口,一個女孩兒正拿著一把菜刀,站在那裏,眼神非常恐怖,外麵太暗,導致我看不清她的樣子。
這時房間裏的燈突然熄滅了,我能感覺到那女孩兒正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