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靜態免疫場
這種攻擊絲毫沒有半點征兆，程虢和凡罡相差四級戰力，何況他身穿金剛戰甲，這一擊甚至用盡了戰甲全力，達到百萬公斤級戰力，更是近身攻擊，不要說人類的血肉之軀，就是一頭金屬化的四級蒼猿，他也可以洞穿它的胸膛！
插入聲音比溫柔的放屁聲音還輕，卟，刺穿支援線戰機內外殼，程虢用一幅古怪的表情看著凡罡，驚訝，恐怖，沮喪，喜悅，總之人類許多表情都可以在他臉上找到。
他發現凡罡已經在千鈞一發之際側滑了半個屁股位，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也在用驚訝的目光望著他和他穿出機倉外壁的刀，並沒有做出任何防禦或反擊動作。
這個人不是神經病，就是臨場反應冷靜到非人類的地步。
這種刺穿洞口被刀堵住，暫時沒有帶來氣流改變，戰機飛行狀態絲毫沒有受影響。
一擊之後，程虢並沒有再蓄力攻擊的意思，而是慢慢從機倉壁撥出怪刀，機倉壁夾層中的半生化金屬液迅速從外向內修補了缺口，刀撥出來時，修補液已經修複了缺口，這算是人類科技的尖端發明。
凡罡眼中的驚訝不單單是在問程虢：你發什麽神經病，為什麽殺我？更多是在問自己內心的最深處：我是怎麽做到的？
這次程虢帶來的兩名雲銅衛隊士兵都是他的心腹，他們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戰士，也被程虢的驟然舉動嚇傻了，呆呆的坐在凡罡兩側。
程虢收回刀歸入右臂藏匣內，臉上的神色恢複平日的深沉，問凡罡：“為什麽不再躲？”
這是對凡罡驟然遇襲後依然麻木坐著的疑惑，凡罡淡淡地回答：“這裏是外太空邊緣，你們三個戰甲戰士如果想殺我，我有還手的餘地嗎？往哪躲？你們在測試什麽？”
這人不是神經病，而是個瘋子，至少程虢此刻內心是這樣想的，他對凡罡最後一個問題更是感到詫異，忍不住反問道：“你怎麽看出來？”
凡罡內心抓摸著這個問題應該也是測試的內容之一，便回答道：“邪狼荒原就在邪狼穀對麵，隨便都可以把我丟過去，又何必大費周張把我帶到外太空？還有，戰機不是一直在轉圈圈嗎？”
程虢臉色稍為緩了緩，在他麵前坐下來：“分析得沒錯，現在說說，你剛才是如何躲開我的攻擊的？”
這個問題凡罡也想找人來解釋，現在讓他來解釋能解釋出個啥，他也不善於撒謊，隻好張開手表示無奈：“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們非要我解釋出一個子醜寅卯來，我隻能告訴你們：應該如此！就跟我5日淩晨在六樓的反應一樣：應該如此。”
程虢想了想說：“那就告訴我你知道的，比喻過程中的感覺，判斷，反應等等，越詳細越好！”
“原來你們想拿我測試靜態免疫場？”這個時侯凡罡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一隻小白鼠。
程虢也不否認，回答道：“對，”
“既然你們相信靜態免疫場的存在，那麽，我就不應該在這裏！”
程虢搖了搖頭說：“相信是一回事，作為為法律證據又是另外一回事。目前科學界隻相信它的存在，卻無法量化靜態免疫場的程度，所以可以相信它，但不能引用它！”
凡罡苦笑了一下：“原來是想拿我做靜態免疫程度的測試，這從一開始就是你們的計劃。”
程虢再次搖頭，不過這次是否定凡罡的想法：“你錯了，天決判決過程一直是公開公平公正的，這個科目是臨時加上去的。”
凡罡甩眼盯著他，突然問：“是你們那個大小姐讓你這麽做的？”
程虢有些措手不及：“抱歉，無可奉告！”
他不回答，凡罡也能猜得到，眼下邪狼基地內部三派勢力處於膠著狀：
董事局：以餘秋水為首的直係親戚秉承曆史傳承，一直把持著邪狼基地的控製權，其中就有安防軍總司令，餘秋水的親叔叔餘匨海，樞密長老，餘秋水的近親堂姐餘慎等。
長老會：餘氏家族裏那些萬年親戚，在人類對抗天災之時還能守望相助，如今人類科技水平已經可以和凶獸抗衡，這些人開始對世襲製心懷不滿，以餘秋水三表叔，執法長老餘守善為首的旁戚開始暗中勾結，準備挑戰沿襲萬年的世襲製，這其中包括戒律長老餘永先，負責家法的修訂和監管，年紀不大，34歲，在輩份上餘秋水卻需要稱呼他為叔公，維持長老餘敏，負責基地的生存環境建設以及餘驚鴻的爺爺餘桐，安息長老，負責家族的文化，信仰傳播。
而另外就是帝國派，目前看來帝囯對各家族的統治似乎隻是形式上的存在，然而帝國國王羋羿一直野心勃勃，生性多疑兼陰險毒辣，從來沒有放棄對中州帝國各個家族的籠絡和分化，餘家是西南邊陲一個小家族，目前帝國的勢力滲透有多深還不得而知。
