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聖
支援線戰機上升氣旋威壓還沒有散去，凡罡已經開啟奪命狂奔模式，這架龐然大物或許已經驚醒了森林的安靜，此地不宜久留。
在這片無主之地，人類不過是別人食物鏈上的一環。
他已經聞到一股腐屍味，猛然腳心傳來死神的呼喚，他本能躍開有兩米多遠，落腳處並無異常，隻是心中那股死神的哀嚎反而更強烈。
黝黑地麵輔滿爛草枯骨，恍如掉落在一個丟滿腐死動物的化糞池中央，環眼可見這片空間呈正圓形狀，足有一百米直經，邊緣怪木蒼天，在一棵大樹陰影處依稀站著三個人，正在冷漠地注視著化糞池中的一切。
難道這是地聖？凡罡倒抽了一口涼氣，腳下殺意逼近，他隻好再次跳出三米開外，再看看腳下，黝黑地麵之上，在動物白骨之間，枯草爛木之中，一條條黑線在蠕動，象毛血管流向主血管一樣瞬間匯流成無數條小指粗蚯蚓狀繩索，有些繩索前端已經觸及他的腳掌，他被逼再次跳起。
鬼妹恐怖地鬼叫鬼叫的：“地聖，這是地聖，死神陷阱！”沒錯，是地聖，凡罡終於確認，手忙腳亂中衝鬼妹嚷道：“馬後炮，現在才說。”心裏暗道：真是流年不利。
地聖是一種新生物種，生成原因不詳，攻擊原理不詳，基地科學家和生物學家對地聖取過樣做過分析，光學顯微鏡下它們是一個個帶觸角的類病毒單細胞生物，對於它們如何結成各種形狀也無法解釋，因為從來沒有取過塊狀樣本。
它們隻有在對獵物發動攻擊時才結成韌性膠狀體，並表現出動物器官功能，如分泌酸性多酶消化液，平時隻是以單細胞形式存在。
地聖侵食所有有機物質，所到之處毫無生機，號稱大自然的死神陷阱，或許有一天它們將成為地球生態係統的終結者。
地聖伴隨大涅槃而產生，有科學家認為他們或許來自地心，是地球的一部分，或許人類對地球殘忍的破壞觸發了地球的免疫機製，它們視地表生態係統為威脅。
它們是地球的憤怒，以有機體為敵，出於敬畏之心，科學家們將它們取名地聖！
隻是地聖邊緣攻擊力極弱，腐蝕速度極為緩慢，目前對地球生態破壞有限！
經過幾次測試後，凡罡發現這東西反應有一個時間差，按照常理，利用跳躍方式向邊緣逃離是最佳選擇，他發現這種跳躍的時間差一次比一次短，但是他別無選擇。
在接近林地三十幾米處，腳未落地，下方那些東西如眼鏡蛇揚起頭部，尖端流水如口水般白色沾液。
凡罡人在半空避無可避，隻好握住背後赤鏈刀，淩空強行翻身，長鏈脫手，赤鏈刀貼地麵橫掃腳下，金剛戰士四級戰力的用刀是何等鋒利，金光閃過之處如利刀割韭菜，那些昂起的惡心蛇索一觸即斷，一斷即散，散而又聚。
凡罡借著這個電光閃石的空隙落地，那些東西又迅速聚而成形，陰魂不散地又纏了過來，逼得凡罡喘息時間都沒有，隻好再次彈起。
鬼妹緊張到就差冒汗：“你死定了，這東西已經完全覺醒！”
眼看落腳點那些繩頭比之前粗了有一倍，頭部揚出地麵足有半尺，再想揮鏈砍斷已經來不及，他手上鏈索一抽，擲刀插入地麵，單足蜻蜓點水一般點在力柄上，百忙中不忘罵鬼妺一句：“烏鴉嘴！”
