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辯論四，低齡罪犯是否需要得到保護
“學姐喝奶茶。”
今天禮堂有第四場答辯，苗淼和慕時剛走到禮堂門口，鬱然一下子跳出來，把倆人都嚇了一跳。
“有病吧你！”苗淼不高興地拉著慕時想從鬱然身邊繞過去。
鬱然舉著手裏的奶茶，她隻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不知道學姐喜歡喝什麽味道的，我就把最火爆的三種味道都買了，苗淼學姐……”
“哎，打住，”苗淼趕緊堵住鬱然接下來要說的話，“叫誰學姐呢，你跟我最多也就差七個月，再說了，我跟你沒那麽親，別擋路。”
鬱然悻悻地閃到一旁，雖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好像沒有被句芒拒絕時那麽讓人難堪。
“她隻是戀愛腦。”坐下以後慕時對苗淼說道。
“誰戀愛了？”苗淼總帶著一種天然呆萌的屬性，別人說的話總是隻抓住她感興趣的部分。
慕時笑著用手裏的水杯假意推了苗淼一下，“什麽誰戀愛了，我說鬱然。”
苗淼撇撇嘴，“你怎麽替她說話，她可是好幾次想讓你當眾出醜，你不討厭她嗎？”
“我跟她又不熟，沒必要去費心思喜歡或者討厭她，”慕時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窩在椅子裏，“小女生不都這樣，遇到喜歡的人就變得傻乎乎。”
“聽聽你的語氣，你不也是小女生，我怎麽沒見過你變得傻乎乎，我就不那樣，你看到我有對好爺身邊的女生使壞嗎？”
慕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開玩笑嗎？我是萬年單身，變傻也是對方變傻，至於你，就你這傻可愛的性格你對誰使壞去。”
“我不管，”苗淼靠在慕時身上玩遊戲，“反正我不喜歡她，我見她一次就要懟她一次。”
“我們都知道，”台上的辯手們已經準備好，鬱然開始陳述這次的辯題，“罪惡是個永不過時的話題，因為隻要有人在就會有欲望，而有欲望便會產生罪惡。
這種罪惡大多來自爭奪金錢，爭奪權力，爭奪配偶等等，引發這些罪惡的有老人、男人、女人，也有讓人為之沉重的——兒童！
小小的，柔軟的生命，本該是向陽而生，枕月而安，我們不深究到底該是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我們隻是需要弄清楚，低齡犯罪者，他們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他們是得到保護的人還是該受到同等法律的人。”
“我方認為某甲是加害者，” 藍方3號辯手拿出一份極其詳細的名單，“這些都是大樓裏因起火產生的濃煙而死亡的人，某甲從幼年就住在大樓裏，他很清楚，這棟大樓裏80%以上的住戶都是老人家，一旦發生危險這些老人根本沒有能力逃生。”
“首先應該聲明一點，某甲隻有13歲，對於他來說，他並不知道會釀成如此大的後果，二樓起火後大樓相應的消防措施沒有發生反應，消防通道又堆滿了易燃物，某甲家中也有長輩在火災中遇難，我方認為某甲是受害者。”紅方辯手把大樓失火的責任進行了分割，這樣在聽眾看來，某甲的責任便一下子減輕了50%，甚至更多。
藍方2號辯手打開電腦點擊播放，“從視頻中我們可以明確看到，某甲除了點燃自家門外待處理的垃圾，還刻意打開了消防通道，在火燃燒近70秒之後把火堆踢向了消防通道，那他之後又做了什麽，逃跑，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一個人碰到什麽事情才會逃跑？答案不置可否，危害到他自身生命安全的事情，所以某甲知道火堆會造成生命危害，知道那是不安全的，並在這種情況之下依然沒有做出撲滅明火等舉動，某甲是絕對的加害者。”
“某甲幼年時曾目睹母親死於火災，童年期間曾一度懼怕火光，”紅方辯手從另外一個方麵下手，“在接受社會公益心理救助後才逐漸恢複正常，某甲父親忙於生計，某甲和年邁體弱的長輩生活。
而因為單親原因某甲在學校遭受到部分同齡人欺淩，擺弄打火機燃燒垃圾隻是某甲的發泄方式，雖然常年住在大樓，但某甲生活單一，我們可以從以往視頻中看出，某甲進出樓宇從來隻是直線進出，和樓中人少有互動。
而樓中老人大多都是早出或幹脆不出門，身為學生的某甲又怎麽可能知道居住地老人居多，也不可能知道有人在消防通道堆積物品，經消防人員事後查驗，火種是因一樓的穿堂風而被吹上三樓引發火災。
消防知識到處在宣講，防火門要常閉，但許多人為夏季涼爽，節省電費而打開防火門，不隻是危害自身，還危及其他人，所以某甲也是受害者而非加害者。”
“某甲是加害者，”藍方主辯手終於開始正式博弈，“年初某甲所在小區曾舉辦新年聯歡會，當時大樓裏所有人都參加了聯歡，而在聯歡會上，因惡意破壞九樓一位身體不便老人輪椅，某甲和當時參會的人發生矛盾，還和物業的人扭打在一起。
聯歡會後不久，大樓發生了幾次高空拋物事件，有人曾看到拋物發生前某甲撬開上頂樓的門，和某甲發生過爭執的人家，也前前後後發生過車輛被劃，寵物失蹤等等事件。
紅方認為某甲是受害者，我方逐步將這些事件串聯，其背後都有某甲的身影，我方認為，在犯罪案件中，最先顯現的是一個人主動去傷害另外一個人。
拋卻其中的年齡、性別、身份、地位等等差別，要討論便隻是傷害的動機，和傷害之後帶來的後果，死亡，痛苦。
這不是原諒、寬恕的理由，受害者有可能會變成加害者，而加害者從來不會轉變成受害者，因為在他們心中，去傷害別人才能救贖自己，某甲，是加害者。”
辯論結束，辯論會越來越精彩，有不少人坐在過道上看，鬱然擠過人群把得到的第一束花送給慕時。
“學姐可以在這裏羞辱我，把我以前做的事都還到我身上，我能承受。”鬱然用力閉起眼，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句芒今天沒有來，或許是慕時的拒絕他總算是放棄了繼續糾纏，慕時撕下一片粉色的花瓣，“你以前做什麽了？”
“我……”鬱然看著周圍的眼睛，鼓足勇氣，“我為了……”
“如果能審判你，”慕時跟鬱然開玩笑，“你所做的一切不構成犯罪，再說了，多大點兒事兒，學姐都請你吃過飯了，還能把這種破事兒放在心上？不過答應你的我可沒忘。”
慕時跟鬱然說了幾句悄悄話，拉過癡迷遊戲的苗淼，“問題在於，你是真的喜歡他，還是隻是覺得他應該搭配你，學姐很想祝福你，可是學姐覺得這個問題等你想明白了再去送禮物也不遲，你說呢？”
鬱然捧著那束慕時沒有拿走的花，“我會好好想的，我知道學姐也是為我好，真心的謝謝學姐。”
苗淼瞄了一眼鬱然，“別光耍嘴皮子，奶茶呢？我渴了。”
那三杯奶茶一杯沒動，鬱然的小跟班兒奮力擠過人群把奶茶送過來，“在這兒，還溫乎。”
苗淼關掉手機，把三杯奶茶全要過去，抱在懷裏去追慕時，“你慕時學姐不喜歡喝奶茶，她喜歡喝果茶或者檸檬茶，這些就便宜我吧。”