凡罡並不是不知道，隻是他不喜歡政治上那些勾心鬥角的伎倆，很多事不是不知，而是知之又如何不如不知，隻要稍微用心一想，事情的脈絡自然呈現，程虢是餘老爺子一手提撥起來的，如果不是絕對忠誠，餘家直係也不可能把他繼續放在長老警衛隊隊長的位置上。
如果對自己的測試是餘秋水臨時加上去的科目，那麽幾時開始？餘秋之送來魅影神甲又是什麽意思，或許測試從這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想到這一層凡罡內心深處有些沮喪，他似乎渴望魅影神甲是餘秋水為了救他而送的，可惜這一點他無法向程虢求證，因為他無法判斷程虢是否知道神甲的存在，既然程虢明確表態說無可奉告，看來他和自己的談話也是有底線的，隻好換另外一個話題，自我打趣說道：“剛才你是不是真的想殺我？”
“當然，靜態免疫場本身就是動物天性對外界危險的反應，如果不是真的，測試結果又有什麽意義？”
程虢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凡罡徹底心灰意冷，原來自己的命不過是別人的一個實驗，由此推斷，當時他如果接受了那件神甲，說不定早就被殺了從飛機上丟下去。
看著他一臉頹廢的神色，程虢猶猶豫豫的，最後心一狠對他說：“小凡，你是聰明人，老哥就和你說幾句掏心窩的話。我們人類科技發展到今天已經可以熟練掌握聚變能源，這已經是恒星級的能量模式，再往前走卻遇到了瓶勁，沒有人知道瓶勁出在何處，科學家們通過對很多違背物理學現象進行分析，比喻人出生時或許看到某些真相，隻是食了人間煙火之後接受了某些規則封鎖才喪失了這方麵的能力，又比喻人在死亡前有些人知道自己將要死去反而變得安祥又坦然，那一刻他們看到什麽，或是知道什麽？再比喻心靈感應，鬼眼或許是某些未知的量子現象等等，目前可以確認的就是靜態免疫場的存在，最後科學界逐步形成共識，認為問題的根源可能是出在人類身上，即人類的智慧存在某種無法解釋的限製。地球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內部暗流洶湧，家族的消亡從來沒有停止過，是生是死關鍵就看科技發展水平，對突破和超越已經到達瘋狂的程度。很多家族對靜態免疫場的研究已經進行了很久，目前摩迦西達帝囯似乎已經取得某方麵的突破，他們已經可以在裝備上應用靜態重力場，而我們仍然還是動態重力場，你也是科學家，應該明白這種差距有多大，地球上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不久人類或許又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家族想活下去隻有變強，別無他路。你的判斷沒錯，是大小姐臨時在你的天決上加入了靜態免疫場測試，這個科目在大小姐進入董事局第一天就啟動了！大小姐是我見過最有智慧的人，她一直堅信你在豬籠村第六樓的反應就是人類本能的靜態免疫場反應，在攻擊你之前，大小姐已經對你的反應能力做過無數次核算，尤其你對釆光窗虛空那一槍，你想想，人類的反應無論多迅速都是正時間，這是神經傳導和處理邏輯決定的，正常值需要0.3秒，受過訓練的人也最少0.1秒，而你居然能夠在潛入者做出逃逸反應之時準確判斷出他的選擇，軌跡，速度，還有你的槍速，這些都遠遠超出人類的認知範圍，大小姐認為你具有某種未知的能力，她命名為負時間反應能力，在攻擊你之前我也反對過，還好事實證明，大小姐的判斷是正確的，你確實躲過去了！”
凡罡心裏明白，程虢這麽囉囉嗦嗦，無非是想勸自己安心做一隻小白鼠，他又想起一件事，問程虢說：“科目是天決開始就加進來的嗎？”
程虢愣了一下，測試已經在進行，什麽時候開始還重要嗎，何必多此一問，便搖了搖頭說：“不是，在戰機上升的時候！”
凡罡心裏一熱，他證明了一件事，這個餘家大小姐還算有點人性，吩咐秦老頭礦場安排，送魅影神甲看來是真心想幫他，隻是他選擇了拒絕。
支援線戰機在外太空邊緣自由落體墜入邪狼荒原，程虢講述天決的最後規則：“天決流放時間隨機，落點隨機！”意思就是擲骰子，全看造化，丟進狼口認裁。
還好，戰機在貼近厚厚綠色森林的近處平飛，在一處狹窄空曠處降落，搖梯打開，站在樓梯口，程虢伸出手搭在凡罡肩膀上說：“小兄弟，大小姐很孤獨，你是家族的重要財產，老哥希望你憑本事活著回來，去保護大小姐，去為她戰鬥，為她犧牲！”
哇靠，搞半天還是實驗，在她眼中自己不過是一粒可用可棄的棋子，凡罡腳踩著枯枝爛草，仰望著飛升的戰機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