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索，女孩
思索一番後，夜雨最終決定先下樓看看。
畢竟比起跳樓，這算是一種穩妥方法，哪怕被發現也可以解釋。
心念至此，他便起身扶牆走到樓梯口，扶著欄杆一步步朝樓下走去。
周圍很寂靜，隻有夜雨光腳與地麵接觸的沉悶聲音，再無其他。
卻在走了兩層樓梯時，一陣來自身後的童音叫住了他。
“大哥哥，你要幹什麽去呀？”
身形僵住，夜雨甚至沒察覺到這孩子到底是什麽時候接近的自己，甚至連一點走路的聲音都沒聽到。
“大哥哥，你是要下樓離開病院嗎？”
女孩聲音依舊天真，卻傳給夜雨一陣隱約的威脅感。
“想要跑出病院，可是會被醫生懲罰的，醫生會用小刀割掉哥哥身上的東西哦～”
“哥哥在找衛生間，小妹妹能帶哥哥去嗎？”
夜雨回頭，一雙漆黑不見底的空洞眼眸對準女孩，倒是給她嚇了一跳。
“原來哥哥是盲人，怪不得能跑到這裏來都不被那些怪物發現。”
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女孩拉起夜雨，朝四樓方向走去。
“哥哥在這裏上完廁所可要乖乖回去病房哦，不然醫生真的會生氣。”
聽著女孩比起警告更像是告誡的語氣，夜雨順從點頭，“我知道，醫生一個小時後會查房對吧。”
“誒？哥哥連這個都注意到了嗎？”
女孩小小驚異了下，旋即糾正了他的錯誤，“不過不是一個小時哦，醫生每半個小時就會查一次房間，所以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嗯，謝謝。”
————
上完廁所，夜雨在女孩看管下登上五樓，他卻不知道女孩一直在看著自己，目光很是複雜。
剛剛登上五樓，他就聽到一陣急切的呼喊聲：
“夜雨？夜雨你在哪裏？”
“這兒！”
見無法隱瞞，夜雨隻好招手提示醫生。
醫生快步走到他身邊，一副嗔怪語氣，“你剛才去哪兒了，害我這麽擔心！”
夜雨腦袋一轉，編了個謊言出口：“我剛才去上衛生間了，剛出來就聽見你還喊我，怎麽了醫生？”
“沒事，我還以為你在醫院走丟了，畢竟你是特殊的一個……沒事。”
仿佛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多，醫生趕忙停住，並製止了還想問下去的夜雨，轉而告誡道：
“我帶你回去病房，下次可不要這麽一聲不吭就出來，找不到你的話我會很不開心。”
“嗯，知道了。”夜雨點著頭，被醫生拉著走到病房裏麵。
見他終於躺在**，醫生才算放下心，隨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離開了五樓。
“走了嗎…”
夜雨喃喃著，再次扶床起身。
“三樓有值班室，四樓有一個小姑娘守著…看來從樓下出去有點麻煩。”
“不過那個小姑娘好像知道很多事，不如去問問她。”
心想著，夜雨起身走到門口，沒想到迎麵撞上一具小小的身體，不由倒退兩步。
“唔…大哥哥你下次走路通知一聲啦，都給我撞到地上了！”
來自小女孩可愛的斥責聲響起，讓他心裏升起疑惑，開口問道：
“你來這裏幹什麽？”
“喂喂喂，好歹我也是過來串門的鄰居，大哥哥這麽不客氣嗎？”
女孩裝模作樣的傲嬌了一句，旋即湊到夜雨跟前，細膩的聲音傳入他耳朵：
“我有件‘隻有兩個人才能辦到的事’找大哥哥呦，要聽我說下去嗎？”
說這話的時候，女孩已然順著脖子溜到夜雨身後，腦袋和一隻手輕輕搭在其肩膀上，顯得格外親密。
夜雨同樣感受到來自後背的些許重量，還有女孩一呼一吸間產生的熱氣。
“你說。”他無奈開口。
“嘿嘿～就知道大哥哥會答應，大哥哥最好了！”
歡呼雀躍過後，女孩聲音變得低沉下來。
“其實…大哥哥來之前，我都是一個人的來著。”
“一個人？你是說這裏就你和醫生兩個人嗎？”
“當然不是啦！大哥哥你別打斷，聽我講下去！”
女孩已經走了點生氣，夜雨無奈搖頭，聽著她繼續往下講。
“不過大哥哥你知道嗎，天空原來不是這麽灰暗的，有一段時間會有光從窗戶進來醫院！很暖和的光！”
“嗯。”夜雨平靜點頭。
“誒？”
女孩見他這般模樣，反倒有些驚訝，又強調了一遍：
“大哥哥你不感覺很神奇嗎？有陽光誒！”
“辣——麽大的大太陽！”
女孩似乎完全忘了夜雨是盲人這檔事，跳到他身前努力展開雙手，似乎是在告訴他太陽究竟有多大。
但…雖說夜雨看不見，但他感覺此刻這孩子就是要將自己的喜悅分享給他人，也就跟著點了點頭，直接切入主題。
“然後呢，你到底要我幫忙做什麽？”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也想出去看看。但之前問過醫生，她說外麵有很可怕的大怪物，不讓出去。”
“所以，我想讓哥哥你帶我出去玩！”
“我？”
夜雨無奈，他一個盲人，能不能出去都是問題，更別說帶一個人。
不過轉念一想，多一個人算是多一個幫手，也就答應了她。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也要幫忙。”
“好的哦，我可以當哥哥的眼睛。”
沒等夜雨反應過來，他便感覺到原本看不見東西的眼睛中出現一道光芒，逐漸擴散開來。
不久，視野變得清晰，但他依舊不敢置信，沒想到能讓自己看見的辦法居然這麽隨意。
沒待他環顧四周，腦袋裏女孩的聲音響起：
“哥哥，我們等醫生下次查完房就離開這裏吧。”
聲音有些虛弱，但掩蓋不了她那份‘即將見到真正太陽’的激動心情。
“嗯。”
隨意應了一聲，夜雨將目光轉向床頭櫃上放著的‘米粥碗’，驚愕不已。
“我之前吃的…是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