那些東西象長有眼睛似的，赤鏈刀旁邊幾條蛇繩沿著刀刃急速繞上來，凡罡右手拔出腰間軍刀，彈出小刀，單腳蹲下切斷靠近蛇頭，繩頭斷開散成一陣黑煙墜落地麵，又迅速匯成蛇繩纏繞上來。
凡罡隻好放棄抵抗單腳淩空躍起，鬼妹飛到他頭頂嗚嗚哭喊：“完了完了，我要當陪葬了！”
她說的沒錯，凡罡躍起時已經知道這次在劫難逃，人在半空，再依樣畫葫蘆已經毫無意義，赤鏈刀已經不夠長。
死亡就在腳下，他卻沒有感受到半絲恐懼。
“接著…”一絲輕微聲波入耳，林地中如閃電般飛出來一根藍色長矛，剛好從他攥鏈扣的左手下方穿過。
投擲速度之快，判斷方位之準簡直到達匪夷所思境界，此時身形已經下墜，凡罡無暇思索，左手張開抓住倒插入地麵，耍猴似的懸空在長矛頂端，與耍猴不同，這次他是被下麵那群惡心的東西當猴耍。
這種配合事先約好都沒有這麽精妙，身形剛停下，蛇繩已經完全纏住赤鏈刀，在刀鏈上融合成一條粗壯觸角纏著鏈子穿梭上來。
這杆長矛有四米多，足夠給他幾次喘息機會，凡罡倒掛在上方持刀挑斷靠近的觸角，在幾米空中對付一條觸角就簡單多了，斷了再生，生了又斷，一人一觸角暫時就這麽堅持著。
凡罡一邊砍斷攻近的觸角，心裏卻在納悶：擲矛之人分明可以救下自己，為什麽隻投來長矛，到現在還在一邊看戲？
斜眼林邊大樹陰影處，三條人影分開，兩人各牽著一頭羊繞著地聖跑到兩邊，仨人打一個手勢，同時往黑糞池中各丟進一頭羊。
一頭羊五六十斤，他們這一擲竟然擲出二十幾米，落在中央圈附近，光憑這份手勁已經非人力所能為。
羊一著地，蛇繩黑壓壓地爬過去，或縛或纏或繞，嘴端吐出白色沾液，三頭羊咩咩叫幾聲便淹沒在黑色浪滔之中。
長矛下方黑潮紛紛向三頭羊散溢過去，繞在鏈索上的蛇繩驟然細了許多，凡罡壓力驟減！
地底下那個東西似乎被激怒了，整個地麵湧動起來，洶湧黑色波紋向中心急速流動，流動過程中，點串成線，細線匯成中線，中線融合成粗線，在中央凸起一個黑色膜狀鼓包，鼓包在觸臂支撐下浮出地麵，長出一條條刺形觸手，恍如一粒直經五米的巨型海膽，呈淡墨汁半透明形態飄浮在空中張牙舞爪，鼓包中央一粒雞蛋大小的綠色晶體尤如魔鬼的巨眼露出凶光瞪著長矛上端的凡罡。
綠色巨眼注視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長矛接地麵處，一群小蛇繩融合成一條碗口粗的大蛇蠅，順著長矛爬了上來。
這東西難道就是地聖的真實麵貌？凡罡此刻隱隱猜到林中三個人為何袖手旁觀，原來他們隻是在利用自己把地聖本體騙出地麵。
基地科學家從來沒有人見過地聖長什麽樣的，一直以為地聖是一種單細胞生物，如今看來那些單細胞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類似神經係統的傳導方式，而這隻醜八怪才是神經中樞。
居然還會兩路包操，看樣子還是一種有智慧的生物！
林邊站在原地的那個身影，朝兩邊握緊拳頭低哼：“攻擊！”
三個人各執長矛插入地下，背靠長矛壓彎蹲坐，雙腿猛然蹬踢地麵，利用彈弓原理，三條人影彈珠一樣騰空彈射出去，三顆肉_彈呼嘯攻向地聖。
