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時間會給出答案
不祭祀！就是不敬祖先！不敬神明！
如若上天怪罪下來，天怒民怨，那該如何是好？
李世民看著朝堂上吵鬧的大臣，都往一邊倒，紛紛反對這件事情。
“好了，”他一揮袖子，“朕同意房玄齡的說法，如果各位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國庫空虛問題，朕將積極采納，如若沒有，那就削減祭祀。”
“從皇宮開始，下個月的祭祀活動減半，所有官員若要舉行祭祀活動，需提前上報尚書省，獲得審批方可進行祭祀。”
“若未經審批，擅自舉行祭祀活動，則查封所有家產，緩解國庫之壓力。”
李世民一錘定音，將這件事徹底定下來。
“至於如何削減，保留哪些活動，由中書令房玄齡負責裁決，禮部尚書唐儉負責篩選不可減少的祭祀活動，對於不配合者，由兵部尚書杜如晦直接逮捕。”
“當然，如果諸位有好的計謀，隨時歡迎上書進諫，”李世民緩和語氣，結束上朝。
在他不容置疑的安排下，由房玄齡帶頭，削減祭祀活動這一計策被初步定下，逐步開始實施。
這一天，剛走進青樓的蘇辰便發現了些許不同。
曾經青樓的氣味是伴著些許香火味的，然而如今，卻隻剩下了濃濃的脂粉味。
“蘇先生，您真是絕了！真被你說中了！皇帝陛下果然選擇縮減祭祀……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啊！”
“放屁！”蘇辰第一個不同意他的話，“你們可知，之前與突厥額利可汗和談之時，額利可汗獻馬三千匹，羊一萬頭，皇帝卻沒有接受，這是為什麽？”
“他難道不知道這些馬匹和羊可以緩解國庫沒錢的壓力嗎？”
“可是為何？他還是選擇讓額利可汗歸還之前被擄掠的人口？”
“放棄馬匹牛羊，選擇大唐百姓，你們有何臉麵說他大逆不道？”
“如果當真是大逆不道，那也是為了每一個大唐百姓！”
“縮減祭祀你們不願意，難道提高賦稅徭役你們就願意了嗎？”
“更何況，每年舉行祭祀活動最多的是什麽地方？”
“就是咱們的皇宮！”
“如今皇帝帶頭節儉，他一人替大唐百姓擔下了祖宗怪罪的壓力，你們不感謝他，竟還說他大逆不道，這可真是讓人寒心！”
蘇辰氣勢洶洶地說了一連串，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口飲盡，“遇上如此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委屈百姓的君主，是大唐之福氣！”
在朝廷中和各位大臣鬥誌鬥勇，好不容易抽出幾分空閑時間，李世民第一個就想起了在青樓裏說書的蘇辰。
沒想到，他剛進門，就聽到了這麽一段振奮人心的話。
簡直讓人熱淚盈眶！
這些天在朝堂上力排眾議，否定增加賦稅的做法，堅持主張縮減祭祀，惹得很多人不理解。
明明隻要適量增加賦稅，也不會給百姓帶來太多損害，就能逐步緩解國庫壓力。
可是李世民堅決不做！
即使隻是一絲一毫，他也不想給老百姓增加任何負擔！
一路走來，路上都在非議他不給祭祀的行為，卻沒有人意識到他在解決突厥問題後，並未多要百姓一錢一物！
甚至放棄牛羊馬匹，換回了被擄掠的大唐人口！
他為的是誰？不就是這大唐百姓嗎？
一路走來的灰心喪氣，在這一刻被全然掃除，這個世上還有人懂他！
之前還嘲笑他對突厥額利可汗奉上財物的蘇辰，此刻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世民差點忍不住，潸然淚下。
他抬起袖子假裝擦汗，擋住微紅的眼眶。
千載難逢這樣的知己！
青樓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微妙，人們也被蘇辰慷慨激昂的反駁震住了。
難道李世民真的是一個為他們著想的好皇帝？
他們真的做錯了嗎？
有人甚至開始沉思。
“我敢保證，接下來皇帝還會有大動作，而且是有利於大家的，你們信不信？”
“切！你還能知道皇帝在想什麽不成？”回過神的人們開始不屑，這隻是一個說書先生而已。
“推測而來，愛信不信。”
蘇辰回憶著曆史節點，在這個時間段，李世民應該是要開始整頓士兵隊伍了。
“突厥額利可汗入侵的事件給李世民敲響了警鍾，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推遲，唯獨帶兵練習一事，刻不容緩！戎狄的鐵蹄絕不能再踏入大唐半步！渭水和談那等屈辱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皇帝推行新政策的同時，絕不會忘了練兵一事！”
“這麽說來，如果我想保家衛國，豈不是更有機會了？”人群中一個漢子問道。
“當然，你可以去當兵鍛煉，等大唐變得繁盛，定會將那突厥可汗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哈哈哈，這個瞎眼說書先生說的像真的一樣……”
人群中有人轟然大笑……
二十萬突厥大軍兵臨城下的場景還未忘記，差點就迎來滅國之日，一個小小的說書先生竟有如此狂妄之語。
蘇辰也不生氣，如果曆史不改變的話，他所說的一切都將實現。
“拭目以待，是真是假，時間會給出最終答案。”
“好一個時間會給出答案！”跟隨李世民前來的魏征忍不住鼓起掌來。
早就聽說青樓裏隱藏著一個令皇帝流連忘返的說書先生，他特意跟著來看看，目前雖然看不出什麽來，可聽他說話確實有些道理。
可難道這個說書先生就是靠著吹噓皇帝的功績才讓皇帝如此念念不忘嗎？
鼓掌的同時，他又不由得有幾分失望。
李世民沒有出聲，心裏卻是震驚不已！
沒錯！
正如說書先生所說的那樣，他心中最難忘的還是練兵一事。
按以前的傳統方式練兵，雖然基礎紮實，但是速度較慢，何況自己現在已經當了皇帝，自然無法像以前那樣親自去校場練兵。
優秀的將領也就那麽幾個，士兵們卻分散各地，程知節勇猛有餘，卻愛衝動，智慧不足，也不是練兵的好人選。尉遲敬德有勇有謀，可這樣的人才卻不多，想要練出好的軍隊，還缺乏大量帶頭之人。
他正在思考該如何處理練兵一事，連身邊的人都還沒說，這個說書先生竟然就提到了。
待到說書結束，人群散開。
“蘇先生……哦，不對，是蘇賢弟，”李世民走上前去，“賢弟可否賞臉一起吃個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