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改變現狀
巨大的咆哮聲響徹森林上空。
一隻狼妖壓住了一名穿著鎮妖司衣服的少女，隨即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粘稠的口水從它的嘴角流出。
“鮮美的人肉……”
狼妖口吐人言，一隻眼可見興奮，另一隻眼則像是很久之前被刀鋒劃傷，沒有眼珠，空洞可怖。
利爪下，少女嘴角顫抖，上身的錦袍已經被撕爛，肩上兩道血紅的劃痕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別……別吃我！”
少女淚眼婆娑，側著臉，看向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另一個人。
那是位穿著鎮妖衛錦袍得少年，衣衫已被鮮血染紅，腹部還有著輕微的起伏，仍有一息尚存。
他們是來自斬妖西鎮的斬妖人小隊，少女名叫瑤蘭，躺在地上重傷的少年名叫黃宣，是她的隊友，也是她青梅竹馬的戀人。
西鎮距離狼妖聚集的西南山脈最近，還沒到正午時，他們的斬妖隊伍就在鎮妖司的掩護下來到了此地。
重新分配調整各自小隊之後，她便和黃宣兩人組成一隊，帶著官配的斬妖刀踏入這片靈狗變異成狼妖的西南山脈叢林。
原本兩人走了很久，都沒有遇到一隻狼妖，本還覺得奇怪。
可就在黃宣逗她玩，假扮兩聲狼叫之後，樹叢中突然衝出一隻獨眼狼妖，一擊便將黃宣重傷，隨後瑤蘭也被狼妖利爪抓傷，並壓在了身下。
狼妖麵色猙獰，其實力遠遠超過一階。
瑤蘭終於明白，她和黃宣遇到的便是鎮妖司提到的那隻二階狼妖首領。
“黃宣，你能聽得見嗎？”
狼妖正舔著利爪。
瑤蘭克服恐懼，牢牢盯著地上腹部起伏微弱的少年，唇角顫動，發出沙啞細微的聲音。
不過，她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鮮美的人肉。”
這時，狼妖重複了一聲人言，舉起舔舐幹淨的鋒銳利爪，朝著少女的脖頸抓去……
刺啦——
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森林上空響起，鮮紅的血液濺在少女的脖子和臉上。
她雙眼瞪得滾圓，驚懼空洞。
一柄直刀出現在少女的身側，刀刃上滴著血。
葉塵握著刀柄，目光銳利有神。
他的麵前，狼妖斷了一隻臂膀，發出撕裂身心的慘叫同時，那隻僅有的獨眼死死盯著少年手裏的直刀，可見憤怒。
“鎮妖司……鎮妖衛……”
狼妖口吐人言，獨眼血紅，發狂的獸性蓋過了斷臂的疼痛，兩隻粗壯的後退發力蹬地，發出刺耳狼嘯聲，朝著葉塵撲來。
看著這隻相當於修行者引氣初境的二階狼妖，葉塵手指微動，直刀刀柄在掌心旋轉了一個弧度，反握在少年手中，緊接著他邁出一步，在狼妖撲過來的瞬間，身形前傾與狼妖的利爪錯位。
玄階凡品的斬妖刀，刀刃鋒利。
隻一刀，便割開了狼妖的喉嚨。
沒等鮮血噴湧，葉塵的另一隻手凝聚一道靈玄之氣，直臂出拳。
同境之下，霸道蠻橫的摧天拳將狼妖震出數步之遠。
巨大的身軀砸在地上，地麵頓時崩開幾道裂痕
那狼妖爆滿血絲的獨眼怨毒地盯著葉塵，鮮血從脖頸的刀口噴薄而出。
很快，這隻狼妖便斷絕了生機，含恨而死。
化拳為掌，甩了甩左手，右手同時歸刀入鞘，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葉塵快速轉身下蹲，就去扶少女。
可少女卻奮力推開葉塵，爬向躺在地上的少年。
葉塵這才注意到這裏原來還有另一個人，他匆忙近到少年身前，蹲下身子，第一時間先探鼻息，然後檢查脈搏。
等到少女爬到少年的身邊，葉塵的眼神變了變，黯然道：“他死了……”
看著少女，葉塵想安慰兩句。
可話到嘴邊，總覺得怎麽說都不合適。
短暫的沉寂過後，那少女像是沒聽到葉塵說的話，慢慢爬起來，吃力地將已經殞命的少年抱起來。
葉塵愣了一下，想要上前幫忙。
可少女的眼神堅定，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或是幫忙。
就這樣，葉塵緩緩站起，看著少女背起少年，一步步朝著西邊走去。
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葉塵眉眼微動，看向那具狼妖首領的屍首。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跑慢點，我快跟不上了！”
高衝追了上來。
他看到地麵拖了很長的血跡，目光很快落到了那隻死掉的狼妖首領身上。
稍稍喘口氣，高衝眉頭舒展，一拍少年肩膀，說道：“剛剛發生了什麽？這狼妖是葉塵兄弟你幹掉的？”
“嗯，是我。”葉塵依然看著少女身影消失的那個方向，輕輕點了一下頭。
高衝不明所以，他拿出匕首割開狼妖的心髒，從中取出一枚變異的獸核。
“你幹掉了一隻二階狼妖首領啊！”高衝大為震驚，看向葉塵，問道：“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
“那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擊殺多少字狼妖，才能成為這次斬妖大會的第一。”葉塵目光深邃，“問你件事？”
高衝愣了愣，還不知道確切發生什麽事的他應道：“你還不了解高大哥我嗎？知無不言！你問就是了！”
葉塵嗯了一聲，沒有停頓，直接問道：“鎮妖司為什麽不自己斬殺狼妖，而讓你們斬妖人進入山脈，以性命冒險？”
高衝扯扯嘴角，“這些變異狼妖數量很多，鎮妖司那點護衛哪裏夠……”
“何況，鎮妖司的背後是皇族蕭氏，不少鎮妖衛都貴族子弟，哪個貴族會讓自己的孩子冒生命危險出入靈獸山脈啊？”
擺擺手，高衝繼續說道：“還有，神滄大陸修行至上，我們這些鍛體境的武夫，本就是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和人爭，就是和野獸爭，爭的就是一口活下去的希望。”
“你，還年輕，斬妖人或許並不適合你。”高衝笑了笑。
這笑容不再似之前那般憨厚。
好像多了一絲苦澀。
葉塵收回目光，“我想改變現狀。”
“你想幹什麽？”高衝沒聽清，大聲問道：“剛剛抒情抒得太深入了，走神了，你再說一遍。”
“我想改變現狀。”葉塵重複一聲。
高衝哈哈一笑，“行啊，我看好你，不過第一步，你得加入鎮妖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