此時凡罡看清他們全身紮滿靛藍色麻皮甲，隻露出鼻孔眼球和嘴巴，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目標就是圍捕這頭地聖。
三人淩空飛來，中間那人雙手掃向腰間往前一甩，十把葉狀飛刀旋轉奔向地聖，向兩邊吼道：“切斷聯係，取獸寶。”聽聲音是個女戰士，飛刀脫手那一刻，她順勢掏出後背長弓，左手撥箭搭上，對準綠晶體頂端一箭射去，綠眼往旁邊蠕動閃過，那根巨箭穿出球體外。
凡罡此刻才瞧清，膽形綠眼頂端有一絲很難察覺的電弧在流動，而十把飛刀並非無敵放矢，在旋轉中砍斷了綠眼周圍的一些細小聯接，他內心驚歎女戰士的眼力，又驚訝於地聖，原來地聖也是神經傳導，這粒綠色晶體想必就是它的神經中樞！
女戰士在落地時大弓一丟雙手撥出一對藍色弧月彎刀反手倒提，單腳支點一個旅風斬砍斷地麵蛇繩。
從林地飛掠三十多米距離也就是幾秒時間，她擲飛刀，拔箭射箭，拔刀應對地下危脅，一氣嗬成，這種敏捷程度令人詫舌，凡罡想不起人類何時有這種能力。
兩邊那兩條身影各拔出腰刀，那刀白皙晳並不反光，一看不象金屬，更象是某種動物的肋骨。
兩人並未在地聖前麵停留，在空中徑直攻向地聖，看樣子是要直接進入它的本體內。
凡罡身上威壓驟然減輕，地聖那隻無瞳綠眼似乎已經離開，盯向地麵的女戰士，索鏈上的蛇繩再生速度也不如之前快，而另一條纏在長矛上的蛇繩下端突然拉開，變成一條象皮筋似的強行把長矛拉彎。
這東西居然學著那三個人的彈弓原理準備把他彈飛出去！
地聖綠眼緊盯麵前旋風般攻近的女戰士，似乎對她有些忌憚，粗壯的觸角迅速生成，依然擋不住女戰士的前進，這時它周圍地麵開始凸起一群大小不一的鼓包，不一會兒生成一隻隻大小不一的單足小地聖，小綠眼瞄向女戰士鋪天蓋地壓下來。
左右兩邊的兩名戰士飛至近身處，地聖頭上尖刺馬上分聚兩邊，結成兩團膠狀物擋住他們的飛行路徑，兩名戰士隻好用刀劈開膠狀物，速度受阻墜落下來。
地聖頭頂刺觸分向兩邊迎敵，中間露出防守空檔，這時侯如果有第三人飛入，它將毫無反抗之力。
它似乎在害怕，下方觸腿在縮短，重心向地麵下沉，綠眼位置在降低。
機會稍縱即逝，女戰士被一群小地聖壓製住，急得大聲哭喊：“快，它要逃跑，這次跑了，今後就休想騙它出來！”那兩名戰士落地時己被一群小地聖困住根本無法脫身。
女戰士眼睛望向凡罡，充滿哀求和無奈，在場上此時此刻隻有他最有空。
凡罡心念轉動，雖然他被當成誘餌，若非他們剛才幫忙早就化成白骨，眼看長矛已經被拉開如半月，彈向正好對著地聖。
他自忖身體契性遠不如他們，效仿他們九死一生，然而大丈夫生於世間，恩怨分明，死又何憾！
想到此處豪氣油然而生霍出去了死就死，擲出手中軍刀，砍斷蛇繩根部，大吼一聲撥起赤鏈刀，鏈扣一甩，赤鏈刀倒飛，攔腰砍斷那條象皮繩，弓開彈飛，身體如肉球衝向下墜中的地聖。
近身時，操刀在手舉過頭頂，以泰山壓頂之勢，朝綠眼上端連接橫刀劈下。
綠晶體脫落，凡罡負刀立地，順手握在手中，身後群蛇化作一陣黑煙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